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著,似乎怕安琳瑯覺得沉悶,連忙改口換話題道:“我是晉城人,夫家姓程,娘家姓趙。若姑娘不嫌棄,喚我一聲趙姐姐便是。”
安琳瑯倒是沒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點點頭道:“我姓安,名喚琳瑯。趙姐姐不嫌棄,可以喚我琳瑯。我在武原鎮開食肆做吃食生意。這回跟兄長同行出門,是想去縣城辦些事。只是沒想到運氣不佳,半路上遭遇流寇。馬車和裳行禮一些金銀細都被搶了,這才那般狼狽。”
“原來是這樣。如今武原鎮附近也有流寇。這邊離北疆那邊還有些路程,倒是沒想到能跑到這里來。”趙香蘭嘀咕了一句,“這邊的府不管?”
“武原鎮離武安縣還是有些距離的,”安琳瑯哪里清楚,“武原鎮上沒有管事的,自然要差些。”
“這縣衙失職,”趙香蘭的眉頭蹙起來,嚴肅道:“這武原鎮可是鏈接中原和西域的要塞。總是流寇流竄,阻礙了兩邊的買賣易,這邊的商販還如何生活?”
安琳瑯聽著這話覺得不對,但轉念一想,趙姐姐興許是家的份便也沒做聲。
趙香蘭兀自地嘀咕了幾句,抬眸見安琳瑯不說話,倒是有些歉意地撓了撓額頭:“外子是北疆的將士,我這回就是從那邊過來的,倒是知道些。前些時候北疆大營那邊出了些事兒,造了一些和麻煩。許多意志不堅的士兵連夜逃,很是鬧了一些事。這是北疆那邊沒管好,連累得你們百姓遭了殃。說起來,這還是我們做得不對。”
“哪里哪里,”果然是家人,安琳瑯連忙擺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唉,紙上談兵的庸才不知天高地厚,本事不大卻權熏心。若非掂量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如何能給北疆惹出這些個子來。若是那位在,哪里容得這些人上躥下跳的……”
趙香蘭不知是太單純還是怎麼,說話毫不避諱安琳瑯。
安琳瑯垂下眼簾只做無辜。
倒是趙香蘭嘆息了幾句,想起來:“你開食肆做生意?子也能做買賣麼?”
“自然是可以。”安琳瑯笑笑:“鎮上許多商鋪的東家都是子。”
“這樣啊……”趙香蘭眨了眨眼睛,有些吃驚的模樣。
趙香蘭是典型的按照中原禮儀和規矩教養長大的家子,家中長輩對的教養十分嚴格。在趙家自來的道理便是子未出閣前貞靜嫻淑,出嫁后理當守住后院,相夫教子。雖聽說鄉野中有那等夫婿早逝扛起家計的子會做買賣,卻沒敢相信未出閣的子也拋頭面開食肆。
安琳瑯做生意的時候可沒想那麼多:“家中生計困難,恰好有一手做菜的手藝,糊口飯吃罷了。”
“雖是糊口,憑借一雙手,自食其力也是好的……”
……
兩人說著話,說著說著,倒有幾分投緣的意思。
這個姓趙的夫人脾氣確實是不錯,對人也和善。安琳瑯與聊著聊著,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夫人十分寂寞的樣子。提起自家夫婿,眼神里既欽佩,又難掩落寞的樣子。眼看著安琳瑯眼袋擔憂,嘆了口氣:“……可惜我命薄,年僅十九,卻已經油盡燈枯……”
這話一出,屋子里的婢都紅了眼睛。自家夫人心中的苦悶無人能知曉。
“夫人,可千萬別這麼說!”婢不了這般,忍不住道,“您這回不是遇上好大夫了麼?鄒大夫可是說了,你這病,旁人治不了,他能治。你可千萬被說這種喪氣話!只要鄒大夫給你治好了子,您在給大人生幾個嫡子嫡,那些個沒臉沒皮的狐子,一準往邊走。”
這話就說的私人了,安琳瑯有點尷尬,正想著是不是該走。
就聽趙香蘭自暴自棄了一句:“我這病歪歪的模樣,自己能活到幾時都說不準呢,哪里還敢肖想孩子?二舅母說得對,大人年紀也不小了,再沒有孩子,怕是家里都代不過去。”
“那也不能給那狐子蹬鼻子上臉的機會啊!”
婢苦口婆心地勸道,“夫人,您可得把這事兒給掐死了。這回回去趙家,無論二舅太太說什麼您可千萬別應聲。也不看看那兒什麼德行,也配到夫人您眼皮子底下晃。自個兒禍害了錢家一家子,仗著大人的聲勢和離了。一個破鞋還想咱們大人,呸!”
“芍藥!”趙香蘭呵斥道。
名為芍藥的婢一噎,意識到自己說了臉白了白:“夫人我……”
“這事兒我心里有數。”
“……”安琳瑯頭皮都有些麻了,在這坐著聽真的好嗎?
“二舅母那邊再鬧騰,也不過是欺辱我子,大人最近忙著找那位顧不上他們。”的婢怕耳子吃虧趙香蘭哪里不清楚?往日被娘家二舅母咄咄人幾回就服了,心里也嘔得慌,“那位聽說很大幾率是或者的,大人如今忙著四找人,哪里有那等空閑去抬貴妾……”
“夫人心里清楚就好。”
“唉,也不知那位到底在哪兒?”趙香蘭提及夫婿在找的那位,憂心忡忡,“北疆那邊再這麼由著那幾個庸才折騰,遲早要出事。”
安琳瑯終于忍不住站起,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額夫人……”
“琳瑯你坐,”趙香蘭倒是不避諱安琳瑯,“大家族里是非多,讓你見笑了。”
安琳瑯也不敢久坐了,實在怕自己再聽到什麼。于是站起:“當面謝過趙姐姐的好意,我這就告辭了。”
趙香蘭坐了這一會兒,其實已經支撐不住。的子就正如自己所說,已經快到油盡燈枯。雖然被鄒大夫救回來,其實也不過吊著一條命罷了。想健康如一般人幾乎不可能,更別提生子嗣。不得不說,芍藥那幾句話雖然是幫著,但也了的心肺管子。
如今也沒力,擺擺手:“你且去吧。”
安琳瑯出了門,站在廂房門外盯著閉的門看了會兒。須臾,嘆了口氣,轉離去。
而與此同時,樓下石桌旁,鄒大夫吃了盤子里的東西,著胡子盯著周攻玉心里就在盤算。
其實比起‘夫人’的,周攻玉的況沒有好多。病不同,但兩人的病癥是一樣的棘手。但是那夫人被一家上下伺候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質羸弱,又比周攻玉要差許多。真要治的話,周攻玉康復的可能更大些。但是他已經答應了這家人,要跟過去替夫人治病。
抹了一把,老大夫為難地端起缽拿起藥杵,著遠遠走過來的安琳瑯:“午膳吃什麼?”
安琳瑯冷不丁地從深思中清醒,白了他一眼:“你管我們午膳吃什麼。”
老大夫嚨一噎,梗著脖子道:“我拿銀子買還不行嗎?”
周攻玉站在門邊就忍不住笑了:“可以去西風食肆買。往后我們會在縣城開個食肆,就西風食肆。老人家何時想吃琳瑯的手藝了,盡管來,歡迎。”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離職了,破公司再見,我明天就要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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