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兩只眼睛一下子變的紅,拔腳就往外沖。
西堂月照一把拽住,“這其中也許另有,你千萬別沖!”
“還能有什麼?分明是那畜生殺人滅口……”顧誠應聲怒吼,旋即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都怪我,要不是我把那畜生陷害老爺的證據給青娘……如果不是我寫信讓青娘回來……一尸兩命啊……那個畜生好狠的心吶……”
他哭的撕心裂肺,顧綰心里也像是有把鋼刀在攪,滿眼腥紅。
抬手掙開西堂月照,兩手抄進袖子,死死握著籠在袖子里的匕首,大步往外走。
“綰兒,你冷靜些!”西堂月照急急的追上來,一把拽住顧綰。
顧綰也不看他,揮手又是一甩。西堂月照這回卻抓著不肯松手,顧綰一個沒站穩,摔進他懷里,剛要往外掙。院門轟的一聲被人踹開,蕭烈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蕭烈倏的攥拳頭,漆黑冰冷的目陡然扎在西堂月照臉上。西堂月照揚眸迎上他要吃人的目,攬在顧綰腰間的手臂不知不覺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四目相,誰也沒說話,空氣中卻像迸出了火星子,帶著刀劍相的撞擊聲。
顧綰咬牙,握袖子里的匕首就要沖過去。
西堂月照摟著不松手,平素揮墨琴的手臂此刻卻像一道鐵箍,無法撼。
顧綰急怒加,剛要手掰他的手指,眼前陡然過一道亮,直劈后的西堂月照。
西堂本能的往后一閃,蕭烈趁機抓住顧綰的胳膊,猛的往自已懷里一拽。西堂月照回手扯住顧綰另一條胳膊,剛要用力,蕭烈回手又是一劍,直劈他的手臂。
顧綰失聲驚呼,“快點松手!”
誰知西堂月照非但沒不松手,反但迎著劍鋒擰撞上來,手中青竹折扇化做利刃直劈蕭烈脖頸,竟是玉石俱焚以命換命的招式。蕭烈也鐵了心非要他的命不可似的,劍勢不改,寧肯被他一扇削掉腦袋,也要一劍劈了他。
“不要啊!”顧綰想也不想猛的沖上去。
竹扇猛然手,長劍也倏的往外一斜。
沒人說話,也沒人,周圍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半晌,顧綰耳邊才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那笑聲雖低卻帶著腔的共鳴,重重的砸進顧綰耳朵。
顧綰這才反應過來,生死一瞬間,自已竟然撲在蕭烈上,想替他擋下那記殺招……
猛的回頭,目是西堂月照那張毫無的臉。此刻,他正呆呆的看著,好像不敢相信會做出這種選擇!怔然的樣子,好像不知道自已肩頭多出來一個窟窿,鮮汩汩,已染紅大半個子。
“對、對不起……我、我……”顧綰說不下去了,剛剛差點害死西堂月照,這會兒再說什麼都是借口。
“是我技不如人,不怪你!”西堂月照慘笑了一下,滿眼無法掩飾的意意,聲音卻一如即往的溫。
顧綰眼淚刷的落下來,恨不得拿刀在自已上捅幾下。
一定是瘋了,才會為了蕭烈那種人傷害西堂月照!
這算不算恩將仇報?算不算兒狼心狗肺?
“姑娘!你是不是瘋了?你、你是不是忘了老爺是怎麼死的?你是不是忘了青娘是怎麼死的?你、你居然為了那個畜生……你、你的心還是長的嗎?”
顧誠放聲大哭,他這話了垮顧綰的最后一稻草。
看看渾是的西堂月照,再看看死不瞑目的青娘,顧綰理智盡失。
出袖子中的匕首朝蕭烈心口扎過去。“你去死吧!”
蕭烈一不的站在那兒,鋒利的匕首噗的刺進他口,一下子噴出來,濺了顧綰一臉。
“為什麼不躲!”顧綰魂飛魄散。
“我為什麼要躲?”蕭烈攥住的手,猛的把匕首拔出來,然后右口,“我的心長在這邊,想讓我死,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說著,他抓著顧綰的手猛的往下一推,匕首噗的扎進里。
“啊……”顧綰失聲尖,下意識就想松手。蕭烈卻死死抓著的手不讓松開,“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那就一直刺進去!”鮮順著匕首上的槽流出來,染的顧綰滿手腥紅。顧綰淚流滿面,本能的搖頭。
“刺啊!”蕭烈大吼一聲,抓著的手用力往自已心臟上捅。
“不要!”顧綰徹底崩潰了,放聲大哭。
蕭烈冷厲的眸底終于涌出一抹,他抬手輕輕的抹掉顧綰臉上的污,然后拉著就往外走。
“你放開我……”顧綰邊哭邊掙扎。
蕭烈回手把那柄沾滿鮮的匕首遞給,盯著一字一句的道:“要麼殺了我,要麼跟我回去!你選!”
顧綰拼命搖頭,哭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既然不殺我,那就跟我回去!”蕭烈聲音和他的臉一樣,冰冷如鐵,不容置疑。
“蕭王爺!男之講究兩相悅,你這樣強求又是什麼意思?”西堂月照攔在顧綰面前。
蕭烈看都不看他,冷聲朝外面吩咐道:“抬進來!”
幾名侍衛抬著三口箱子進來,依次擺到西堂月照面前。
蕭烈揮劍挑開第一個箱子蓋,里面是一捆一捆的銀票。“這是你借給小綰的五百萬兩,本王一文不的還給你!”
不給西堂月照說話的機會,蕭烈又挑開第二個箱子,“你賤賣家產,大概損失了二百萬兩,這些古玩字畫一百五十萬兩只多不!”
然后,他挑開最后一個箱子,里面是一柄式樣古樸的長劍,漆黑的鯊魚皮劍鞘上鏨刻著‘瑯山’兩個小字。劍下著一套寒斂的盔甲,上面布滿刀痕箭跡,顯然盔甲的主人曾披著它經百戰,九死一生。
西堂月照眸子猛的一。
“這是西涼開國皇帝的佩劍和盔甲,是西涼鎮國之寶也是本王的戰利品。放到黑市,最值五十萬兩!小綰跟你借的銀子,本王連本帶利還給你!從此,小綰跟你再沒任何瓜葛,你也休想以任何借口糾纏小綰。否則……”
蕭烈冷笑一聲,威脅之意盡在不言中。
西堂月照對他的威脅恍若未聞,目定定的落在那套盔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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