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至極的怒喝,別說方嬤嬤嚇的一哆嗦,就連江春草頭皮也一。跟在顧綰邊這麼久,還是頭回看見顧綰突然間就發這麼大脾氣。
“王、王妃住老奴,可、可是還有什麼別的吩咐?”方嬤嬤轉過,賠著小心對顧綰道。
顧綰冷冷的盯著道:“我這個人雖然不太聰明,但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傻。我看在老王妃和王爺的面上,可以多給你幾分臉面,多饒你幾回,可這不代表我瞧不出你那點兒上不了臺面的把戲。一次次的得寸進尺,真以為我不敢要了你的命?”
方嬤嬤臉刷的白了一下,可馬上就擺出一副即震驚又委屈的模樣,跪到顧綰跟前,掩面哭道:“王妃這話從何說起?老、老奴冤枉啊!老奴冒著被老王妃責罵的風險,一心想幫王妃安頓好,這、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反倒、反倒被王妃說出這樣的話來?老奴家命全在這府里,哪敢生出半點兒害人的心思啊?”
“你沒害人的心思?”顧綰眼底冷意迸,漆黑的目有如兩把鋒利的匕首,直直的扎進方嬤嬤眼中。方嬤嬤一哆嗦,不敢跟對視,趴在地上繼續哭道:“老奴真的冤枉啊!無憑無據的,王妃可不能這麼污蔑老奴啊……”
“好一個的老刁奴!”顧綰眼底冷意更深,回頭吩咐江春草道:“在我跟前伺候都有什麼規矩,你跟說說。省的回頭說我不教而誅!”
江春草應聲上前,“伺候王妃能力差些不要,最重要的是心要正。膽敢仗著小聰明搬弄事非,暗中害人,有一個算一個,不犯國法的,頭一回打三十板子,二回打六十板子,倘若再犯立刻發賣!犯了國法的,府定罪,決不姑息!”
大聲說完,江春草又垂眼瞧著方嬤嬤,“沐福是什麼下場,那幫侍衛是什麼下場,您老可是親眼瞧見的。若以為這些話只是王妃說說而已,或者仗著自已是老王妃跟前伺候的王妃不敢你,我勸你趁早歇了這心思,免得伺候了一輩子,弄個不得善終,何苦呢?”
冷嗖嗖的調子跟三九天的寒風似的,激的方嬤嬤心涼,臉上青白加,眼神也有些飄忽。
江春草回頭看了顧綰一眼,顧綰點點頭。
江春草清了下嗓子,緩和了下語氣又沖方嬤嬤道:“話又說回來,王妃也不是鐵面無的,看在你伺候老王妃一輩子份上,可以再饒你一回。只要你心思擺正,按規矩辦事兒,王妃可以當以前這些事兒都沒發生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過……”
語氣陡然一厲,“你要是執迷不悟,還想煽風點火,下絆子,挑撥老王妃和王妃之間的,那就別怪王妃不客氣!沐福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方嬤嬤又是一激靈,可轉念一想自已只是心思,還什麼都沒做呢,難不們就有證據能治的罪了?無緣無故的責罰,老王妃絕不會坐視不理!
若是能把事鬧大,一個‘不孝’的罪名砸下來,不要了這賤婦的命也得了兩層皮,就算王爺也護不住……
方嬤嬤從自已的幻想中得無限勇氣,一梗脖子咬牙沖顧綰怒道:“加之罪何患無辭?王妃不就是變著法的想除掉老奴嗎?打殺了沐福再除了老奴,把老王妃邊的人清除干凈,您就可為對老王妃所為了……”
顧綰面無表的打斷,“看來你是不肯悔改,非要一條道走到黑了?既然如此,我全你!”
一揮手,守在廳門口的兩個侍衛大步進來拖著方嬤嬤就往外走。
“老奴不服!我不服!你憑什麼打我?”方嬤嬤嘶聲尖。花廳外遠遠的圍滿一探頭探腦的下人,方嬤嬤越發的凄厲,“沒天理啦……就算是王妃也不能心狠手辣,無緣無故的打殺人命啊……”
聲傳出去老遠,聽見的下人們都嚇的面如土,一個個驚懼的瞧著從花廳中緩步出來的顧綰,不知道下一個挨打是不是自已。
顧綰環視眾人,“我說方嬤嬤用心險惡,方嬤嬤卻說我冤枉了。那好,我不妨把事原委從頭說一遍,由你們自已來做個判斷。看看到底是我待老仆,還是這個老仆倚老賣老欺凌主子!”
“我讓給我安排住,卻跑到我面前說,我應該住正房主院,這話本沒錯。可我問你們一句,梧桐院兒現在是空的嗎?有沒有人住?若我沒猜錯的話,沐姑娘如今住在梧桐院吧?這事兒,方嬤嬤為何只字不提?”
“我、我……”方嬤嬤臉一白,道:“我就想著那是主院,又是您當初和王爺親的新房,住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兒。沐姑娘不過是暫住,說一聲也就搬了。就沒想用這些瑣事兒煩擾王妃,難道這也有錯了?”
“暫住?說一聲就搬了?說的倒是輕巧,你若是剛買進府的小丫頭說這話,我只當你是不懂事,可你在府里伺候了半輩子,居然還說出這種話,別說我不信,你問問們信嗎?”顧綰一指花廳周圍的下人們。
眾人瞧著方嬤嬤,都是滿眼的不可思議。啥睜眼說瞎話?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啊!沐姑娘在梧桐院兒住了好幾年了,這大冷天的說搬就搬?不得鬧出人命!
方嬤嬤滿頭冷汗。
顧綰繼續道:“若我稀里糊涂的由著你安排,住進梧桐院兒,明天是不是滿京城都得傳出閑話,說我容不下沐姑娘,滿府幾十個空院子不住,非攆的搬屋子。倘若沐姑娘再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這筆帳是不是都得記我頭上?
老王妃又怎麼想?老人家本就對我有些誤會,再鬧出這事兒,老人家還能原諒我嗎?鬧到那個地步,我又怎麼想,會不會誤會是老王妃要害我?否則,我跟你初次見面,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害我?
這不是悖主是什麼?你這樣的不挨打,這武王府還有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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