「這是在做什麼?」裴融聽了一回,沒聽出個所以然。
鮑家的放下手裡的活計,笑道:「公子若是想要知道,小的這就去打聽。」
「不必,我過去看看。」裴融想想自己也很久沒出門了,索直接去了隔壁。
但見陳二郎家門前圍滿了人,人人笑逐開,又有穿著紅公服的差人在那敲鼓,他立時明白過來,陳二郎高中了!
裴融趕快步回家,招呼廖祥:「快包紅封,一個紅封二兩銀,再讓廚房整治酒菜送去隔壁。」
正招呼著,就見柳枝急急忙忙一頭扎了進來,突然看見他,嚇得立時束手站好,戰兢兢地道:「公子。」
裴融最見不得下人這種著急著慌、沒規矩的模樣,沉著臉道:「你做什麼?」
柳枝小聲道:「隔壁陳家二老爺高中,欽點為榜眼,但是人不在家,全由陳家一人持,報喜的差人嫌棄包的封賞太,姑娘讓奴婢回來……」
裴融淡淡地道:「我這裡已是準備好了,你回去告訴,就說外面迎來送往這些事都不用們心了,我會打理妥當。」又柳枝:「去把瓜子、花生、糖什麼的帶些過去,給陳家招待眷孩子。」
柳枝沒料到不但沒挨罵,還事事妥當,喜滋滋地收拾了過去,湊在檀悠悠耳邊輕聲說了。
潘氏耳朵好,全都聽了進去,又是激又是歡喜:「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我們這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才得你們夫妻做鄰里。你家向瞧著嚴肅不近人,實則懂人世故的。」
檀悠悠頗得意,毫不掩飾地道:「他在家中就很擅長打理庶務,畢竟打小兒就撐起家業的,若是不懂這些,也不值得我對他這麼上心。」
忽見柳枝沖狂使眼,回頭一看,裴融就站在後不遠的地方,背著兩隻手,面無表地看著,眼神晦暗難明。
檀悠悠也不見尷尬,歡天喜地的道:「夫君真是及時雨!陳二哥外出訪友不在家,我們兩個婦道人家正在發愁呢,可巧你就來了!快快快,都給你啦!」又很不要臉地和潘氏說道:「夫君來了,我們可以高枕無憂啦!他最能幹了!」
潘氏只是抿著笑,裴融瞅檀悠悠一眼,轉過走了。不一時,他便走人群之中,招呼起了差人及鄰里。
檀悠悠撐著下盯著裴融高大拔的背影看,覺著裴校長真是一個矛盾混合。明明高冷又嚴肅,卻能放下段和份地位見識皆不如他的人混在一起。雖然看起來兩者十分違和不協調,卻也不影響辦正事。
潘氏隨著的目看過去,笑道:「妹妹好福氣的。男人最怕好高騖遠,眼高手低,你家夫君是個務實的人,憑這一點,你們的日子就差不了。」
檀悠悠頗贊同:「確實如此。」
不然也不能那麼乾脆利落地娶了,又和王表姐斷得乾乾淨淨;想要打豪門貴婦部,就能放低份給安寶做先生;以為王大學士去世,他怎麼也得消沉很久,誰想人家做完該做的事,轉眼就又活蹦跳了。
「太過務實,是不是就顯得無了?」檀悠悠突發奇想,轉頭去問潘氏。
潘氏正給跑來賀喜的鄰里小孩分發糖果,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樂了:「管那麼多做什麼?管好自己就行。」
檀悠悠點頭,是咯,管那麼多做什麼?最近都是閑的,都開始胡思想去分析校長的心世界了。這樣不好,得換種方式吃喝玩樂才行。
「榜眼郎找到啦!」有人咋呼呼地喊了一聲,接著陳二郎被一群仕子簇擁著走進來,雖紅滿面,卻答答的說不出話來。
那些仕子見裴融在幫著招待客人,便以為他是陳二郎的家屬,紛紛上前和他招呼,他陳大哥。
裴融頓時有些懵,不敢相信地看看陳二郎,又不好解釋自己其實不是,便只是微笑。
這笑容在檀悠悠眼裡就顯得有些傻,不用問也知道裴融在想什麼——難道他看起來比陳二郎老嗎?長相類似嗎?
幸虧陳二郎百忙中也沒忘記關照隔壁好鄰居,忙著給眾人介紹:「這是我裴兄弟,你們什麼眼,他可比我俊多了!」
陳二郎方言口音重,把「俊」字說「尊」,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笑鬧間,廖祥帶著人送了桌椅酒食過來,就在院子里擺了幾桌,請前來賀喜的人吃喝。
裴融也跟著了席,幫著陳二郎招呼客人,他風姿雅緻,談吐不凡,引得一眾仕子十分看重喜歡他,紛紛打聽他的家世況,又問他為何不科舉。
檀悠悠這些日子和陳家夫妻往來,相久了,也沒太瞞著,過底的,就只裴融守孝不出門,尚且不知此事。
怕裴融一直瞞著顯得不夠誠懇,有心提醒,又覺著不必管這麼多,人各有志,能和陳家夫妻往到什麼程度還看緣分的,於是只在一旁靜聽,並不多管閑事。
裴融卻只是沉默片刻,就坦然承認了宗室子弟的份。眾仕子卻也沒有因此另眼看他,紛紛替他可惜,裴融三言兩語帶過去,與眾人相談甚歡。
檀悠悠看著,微微笑了,好的。
陳家一直熱鬧到將要宵才安靜下來,收拾桌椅餐自有廖祥帶著人去弄,陳二郎喝得大醉,拉著裴融說個不停,潘氏嫌棄地讓車夫把他扶進房去,給檀悠悠和裴融行禮道謝:「三言兩語難得表達我的謝意,咱們常來常往。」
「常來常往。」檀悠悠見裴融也是醉意朦朧,忙著招呼他回家:「咱們回去了。」
裴融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不彈,檀悠悠又了一遍,見他還是不,便上前用手指輕輕他肩膀:「走啦!」
裴融仰頭看著,將手過去:「扶我。」
時值初夏月中,月明星稀,月落裴融眼中,醉意里竟然多了幾分嫵。
男正好,檀悠悠鬼使神差地出手,扶住了自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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