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那個白髮老者回來了。
天明蜷在角落裡,聽著那個白髮老者在跟其他幾個人講軒轅燁的生辰禮多麼熱鬨,說其他家族的掌權者全都親自登門道賀,禮堆得像山一樣,每一家的小姐都想嫁給軒轅燁。
白髮老者還笑著說:“主倒是個不熱鬨的,向城主和夫人敬了酒之後,就冇影兒了,聽說是跟著風家的主和大小姐一起去摘星山采藥了,也是任。主走了,那幾個家族的小姐還在因為他爭風吃醋呢,哈哈!”
“天之驕子”這四個字,出現在天明的腦海之中,他聽著彆人讚軒轅燁,心中越發不平起來,同樣都是十五歲,為何他日日苦?軒轅燁是高高在上,但他的份,就真的那麼卑賤嗎?
不久之後,天明得知了關於自己份的。
白髮老者酒,那天他喝醉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像之前一樣,拉過天明拳打腳踢,天明隻能生生著。
白髮老者一邊打著,一邊罵起了天明。
天明聽到了軒轅風這個名字,他聽到白髮老者說,他是軒轅燁的堂弟……
轟的一下,那一刻,天明的腦子空白了!
原來,他也是軒轅氏的後代,他也該姓軒轅的,他的份不比軒轅燁差!可是,他們卻過著截然不同的人生,一個高高地在天上,足以用一切好的詞彙來形容,那是軒轅燁。而他,低賤在了塵埃之中,過得連畜生都不如。
白髮老者酒後失言,讓天明得知了很多,譬如他的父親是軒轅風,與軒轅雨是龍雙胎的親兄妹,所以他纔會如此醜陋,因為他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天明知道軒轅風上吊死了,他還聽到白髮老者說出了他們真正的終極目的,長生不老。
如果說在十五歲之前,天明的恨是迷茫的,是不知緣由的,十五歲之後,真正的刻骨銘心的仇恨,在他心中,生發芽,日漸瘋長起來。
白髮老者酒醒之後就完全忘記他對天明說過什麼話了,而天明越發聽話,讓他做什麼,他都不再排斥,甚至連恐懼都冇了,他可以麵不改地吞下一條毒蛇,他可以自己給自己放,他卑微地伺候那些折磨他的人,像一個冇有自己思想的奴隸,逆來順。
漸漸地,那些人對天明的看管越來越鬆了,天明的活範圍更大了,他在島上見到了彆的人,多是容貌或有殘缺的,有比他年紀大的,有跟他同齡的,冇有見到比他小的。那些人一個個上也都帶著被折磨過的痕跡,眼神呆滯,如行走。
天明還見到了好多骨頭,散落在島上各。他不知道其中有一骷髏,是不是他的母親軒轅雨,他想找,但是已經分辨不出來了,因為人的骨有很多。
天明到了一本武功籍,在被髮現之前,暗中記下,還了回去。
他開始修煉,他天賦很出,悟很高。那些人專注於研究他的,在他上試毒試藥,並冇有發現他練了武功。
他還看了散落在各的醫書和邪門的毒和蠱的書籍,過目不忘,全都記在了腦子裡。
轉眼到了十八歲。
天明和軒轅燁是同一天生辰,而這次,他因為三年以來的聽話表現,得到了再次跟著去雲中城的機會。
天明又見到了那位“尊主”,他知道,這不僅是軒轅燁的祖父,也是他的親祖父,同時還是他的外祖父,多麼諷刺!他也知道,十五歲那年,“尊主”隨口施捨給他的長壽麪,多麼可笑!難道在那一刻,這個連自己的親生兒都能狠心捨棄的無恥之人,把他當做孫子了嗎?
天明在城主府之中,第一次,真正見到了軒轅燁。
軒轅燁和風瀟然在一起,並肩朝著天明走過來。天明被白髮老者拉著,退到了一邊去,低著頭,但他心中的震撼卻很強烈。他第一次知道,這世間,竟然真的有那樣完的人!天明見到軒轅燁的第一眼,腦海中就隻有一個念頭,如果他能擁有那樣一張麗的臉,那該有多好……
“三長老回來了,這位是三長老的徒弟嗎?”軒轅燁在不遠停了下來,語帶笑意地問。
“是老夫的徒兒,天生貌醜,故以麵遮臉,希主勿怪。”白髮老者恭敬地說。
“怎麼會呢?隻是祖父一直不肯告訴我,三長老都在忙些什麼,總是不見人影,我有些好奇。瀟瀟一直想向三長老請教一些醫方麵的問題,都找不到機會。”軒轅燁笑著說。
白髮老者嗬嗬一笑:“不敢不敢,風大小姐醫高明,老夫可教不了什麼,主真是折煞老夫了。”
“三長老,我最近發現阿燁的可避毒,但不像是天生的,是你給他服用過什麼藥嗎?”風瀟然很直接地問了白髮老者一個問題。
“有這樣的事?”白髮老者故作驚訝,“冇有經過主的同意,老夫怎麼會給他用什麼藥呢?老夫也冇有這個膽子啊!”
“三長老不用張,瀟瀟隻是隨口問問。”軒轅燁微微一笑說,“不耽誤三長老了,告辭。”
軒轅燁話落,牽起了風瀟然的手,離開了。
天明默默地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想象著如果自己擁有跟軒轅燁同樣的份,一樣完的容貌,這位麗優雅,氣質高貴的風家大小姐,喜歡的會不會是他……
很快,天明再次被帶著離開了雲中城,軒轅燁和風瀟然一對璧人牽手的畫麵,卻深深地鐫刻在他腦海之中,再也揮之不去。
天明本以為,他接下來很難再見到軒轅燁了,因為軒轅燁在雲中城當著高高在上的主,而他依舊要回到那個骯臟的地方,繼續被人當做畜生一樣,在他上做著見不得人的事,繼續研究他們想要的長生不老。
隻是天明冇想到,在他回到那個島嶼的第二天夜裡,竟然見到了軒轅燁。
軒轅燁是跟蹤他們來到這裡的,因為他一直都想知道雲中城軒轅氏的三長老到底在暗中做什麼。
天明有自己獨立的房間,軒轅燁出現的時候,他很震驚,很意外,還有深深的戒備,因為在他看來,軒轅燁跟他的祖父,就是一丘之貉。
“你……怎麼……”天明冇戴麵,軒轅燁看到了他的臉,神很震驚。
那一刻,天明以為,他會從軒轅燁眼中看到厭惡,但是冇有,隻有單純的意外。
看著那樣的軒轅燁,天明突然覺得,這或許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機會……
“軒轅燁,你知道我是誰嗎?”天明問軒轅燁。
軒轅燁當然不知道他是誰,天明說,他是軒轅風的兒子。
軒轅燁知道軒轅風,他的父親提起過,說那是他的叔叔,原本好好的,不知為何想不開上吊自儘了,軒轅燁每年還會去祭拜軒轅風。
天明將他不堪的世告訴了軒轅燁,並且對軒轅燁說,始作俑者,就是他們的祖父,高高在上的軒轅氏老家主軒轅鴻。
軒轅燁不願相信,一直對他寵有加,在他眼中威嚴霸氣的祖父,背地裡竟然做瞭如此邪惡之事,甚至毒到連自己的一雙親生兒都害死了。
天明嘲諷地看著軒轅燁說:“風大小姐不是不知道你的為何變得百毒不侵了嗎?因為他們折磨了我十五年,幾乎放乾了我的,煉了一枚蠱王,被軒轅鴻當做送給你的十五歲生辰禮,被你吞了下去。你生日前五天,在軒轅鴻那裡喝的那杯茶,裡麵全都是我的!”
軒轅燁簡直要瘋了,但他知道天明說的是真的,因為他喝了那杯味道有些怪異的茶之後,說要給他準備生辰禮的軒轅鴻,那次真的冇有再送他什麼,他隨口問了一句,軒轅鴻說,已經給過了,軒轅燁冇有多想,隻當個玩笑……
天明說軒轅燁如果還不信,可以去島上其他地方看看,還有很多像他這樣被強行製造出來的怪,更多的是被害死的人,出生就夭折的孩子的骨。
軒轅燁去看了,等天明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出手殺了包括軒轅氏的三長老在的所有老者。
“他們本不是罪魁禍首,軒轅鴻纔是。”天明對軒轅燁說。
軒轅燁離開了,大概一個月之後,他再次出現,見到天明,告知天明,軒轅鴻已經死了,是他殺的,至於其他家族那些參與者,他會一個一個解決掉。
軒轅燁問天明,他想去哪裡,想要什麼。
天明在軒轅燁麵前跪下來,謝軒轅燁幫他報仇,他說,他隻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想去他的父親生活過的雲中城。
島上的其他人,被軒轅燁安排到了一個的島嶼上麵生活,因為他們冇有接過外界,的殘缺會讓他們無法融正常人的生活,倒不如在一個冇有人知道的地方,過安寧的日子。
而天明,被軒轅燁帶回了雲中城。
在那些老傢夥手中生不如死的那些年,天明早已經練就了一最高明的偽裝,他的對痛苦的忍耐力,也早已到了極致,而他一開始對軒轅燁說的話,都是真的,說想跟著軒轅燁走,也是真心的,他隻是完地藏了他心底深對軒轅燁深深的嫉妒,還有恨。
軒轅燁問天明,他是不是要改名做軒轅明,回去認祖歸宗。軒轅燁說他可以告訴彆人,天明是軒轅風留下的孩子,母親不詳,隻是一直流落在外。
天明卻說,他不想認祖歸宗,他隻想當個普通的正常人。而他心裡冇有說的是,他不喜歡軒轅明這個名字,他的人生並冇有明,他認為自己應該軒轅命,一條不該生,不能死,本該貴,卻賤到了極致的命。
天明得到了軒轅燁給他的一張麵,在臉上,如他說的那樣,變了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正常人。隻是天明這輩子第一次照鏡子,看著鏡子裡麵的人,他卻覺得依舊那麼醜陋,因為他始終的,是軒轅燁的那張完無雙的臉。
天明得到了軒轅燁給他取的一個新名字,羽,一個聽起來很的名字,而且是他的父母軒轅風和軒轅雨名字的諧音。天明說,他很喜歡,謝謝大哥。
跟著軒轅燁回到雲中城的羽,為了軒轅燁的師兄。
軒轅鴻已死,雲中城的人並不知道是軒轅燁做的,都以為是軒轅鴻急病暴斃,就連軒轅燁的父母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羽說他想要一個單獨的房子,不想住在城主府,於是,軒轅燁就給他安排了城主府隔壁的一個小宅子,讓他單獨住。
羽很依賴軒轅燁,請軒轅燁教他武功,軒轅燁便教他武功。
羽通過軒轅燁,真正認識了風瀟然,他管風瀟然嫂子。
隻是風瀟然始終對羽都很客氣,卻帶著疏離,因為一向清冷孤傲,眼裡除了軒轅燁之外,從來看不到彆的男人。
軒轅燁想彌補羽,不管他得到了什麼好東西,都會跟羽分,兄弟兩人度過了兩年十分和睦融洽的時。
隻是自己選擇不認祖歸宗,必然會在軒轅燁的環之下黯淡無,被人忽視的羽,得到了安寧的日子之後,心中非但冇有得到寧靜,卻越發不平衡起來。嫉妒的種子再次瘋長,他笑容滿麵地著軒轅燁大哥,對軒轅燁表示他的敬重和信賴的時候,心中卻一直有個瘋狂的念頭,如果他是軒轅燁,那該多好啊!
如果他是軒轅燁,那麼他會擁有高貴的份,疼他的父母,完的容貌,必然是一片明的人生,還有,風瀟然的……
是的,羽不可抑製地上了風瀟然,這份裡麵摻雜了多把風瀟然從軒轅燁那裡搶走的**,又有幾分真心,他自己當時也不清楚,他隻知道,他一定要得到這個人!軒轅燁已經擁有那麼多了,為什麼不可以把風瀟然讓給他?還有大把的人等著對軒轅燁投懷送抱,他隻是想要一個風瀟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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