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幾臺攝影機同時就位，幾乎把楚舟和賀南風圍住。

音樂響起，前奏是一段口哨和夾在其中頗有節奏的響指聲。

楚舟跟著音樂的節拍，邊打響指邊向賀南風靠近。賀南風驀然轉朝鏡頭拋了個眼，將手搭在楚舟的肩上，跟著歌曲開頭的「1、2、3」之後的咚響屈指往楚舟前敲了幾下，然後再將人推開，只不過沒配合好力道，楚舟後退步出去小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本來是拒還迎的表現，現在變謀殺親夫了。」林宇清在一旁邊輕輕拍手打著節奏，邊小聲調侃。

賀南風偏頭白了林宇清一眼，楚舟則輕輕笑了笑。

「看著你的眼睛，我會變trouble maker～」

歌曲正式開始唱詞，是韓文歌曲，楚舟並不會唱，但還是裝模作樣地對著口型然後作出作。一隻站直一隻向前稍彎，站有些松垮慵懶的姿態，並出一隻手，向前勾了勾手指，微微歪著頭，眼神稍帶繾綣朦朧，朝迎來的鏡頭眨了下左眼，溫中帶了些許引。

林宇清「喔」了一聲，小聲評價：「楚舟有點會呀。」

兩句詞唱過後，二人重新走到一起，面對面站好。

「一點點，更、更、更。」

楚舟本來需要抬起賀南風的下然後暗昧地靠近，不料笑比來得更快，楚舟只與賀南風對視了一眼，就立馬偏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漸漸地，多、多、多。」

賀南風本來需要攬住楚舟的脖頸，卻為了報復他笑場，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然後跟著後半句詞的節奏用拳頭揍了他三下。

而其他圍觀群眾，傅洵還在忍笑，但微挑的眉卻暴了他的愉悅，秦小樓臉上則是燦爛的微笑，而林宇清和辛夷已經笑作了一團。

終於到了兩人一前一後配合跳舞的時候，卻像是在各搞各的，跳得安分守己，一點曖昧的火花也沒有，也沒有一點。

「再一次走你的吻，然後逃得遠遠的。」

楚舟托起賀南風出的手臂，用下從下往上拂過，然後直起子低頭與賀南風對視。

林宇清蹲在地上笑：「這好像驗貨，從下往上驗過去，真手臂還是假手臂。」

「不跳了！」賀南風氣極反笑，蹦過去追著林宇清打，「就你有，一天叭叭叭的！」

林宇清扶著秦小樓的腰，躲在高個子後，鍥而不捨地打趣：「你們跳得跟中學生際舞一樣，氣氛太單純了，節目組想剪CP都剪不出來！」

賀南風了頭髮：「那是小楚同志坐懷不。」

林宇清忍不住抬槓：「怕是也沒膽子去。」

看賀南方和林宇清你追我趕的打鬧，楚舟有一種夢回稚園的錯覺，只不過繞柱跑的柱子變了秦小樓。

楚舟正樂著，傅洵突然問他：「你跳得還不錯，想不到你作為演員涉獵還廣的。」

「沒有沒有。」楚舟謙虛地撓了撓脖頸，「我十七、十八歲那會兒當過一點時間的練習生，很久之前了……」

「很久之前？」傅洵瞅著楚舟的臉，突然到疑，「你現在多大？」

「二十五。」楚舟老實回答。

傅洵眼底浮現訝異：「你居然只比我小兩歲？」

他先前還以為楚舟剛剛年，最近才出道。

楚舟無奈笑笑：「是啊，我和傅老師也算得上是同齡人了，只不過我沒有傅老師這麼優秀。」

傅洵神如若：「我年有為，不要和我比。」

楚舟：「……」

哦。

「不過你看著也太年輕了，怎麼保養的……」

傅洵正想把話題養生的方向扯，下一遊戲便不湊巧的開始了。傅洵回頭一看，原來是林宇清已經被賀南風制服了。

林宇清，不爭氣。傅洵在心中默默評價。

第二開始，竟是傅洵到了國王牌。

楚舟看向傅洵，卻恰好撞上傅洵來的視線，目來不及收回，一頭栽進了他清冷澹然的眸里。

……

楚舟低頭輕咳了一聲，來掩飾莫名其妙生起的赧意：「傅老師肯定不會出難題來為難大家的……」

傅洵想了想：「3號抱起2號，圍著花園跑兩圈。」

楚舟翻開自己的牌，2號。

媽的，為什麼。

秦小樓左顧右盼：「我是3號，誰是2號？」

楚舟巍巍舉起數字牌，語氣低靡：「……我。」

林宇清指著他大笑：「哈哈哈哈怎麼又是你啊兄弟！」

楚舟朝他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賀南風安中帶了些幸災樂禍的語氣：「你要知足，幸好是小樓哥抱你，不是你抱小樓哥。」

秦小樓蓄勢待發，大步朝楚舟衝了過來，活像個逮兔子的獵人：「兄弟準備好，我來了！」

楚舟微微起肩膀，不由自主地往後退，汗都被嚇得立了起來：「冷靜啊小樓哥！啊啊啊啊——」

秦小樓兩只手握住了楚舟的腰，一把將他抗在了肩上，還沒等楚舟平靜下來恍個神，就一個健步疾風般衝了出去，在鏡頭裡留下一道殘影。

傅洵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其他人更是笑得直不起子。賀南風笑得不能自已，蹲下來手指著秦小樓奔跑的方向：「他這是抱人嗎？明明是抗大米！」

不一會兒，秦小樓便抗「大米」歸來，昂首意氣風發：「也不是很難！」

林宇清樂得不可收拾：「你倒是不難了，你上的人可要吐了。」

秦小樓這才想起來，連忙把楚舟放下來，關切地晃著他的肩膀：「兄弟，你沒事吧！」

楚舟像坐了個八百里加急過山車，下來時昏頭轉向，還沒站穩，就被秦小樓一通晃，像個被無辜拉扯的破風箏，聲音結結：「停……你別搖……我就沒事……」

「哦哦。」秦小樓如夢方醒，立刻鬆手，楚舟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林宇清不自慨：「小樓哥你可真行，這麼個大男人你都能扛著跑，你是不是天天舉鐵啊。」

秦小樓倒是很謙虛：「哪裡哪裡，是楚舟不重。」

為了佐證他的觀點，他甚至上前一步用手虛虛攏了攏楚舟的腰：「你看小楚這腰多細。」

林宇清和賀南風聽罷一擁而上，都貓著腰去楚舟的腰，像是去掏什麼寶貝一樣。

賀南風：「真的哎，一點贅都沒有。」

林宇清：「你真的是男人嘛？」

賀南風：「唉我到腹了。」

……

「你們倆鬧夠了啊，當眾耍流氓啊這是！」楚舟拍開他們倆不安分的爪子，被迫得節節後退，有點哭笑不得，「不能因為我脾氣好就欺負我呀。」

楚舟退著退著不慎撞到了什麼東西，好像一堵結實的牆，他回頭一看，竟然是傅洵。傅洵手掌扶住腰幫人站穩，但不知為何，傅洵到的一瞬間，楚舟覺自己像是炸了一下，每一個神經元都開了花。

傅洵第一次與楚舟靠這麼近，他的氣息過料，縈在楚舟臉側。楚舟的頭腦忽然混沌了起來，耳滾燙，並有燒向臉頰的趨勢。

在這麼曖昧的姿勢下，傅洵便順勢低頭，附在楚舟耳邊沈聲：「多吃點。」

楚舟：「……」

像被一桶冰水醍醐灌頂，楚舟的臉側瞬間退了燒，神智也清明瞭起來，木訥地將自己從傅洵邊挪開，道了個謝。

——真像長輩呢，傅老師。

自從剪了CP視頻之後，楚舟有時候會忍不住稍稍肖想一下傅洵，但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有罪了。像傅洵這般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彷彿要修道飛升遠離紅塵的人，自己還是不要有歪念的好。

預備役道士是不能垂涎的，楚舟你清醒一點！

他在心裡朝自己大吼一聲，然後整裝旗鼓，準備下一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