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離四王府距離很遠。
殷遲璘故作清廉簡潔,但王府卻選在了極其奢華喧鬧的皇宮門前不遠。而殷遲珣則喜靜,王府坐落在很偏僻的南城區。
南城區地廣人稀,植被湖泊眾多,是文人雅士極的聚集之地。
楚鈺寧逃出四王府之后,匆匆用一只銀耳環雇了個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終于在半個時辰之后,到達了南城區,七王府。
七王爺殷遲珣待人和善,從不歧視平民賤民,常與清貧的才子談詩論賦,是以七王府也算是門庭若市,府中常有文人才子借住,王府下人待人也亦是十分和善。
于是楚鈺寧來到七王府幾乎是沒到什麼刁難為難,尤其是看到楚鈺寧著大肚子,還搖搖墜上似乎還渾是傷,王府的門房立即將人扶了進去,還讓人請大夫。
只是在聽到楚鈺寧要見殷遲珣的時候神有一瞬間的古怪。
“這位姑娘,”門房嘆了口氣,“這些日子,像您這樣的找上門來的可不在數——但是何必呢,我家王爺潔自好,兒沒過任何子呀!”
門房就差說他家王爺元尚在呢!
每日說是七王爺的人的子可并不比那些上門要攀關系的員。
這位看上去這麼可憐的子竟然也心懷不軌……
世風日下啊!
若不是見實在可憐,門房都會將人趕出去不管了。
楚鈺寧忍著上的劇痛,聽到門房說殷遲珣潔自好沒有人,簡直羨慕得不行。
同是一個娘一個爹,殷遲璘怎麼比他弟弟差這麼多呢?
一個冷花心,一個專心專……楚鈺寧咬著瓣,眼中的羨慕與后悔都要溢出來。抓住就要離去的門房的袖,強忍著疼痛道:“我……不是想要假冒七王爺的人!”
“對對對……”門房敷衍道,“你是‘真的’……但是這位姑娘,是今個兒,找上門來的二十九位子,二十八個都這麼說!”
二十八個說自己不是假冒的,說自己就是七王爺的人,還各種舉例他們是在哪兒遇到了喝醉了/中藥的/昏迷不醒的七王爺,然后再怎麼怎麼醬醬釀釀……
聽得門房耳朵都要長針眼了。
而唯一那個沒這麼說的……直接說自個兒是王爺的親閨!
大概是覺得要是跟其他子一樣說跟七王爺偶然發生過關系,憑自己的份也頂多只是做個小妾,還不如說是王爺的閨,還能整個郡主當當。
但那子都十二三了……
王爺才年十八!
還能五六歲有的??!
楚鈺寧要被氣死了。
這門房話怎麼這麼多?話還沒說完呢!
“……我是說我是四王爺的側妃,楚鈺寧!”楚鈺寧氣道,“四王爺瘋了……他要殺我!你快告訴七王爺,他認識我!”
門房一驚。
不過看著楚鈺寧上雖然臟兮兮的,頭發里還混了雜草,可穿的裳的確是富貴人家才能穿得起的。
這倒是個新鮮的套路,門房還真沒聽過,一時覺得分外稀奇。
但是倘若這是真的,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位姑娘的肚子里,懷的還是皇孫、他們王爺的親侄子呢!
門房不敢怠慢,立即讓人送來熱茶糕點,急急忙忙便去告訴殷遲珣去了。
一刻鐘后,殷遲珣匆匆趕了過來。
楚鈺寧了一天的肚子將將好了些。坐在窗明幾凈,燈燭明亮的小花廳,鼻子酸脹。
……這幾天都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那長臉婆子跟看管犯人似的盯著,還經常沖翻白眼,冷嘲熱諷。后來才知道,那長臉婆子是王府里的一位新寵的小妾柳氏的親娘。而那位柳氏……剛剛被楚鈺寧害得小產。
自己把兒的孩子給害死了,長臉婆子能不恨?能讓好過??!
殷遲璘這是故意的!
這是故意待!
要不是肚子里還懷著殷遲璘唯一的子嗣,弄死了不好跟殷遲璘代,不然那長臉婆子怕不是會以牙還牙,甚至十倍百倍地折磨!
這不,那長臉婆子看胎像平穩了,就又開始折騰了——不給飯吃!
還說什麼之前吃得太多了,胎兒個頭過大,對孩子不好,現在得吃點。
于是楚鈺寧連續兩天都只喝了一碗稀粥。不過楚鈺寧被限制自由,不能出門,一碗粥倒也不算特別難。然而……今個兒殷遲璘來了!那長臉婆子今天本沒給任何食!
“……楚側妃?”殷遲珣打量了楚鈺寧半晌,才從那灰頭土臉、還被面紗遮了一半的臉上約認出了楚鈺寧。
雖然兩人沒什麼集,但是一個是尊貴的皇子,一個是曾經名盛一時的貴,早在各種宮宴上見過許多次,也不難認出來。
殷遲珣愕然。
上次見楚鈺寧的時候,還是在給南疆王設立的宮宴上。他當時不想惹是生非,卷爭紛中,坐得遠且低調偏僻。但是楚鈺寧在宮宴上可是吸引過所有人的視線很長時間的,殷遲珣清楚地記得,那時候的楚鈺寧還被他四皇兄捧在手心里呢,甚至進殿的時候還被他皇兄親自扶進去的,當時穿的還是浮云錦。
怎麼才幾日不見……
就了這副模樣?
“七王爺!”楚鈺寧了許久,又才挨了頓毒打,還奔波搖晃了這麼遠的路,早就疲憊不堪,眼前陣陣發黑。但是聽到殷遲珣的聲音,楚鈺寧立即宛若見到了救星,眼淚當即就從眼眶中滾落:“你哥他瘋了……他瘋了啊!”
楚鈺寧將殷遲璘這些日子怎麼待,怎麼拿撒氣,還把一個心懷不軌的小妾的親娘調到邊折磨的事,全都告訴殷遲珣,甚至還添油加醋了一通。
這些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殷遲珣并不怎麼相信——楚鈺寧還是孕婦呢,他四哥當初可是很喜歡楚鈺寧的,怎麼會突然這麼對?
但是楚鈺寧開自己的袖子出青紫的手腕哭訴:“這還只是一部分……上更多!四王爺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剛剛又喝醉了……他要打死我!”
楚鈺寧胳膊上的傷,的確很猙獰可怖,大片大片的青紫,有深有淺,有新有舊,從傷痕來看,楚鈺寧的確是遭到了極其嚴重的待。
莫非是……四皇兄被貶為庶人之后,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但是他前天去四王府探他皇兄,好像皇兄的狀態也還好……是頹廢了些,他還安了好久,雖然沒什麼效,但也不至于這麼瘋狂吧?
畢竟楚鈺寧腹中的是他哥哥的骨,殷遲珣不能不管。
他沉思了一下,“這樣吧,我先去趟四王府跟皇兄聊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不!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在這兒!”楚鈺寧激地大聲道,口劇烈起伏:“千萬不要告訴他……他會打死我的!他真的會打死我的!!!”
一想到那如煉獄般的四王府,楚鈺寧就驚恐地渾抖。
好不容易逃出來了!
如何還能回去!
不會去……絕不!!!
要呆在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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