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聽得十分別扭,毫不猶豫表示反對:“要把我的壞習慣扁過來才為你的神?不,梅夏文,我不要做這樣的神。”
“念之?”梅夏文微微地笑,很有把握地說:“別急著反對。當我們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為了他,想變更好的人。——你不想為我這樣做嗎?”
顧念之一時語塞,仔細想了想,搖頭道:“不,你不能要求我改變自己,變你喜歡的樣子。要麽,你喜歡現在的我。要麽,你去找你適合你心意的神,我不會為了你改變自己。”
梅夏文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下垂的角顯示著他的不悅。
哪怕不同意他的話呢,就不能用委婉的方式說出來?
在這一點上,薑紅茶明顯做得比顧念之要好。
有些事如果不同意,不會公開表示反對,而是會悄悄地如同春風化雨般改變他的看法和觀念,既能讓兩人達一致,又能不傷他的自尊。
而顧念之,還是年紀太小了,不懂妥協和順從。
梅夏文歎了口氣,小姑娘還需要調****教啊……
但是教起來雖然累,卻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塑造,比薑紅茶溫的固執要好得多。
這麽說吧,梅夏文覺得,跟顧念之在一起,大概開始的時候比較累,因為要付出很多心來改變,將不合時宜的棱角和深藏在骨子裏縱的個抹去。
但是到了後來,他們的相就會天無。
顧念之會為一個以他為天,對他言聽計從,一輩子他的順子。
而薑紅茶,雖然很合他心意,但是到底背叛過他,這是他心中永遠耿耿於懷,很難忽視的缺點。
這一個缺點,足以抹殺更多的優點。
顧念之現在雖然缺點多,但勝在年紀小,又聰明貌,而且沒什麽家世,以後結婚了,也不會仗著娘家跟他鬧騰,這種孩,其實最適合做他這種世家子弟的老婆。
因為他不需要再靠聯姻來達到某種利益的結合。
“念之,話不要說得這麽滿。”梅夏文打起神,“你現在還不想為了我而改變,是因為你還沒有那樣我。等你對我的越來越深,就會自然而然地想為了我而改變,哪怕我不說,你也會想在我麵前展現更好的自己。”
顧念之聽了梅夏文的話,更加沉默了。
躺在床上,一手抱著自己熊貓抱枕,一手握著電話,目凝視著天花板上白的浮雕,心裏有一個聲音在悄悄地說:在這個世上,隻會願意為了一個人變得更好,那就是霍小叔……
敬重他,崇拜他,他是全部的信仰和依賴,所以願意竭盡全力,在他麵前做最好的自己。
但這跟有什麽關係?
顧念之定了定神,對梅夏文委婉地道:“夏文,我想你搞錯了。我們會為了長輩的期和關切想做更好的人。但是之間,我們要做的是自己。如果你不能接我是什麽樣的人,妄圖改變我來滿足你的要求,我真的做不到。”頓了頓,又冷靜地說:“你也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
梅夏文的心霎時跳了幾拍,他的聲音陡然高昂:“念之?!你什麽意思?!就因為我提了一個要求,你就要跟我分手?!——我不答應!我不允許!你聽著,我不同意!”
梅夏文揮舞著手臂,在窗口轉著圈兒地發泄自己的憤怒。
幸虧這個辦公室在三十多樓的高層,不用擔心有人通過窗戶看見他的失態。
顧念之被梅夏文突然而起的激嚇到了,隻好連聲安他:“夏文,夏文,你靜一靜,靜一靜。來,深呼吸幾下,去喝杯水,對,放下水杯,坐回沙發上……”
的聲音糯甜,如有魔力,引得梅夏文一步步按說得去做。
直到他坐回沙發上,看到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剛剛喝完水的玻璃杯,梅夏文才苦笑道:“念之,我還說要改變你呢,其實是你在改變我吧?”
顧念之輕笑出聲,“我可沒那麽厲害。班長你本來就有很強的自控能力,我不過是提醒提醒你而已。”
一聲“班長”出口,將兩人已經靠近的距離似乎又拉遠了。
梅夏文不勝懊惱,知道自己失策了。
這小妮子明顯還沒有對他得死去活來,他現在就提那些要求,確實有些太著急了,都快把嚇跑了……
“念之,剛才是我不對。你這麽好的姑娘,哪裏需要改變呢?再說真的改了,就不是你了。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梅夏文握著手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你看,異地就是這麽不靠譜,我們吵架了,想當麵哄哄你都不行。”
顧念之靜靜地笑了笑,糾正梅夏文:“夏文,我們現在還不是關係呢,你別忘了,我們有半年之約。”
他們的約定,是半年後顧念之回國後,如果梅夏文還想要做他的朋友,才會正式答應他。
“嗯,你看,我多你,我現在就已經把你當我的朋友了。不然我也不會提那麽離譜的要求。”梅夏文溫言語,清潤的男中音十分人,“念之,你要原諒我剛才一時昏頭。你選修過心理學,應該知道人隻有在麵對自己最親近的人的時候,才會有求全之虞。”
顧念之在大學裏選修過半學期的心理學,是為了研究自己的心理狀態,找到恢複記憶的方法。
別的方麵,沒怎麽注意過。
梅夏文這麽一說,恍惚記得心理學上確實有這種說法。
“好了好了,你不要道歉了。兩人的看法有衝突很正常,不然怎麽需要磨合呢?你說是吧?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要達到心完全一致,確實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顧念之索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兩人之間的,居然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紙上談兵向來是的拿手好戲。
梅夏文聽得直皺眉,但知道剛剛把惹惱了,也沒有說什麽反對的話。
薑紅茶在樓下的餐廳等了他半天,也沒有等到他來吃午飯,打電話又顯示一直在通話中,最後隻好找上來。
“夏文,你還吃午飯嗎?我給你帶上來了。”薑紅茶推開他辦公室的門,拎著一袋午餐走了進來。
梅夏文抬頭對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一邊對顧念之說:“好了,我的小心理學家,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顧念之:“……”
“去睡吧。”梅夏文對著手機款款,“MUA,給你一個晚安吻。”
顧念之發現自己全的皮疙瘩爭先恐後冒出來,一言不發掐了電話,將手機遠遠扔到床對麵的單人小沙發上。
……
“給誰打電話呢?這麽輕言細語。”薑紅茶坐到他邊,目瞥到梅夏文的手機屏幕,看見是顧念之的頭像剛剛褪去,“是你的小友?”
“小家夥生氣了,哄了哄。”梅夏文出胳膊,將坐在他邊的薑紅茶抱在懷裏,偏頭正好看見薑紅茶撇了撇,“怎麽了?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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