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裡一風,百Y一俗。相鄰的兩個村都可能習俗不同,死人半喪事肯定得按當地習俗來。守靈方式也不可能一層不變。當然,萬變不離其宗,送亡魂順利往生,願生者安心是宗旨。
苗寨普通人喪葬習俗不多說,養蠱人信奉的是大自然,施行的是蟲葬。
B蠱人死了,會放很多蟲子在棺材裡,蛇、老鼠、蛆蟲、蜘蛛……各種蟲子都有。詭異的是蟲葬的蟲子只咬。不會互鬥吞噬。等蟲子啃淨。再把蟲子在山穀放掉,讓蟲子帶著亡魂回歸大自然。
小時候跟著爸爸守靈,第一次到苗寨什麼都好奇,我開了養蠱人的棺材,Y面麻麻的蟲子裝了大半棺材。
我當場嚇的一頭栽進了進去,上很快爬M了各種蟲子,沒一會就淹沒在蟲子裡,在爸爸拽我出棺材之前的短暫瞬間,蛇纏在上、老鼠鑽進服、蛆蟲和蚯蚓以及不知名的小蟲子往耳朵鼻子裡鑽。那種覺和心理的恐懼真的沒法形容。
驚嚇過度的我不知道怎麼被拽出棺材的,只知道上吐下a了一天一夜,沒想到還中了一種蠱毒,像有鑽頭在全骨頭裡鑽一樣的又疼了兩天多,等爸爸救好我的時候,我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全只剩下皮包骨,好像都被蟲子吃了。
跟著婦走在去老寨的崎嶇山路上,我遠遠看到山下的寨子。忍不住再次想起這段讓我恐懼的記憶。杵著夜蕭走著,即使強下恐懼,兩也微微抖著。
婦比落在後面的兩貨細心很多,關心的問:“沒事吧?”
我停下腳步,艱難的搖了搖頭,說:“沒事。”
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又呆站了好久,吐出一口長氣才慢慢睜開眼睛。
在途中我說過要養蠱人心髒是救王曼,婦誤會了我在擔心王曼,說:“有些事盡力就好,能不能拿到心髒,我回去和姐姐商量一下就有了答案,你也不用太焦心。其實你沒必要在自己肩膀上這麼多擔子,這樣會活得很累。”
我微笑的搖了搖頭,說:“謝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做什麼。就像您,什麼都可以不管,如果齊奇兩姐妹死了,老寨出事了,您會因為什麼事也沒做,心上會上一層無影無形的重擔,而這個擔子會因為您的不作為沒有機會在放下了,您會一生背負到死。”
婦愣了愣,全劇震。清醒過來,微笑說:“謝謝。我知道自己的路在哪裡了。”
在我們停步的這一會,兩貨慢慢吞吞的走了過來。陳皮不屑的說:“路在哪裡啊?”島役司扛。
“路在自己腳下。”我杵著夜蕭踩著難走的山路往前,陷了一種莫名的思想狀態,只聽到陳球說:“又在裝深沉。”
很多人沒有走在自己的路上,才覺生活不公平,覺活著拘束沒自由。腳下的路應該問心,自己去尋找,不是別人給的,別人說賺很多錢、當很大的就能擁有全世界,那是別人說的,除非這真是自己的目標,不然在追逐錢權的路上會相當疲憊。
道可道,非常道。有不可名,強字之曰道;得悟本心方證菩提。菩提和道,說穿了就是自己真心想走什麼樣的路,找到了真實的目標,他媽的也就悟道了。因為每人的路只有自己能找到,別人本說不出來,別人教的也不是自己的道,所以道不可言。
這些玩意真沒那麼玄!我的路……
“三……三……哥,你別嚇我。”
陳球哆嗦的站在我眼前晃著手掌,我猛的從縹緲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已經進了老寨,邊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面前有一座古舊的三層竹樓。陳皮著拳頭,眼中帶著害怕,底氣不足的對婦大吼:“孝子跟你說話後,從山上下來,走進寨子這一路跟中邪了似的,是不是你了手腳?他要是有事,老子滅了你。”
“過了很久嗎?”我仔細回想從說出“路在腳下”後的況,發現對這幾裡山路以及怎麼進的老寨,一點印象都沒有。
再想起一棺材蟲子,我居然不怕了,看來真是有大恐懼才有大明悟,心裡還多了些說不清楚的東西,人也輕松了好多。
陳皮等三人都被嚇了一跳,婦無視了陳皮的威脅,皺著眉頭說:“我在你旁邊,你又有夜蕭防,寨裡不可能有人對你下蠱。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有人隔空設法對付你?”
“沒事。”
悟道的詭異況沒法解釋,我搖了搖頭又說:“您盡快與寨長談談心髒的事兒,我在這等您的答案。”
婦把我們安置在離老舊竹樓不遠的小竹樓裡,去找齊奇母親談事了。等了一個多小時,陳皮和陳球都等的沒了耐心,婦與好幾個人走進來,穿著盛裝的婦人臉非常難看的說:“你要靈軀的心髒太過份了。”
“養草鬼的也不止你們一家,告辭。”我是來求人的,但也是易,談不攏送客就行,沒必要給我甩臉。
剛走到門口,另外三個人擋在了門口。我冷著臉說:“請讓開。”
三個人板著臉,堵著門口不。我轉向盛裝婦人說:“您確定想強行留下我?手或者放行,別整這些虛的浪費時間,我沒時間浪費在這裡。”
陳皮兩貨瞇著眼睛,目發散的注意著四周,進了準備手的狀態。堵門的人們也有很隨意的作,似乎準備放神的東西了。
張的氣氛在人心頭,有種窒息的覺。婦齊菲冰著臉打破了沉默,寒著臉說:“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嗎?”等了幾秒不見盛裝婦說話,對著我說:“三夜,不好意思。我把你們怎麼帶來的,不會一寒的帶出去,也不會多一點東西。”
“我數三聲,請讓開。”
我給齊菲說了聲對不起,對著堵門的人舉起了三跟手指。“一。”
齊菲著急的不知道怎麼辦。
我與盛裝婦冷漠的對視著,按下第二手指,數:“二。”
“你不怕死,但你也不要同伴的命了。”盛裝婦的聲音與齊奇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說:“他們兩怕死就不跟我來了,他們死了,我會讓全寨陪葬。”說著,我數下第三聲,拿著夜蕭對準自己腦袋特定的地方揮了下去。
沒有做準備,只能以暴力得方法敲出自己的生魂,去做勾魂奪魄的事了。至於能不能回魂回得看老天爺的意思,敲下去其實等同於自殺。
“啊姆,你幹嘛?”齊奇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婦齊菲以最快的速度用腰刀擋住了接近腦袋的夜蕭,發出哐的一聲大響。盛裝婦說:“給你心髒也行,除了守靈之外,你要齊奇寨。”苗寨是尊男卑,所以娶老婆是寨。
沒提齊林的事,因為那事不能在明面上說。
陳皮和陳球瞟了一眼標致的齊奇,立刻像泄氣的皮球放松了,雙雙羨慕的看著我,那意思好像說,三哥,好事啊。我說:“不可能。之前的條件不變,我答應守靈。要麼,請讓路。”
我也怕死,不想以暴力方式弄得走不能回。當然,不答應,怕死也得幹。這就是我悟出來得路,我心由我不由人。
齊奇本來不爽的看著媽,等我的話說完,有莫名的看向了我。盛裝婦笑著說:“行!我帶你去看人,守靈送完人我給你死蠱……”
三層老舊竹樓,一樓會掉空地上一米多高,這也吊腳樓。樓底四周圍著黑布,看不到底下的況。只有底下停棺材才會用黑布蒙上,等人送完了才會拉開黑布。
“喵!”
好幾只黑貓無聊的倒著子,沿著橫著固定竹子的竹梁上,從下往上倒著往上爬的玩,神經了還會前爪用力撅起貓屁往上跳,要是掉下來,又開始發喵的繼續玩,看樣子似乎在比賽。
“這些天一到傍晚,它們就會這樣,趕都趕不走,趕走了又會來。”盛裝婦語氣凝重的說。陳皮和陳球看到詭異的一幕,嚇的比幾個人還醜。
“黑貓並非全是玄。若有黑貓倒爬梯,亡者生前挨過欺。氣不吐魂不息,莫名死人破玄機。”我看著倒爬橫竹的貓,一字一字的念著。意思就是會莫名其妙的死人,人死到亡者順氣,就不會無緣無故再死人,這就是黑貓倒爬梯的玄機。
爸爸說,守靈遇到貓爬梯,轉就走是大吉。到這個搞不好會死,走了不死當然是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