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正的這個態度,倒是引起了麻志剛的狐疑:“你小子,真的不怕死?”
“怕有什麼用,怕就不會死掉了?”楊二正立即反問倒。
“你這樣的態度,跟你的年齡嚴重不符……”麻志剛又對這個提出了質疑。
“別忘了,我已經死過好幾回了,早就有了生死度外的境界了——咋了,你連我敢面對死亡都懷疑?”楊二正立即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不是懷疑,而是覺得你小子沒了人……”麻志剛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到底是誰沒人?我之所以敢面對死亡,一個是我知道,沒有別的選擇,只有這死路一條;再就是,假如能用我的死,換回小姨的家產人安全,也就死而無憾了……”楊二正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挑起事端,尤其是不想讓麻志剛在自己死后,對小姨家有什麼不利,所以,才會這樣解釋說。
“好了,不跟你小子廢話了,別到了你上吊的時候,再反悔,嚇得大小便失就行了……”
麻志剛邊說,邊將楊二正給押解到了他的車上,然后,將車門關好,正要開走的時候,啃青牛忽然沖了過來,拉開車門,遞給楊二正一個巾說:“戴上這個吧,死之前最好什麼都不看……”可能啃青牛覺得,楊二正眼睜睜地吊死會十分難,也十分難看,一旦戴個東西將眼睛蒙住,或許會好看一點,好一些吧……
“好,謝謝您如此關心我……”楊二正還是那麼從容淡定。
“既然你如此謝我,將來就別變鬼魂來嚇唬我……”啃青牛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請求。蛋疼
“放心吧,誰對我好,我心知肚明,即便做了鬼魂,也會是非分明,絕不會傷害無辜的……”楊二正趕用話語來安一下早已不知道該說什麼臨別贈言的啃青牛了。
看著楊二正離開的背影,啃青牛再次淚流滿面,泣不聲——既不能阻止麻志剛迫楊二正走上絕路,也無法勸說楊二正拼死掙扎不走這樣的絕路,只能到此為止,眼睜睜地看著楊二正,被麻志剛帶到生命的盡頭,做個自我了斷……
麻志剛的車子很快開到了祥云水庫附近,下車將楊二正也給薅下來,對他說:“前邊的山坳里有的是可以上吊的樹,你自己選吧,我就在這里等你……”
“好,我會自己選的……”楊二正抬眼一看,覺得這個地方還真是不錯,竟帶著某種不屑一顧的微笑,回答麻志剛。
“別想玩花樣,我槍里的子彈,可沒長眼睛……”麻志剛邊說,邊將那支半自步槍的大栓給拉了一下,還將保險也都給打開了,意思是,你小子如果變卦反悔逃走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開槍打死你,可能更痛苦。
“放心吧,我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死法,就絕不后悔……”楊二正邊說,邊拿起了繩子,朝那個小山坳走去……蛋疼
那個時節,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滿山的梨花白生生地盛開著,散發出的淡淡幽香,沁人心脾,許多花瓣被威風吹落,踩在腳下,仿佛在花海中漫步一樣……
選了一棵樹干差不多一米的大梨樹,正好有一碗口細的樹干橫亙在眼前,估計吊一個人絕對不會斷裂吧,那就選這棵樹吧……
于是,楊二正將繩子搭在了樹干上,垂下來,系好了扣子,然后,就近搬來一塊石頭,立起來足有二尺高,墊在了腳下,踩上去,就將自己的脖子,套在了系好的繩子套上,然后,將啃青牛給他的那個巾,將整個臉都給蒙上了,這才沉靜了一陣,最后,將腳踩的那塊立起來的石頭給蹬倒,讓子一下子懸空起來……
而不遠不近一直監視楊二正一舉一的麻志剛,看見楊二正真的毫不遲疑,干凈利落地在樹上懸空吊了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覺得楊二正死得太輕易了,就湊近了,像確認楊二正到底是真的死了,還是完了什麼花樣,跟他耍詐。
走近了,發現楊二正懸在空中的子在搐搖晃,就突然止步,觀察了一陣,發覺楊二正的一不了,才真的湊到跟前,仔細觀察,還真是沒氣兒了,但似乎他還是放心,就在附近蹲守著,一定要等楊二正死了,死到再也救不活了,才會離開……
足足等了有一兩個小時,按照麻志剛的人生經驗,上吊到了這麼長時間,即便是神仙,也別想再活過來了,才將楊二正親筆寫的那份書,放在了楊二正的兜里,然后離開楊二正上吊的那棵大梨樹,回到了他的車里,又觀察了好一陣,看看四周沒人,才離開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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