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杵著一米多長的竹篙，躬看到戲臺下的況，真想掉頭就走。

    臺底中央有鞭渣，四方三角都上了香，唯獨北方掉了。北方屬水。水為，要麼不祭臺，祭臺了就不能，這不是欺負過路的鬼嗎？

    有幾個小孩見我貓著看臺底，他們跟著往裡面看，較大的幾個快速的鑽進去，年紀最小的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夾著包的中年人板著臉轟小孩，轉而又客氣的對賓客多的地方喊：“麻煩各位看好自家小孩，臺下全是電線，注意安全。”

    圍著看打麻將、鬥地主、紮金花的婦尋到自家小孩，紛紛囑咐別到臺下去。最小的小孩哭著要去臺下玩，指著空的臺底說：“他們怎麼不出來，我要去……就要……”

    小孩說話的瞬間，我看到幾個小人在臺下嬉鬧。轉眼又消失不見。旁邊的人連呸幾聲。孩子媽抱著哭鬧的孩子離開，年紀大的人趕說：“言無忌。”

    劉老頭和過來，正巧見到了這一幕。我握竹的手的發白也沒覺，被劉老頭請到一邊，才吐出一口氣。

    “陳先生沒事吧？”劉老頭小心翼翼的問。

    本地的先生只會稱特殊的一群人，比如算命先生。

    我沒好氣的說：“您跟唱戲的有仇？”

    劉老頭得知祭臺和戲曲的況，臉很難看。他來大知賓，寒著臉質問了一番。

    大知賓是整個喪事的總指揮，大知賓板著臉打電話出去，沒一會，夾著包的中年人走來解釋：“給地下的朋友留路來聽戲，讓亡者結善緣，在那邊多個朋友多條路。老人仙逝是喜喪。才唱仙賜福為後人祈福。”

    他又補充說：“縣裡唐先生給看過開臺時辰……”

    “扯淡。”

    天氣很悶熱，我到這之後總覺周圍涼颼颼的，直言打斷他的話，對劉老頭說：“這事不該我管，九兩酒和烤公準備好了吧？這事有點懸，我還有一個要求。”

    夾包中年含著怒意要開口，被大知賓用眼神制止。劉老頭恭敬的說：“我知道規矩，東西都準備好了，您還有什麼代？”

    “我要借用一夜。”我看了一眼。“不然這事您另請高明。”

    表微變，劉老頭結的說：“這不好吧！”

    我看中人來了大姨媽，那玩意能鎮邪，如果說出來又不靈了。明知道被誤會，我卻不能解釋。我說：“行不行，給句痛快話。”

    轉就走。劉老頭說：“這事我來辦，您放心。”說著，他追著離去。

    死者躺在冰棺裡，停在寬敞的堂屋。兩個貴婦坐在一邊，還有幾個年輕男枯坐著。看他們的樣子無聊的。

    我上了炷香，用竹篙捅了捅棺材蓋，對著大知賓說：“誰讓蓋的棺？溫度開最低，拉開一個頭。”

    “這……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我這邊，大知賓結半天，猶豫一會給劉老頭打去電話。劉老頭在電話那邊咆哮：“靈堂這一塊，陳先生說了算，不是代過嗎？”

    “孝子呢？”

    我不顧眾人的怨言，掃視一圈又說：“讓孝子守在這點香，孝子那柱香不能斷，把電蠟燭換白蠟。”

    按照禮儀，來來回回讓人換了不擺設，跟我差不多大的孝孫孝毫不忌諱的吐槽，說我裝。

    頭戴白花的兩個貴婦，一個穿暗紅旗袍，另一個深v領出的還是邊的。幾個年輕人帶著黑袖章，的時髦的配靚麗的打扮。男的各種流服飾，竟顯高富帥風采。

    “孝，孝孫，換簡單的服，出來的服也別見彩。如果不換，請別呆在這裡。”我見靈堂弄的差不多，對屋裡人提出了要求。

    一個暴躁小夥指著我說：“你管老子穿什麼？早看你不爽了，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你。”

    我讓做的一切，用神神叨叨的話說是，燈照路，香引魂，亡靈歸家。魂回來進不了棺材，看到豔麗的以為是火，還不被嚇走。用道德方面的話說是，不忘老祖宗的規矩，講孝道。

    大知賓好言的勸解，我剛準備發火，看著沒點多久的白蠟，只燒了靠近冰棺的那半邊，滴下來的蠟一條直線，好像要切開桌子似的。

    暴躁小夥被兩個年輕人拉著，他掙紮著要打我。兩個貴婦和知賓順著我的目看到蠟燭，倒吸一口涼氣。一個貴婦連忙呵斥年輕小夥，小夥看我的眼神像在噴火，倒也沒再鬧騰。

    “換！孝子呢？怎麼還沒來。”我片刻，拿了主意。貴婦說：“他晚上的機票，還沒回來。”

    “那讓孝孫點。”

    我話音剛落，有人打開後門，風吹著冰棺裡的寒氣弄滅了蠟燭。脾氣暴躁的小夥說：“不換蠟燭哪有這麼多事。”

    照路燈不能滅，我沒心計較，打算看魂回來了沒有。找整酒席的師傅要了一個瓷碗，打了一碗水放在靈前，關上大門說：“誰是孝孫？沒有孝孫，外孫也行，不過以後要跟著母親添一個姓。”

    “幹什麼？”脾氣暴躁的小夥被人推出來。我拿了三香說：“點蠟，燒香，磕頭，然後在心裡默數四十九聲，再把燒的最快的那香在水碗裡立起來。”

    “怎麼可能？香頭重腳輕又不是筷子，一不規則的筷子也立不起來。”可孩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

    “你也知道頭重腳輕。”我對著棺材示意一眼，一屋子人這下真嚇到了，傳說中的鬼就是腳不沾地。小夥接過香說：“裝神弄鬼。”

    他拿打火機點蠟的手不停的抖。其實我也只是按父親說的做，也不相信一香在水裡能站起來。

    小夥磕完頭，默默數數。屋裡的人角微，跟著在數。

    差不多四十九聲過去，三香裡真有一明顯燒的短一點。我心裡發，強裝著淡定，旁人憋著呼吸生怕一口大氣。

    小夥哆嗦的拔下那最短的香，放到平靜無波的水裡。等水碗上的波浪消失，他慢慢松手，隨著手松開香往碗邊倒。小夥起盯著我說：“按你說的辦了，屁事沒有，騙錢就騙錢在這裝。”

    在香倒下去的瞬間我也松了一口氣，如果真能站著那才恐怖。心還沒放到肚子裡，靈異的一幕，嚇的我背後發麻，想立刻離開這裡。

    香在水碗裡沒有立直，但也沒倒下去，斜站在水碗中。

    冰棺往外冒著寒氣，寒意直沖眾人心頭。大知賓和兩位貴婦驚恐的看著我，一群年輕人嚇的躲在了一起捂著。暴躁小夥雙打，想扶東西又不敢。

    啪！

    有人拍門，香嚇的翻出水碗，推門進來見眾人驚恐的表，問：“怎麼了？”

    一群人詭異的看著，年紀大的三人求教的看著我。

    爸爸只說請魂，香斜代表亡者是帶著氣走的，要好好安，也沒說嚇走後該怎麼解決。我雙手在腰間兩個口袋，手心全是冷汗，表面淡定的說：“按照我之前說做，去把服換了，老人在天有靈會保佑你們的。還有，剛才的事誰也別說。”

    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哭過，拉我到外面，問：“什麼時候？”

    “今晚。”我見又要哭，嚴肅的警告：“十二點之後你要陪著我，就算上廁所你也跟著。”

    無知者無畏，誤會我對有想法更好，說不定真遇到事，也能渾渾噩噩的過一夜。

    戲臺上的天賜福唱到尾聲，突然臺上轟的一聲，壽星公扭到腳摔在臺上。跟在他後面的仙家絆在他背上，摔了個狗啃屎。斤圍團亡。

    劈裡啪啦，臺底下的電線閃著火花，臺上的燈全滅，曲調也停了下來，一群工作人員慌了手腳，吃晚飯的賓客在一起竊竊私語。

    要去幫忙，我扯著的胳膊讓別多事。

    夾著包的中年和大知賓過來，恭敬的把我請到一邊，中年連忙掏出一包好煙和一個紅包說：“先前多有得罪，這事希您幫忙想想辦法。”大知賓也在一旁好言幫腔，說什麼都是為了劉府。

    我看著鼓漲的紅包，接過煙說：“紅包就不用了，去燒五香送神，北方多加三刀紙。肯不肯走，得看人家意願。”

    中年人去臺下燒香，北方的香點上就斷掉，他急的滿頭大汗。這事不算，幾十桌賓客酒過三巡，等著吃飯，可是飯煮了幾個小時都半生不，大知賓讓酒店送米飯才解決了燃煤之急。

    幾件邪事撞到一起，我心裡也著重擔，等到了深夜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