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掩著鼻子繞過那堆披薩盒子，來到趙良澤的電腦前，彎腰仔細端詳。

“這是什麽數據？”

“是亞丁灣海域近一個月來的洋流和磁場數據。”趙良澤指了指另一個顯示屏上的海洋衛星輿圖，“你看，那是原始圖。”

顧念之皺了皺眉頭，“這是理學的知識，太高深了，我看不懂。”

“咦？難得有你承認看不懂的時候。”趙良澤哈哈大笑，心卻陡然輕鬆起來，“這組數據顯示亞丁灣的海底地殼這十天有六十多次地震，極大地改變了那個地方的磁場。”說著，趙良澤的目飛快地從顧念之麵上掃過，狀若無事地說：“我看新聞了，發現國兩個月前就派了大量軍艦前往亞丁灣剿滅那附近的索馬裏海盜，十幾天前才撤回來。”

“是嗎？”顧念之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國的軍艦一撤回來，那邊的洋流磁場就發生了變化？“

“也不能這麽說，軍艦的撤離是一個比較長時間的過程，所以很難說是不是剛一撤回來，那邊的洋流磁場就發生了變化。”趙良澤給顧念之解釋那些數據，“你看這些波，也可能是軍艦撤離之前，那邊就已經出現變化了，後麵的地震隻是餘波後續。”

顧念之看著顯示屏上的數據顯示，對比著海洋衛星輿圖，慢慢看出點門道，問趙良澤：“你想我做什麽？”

趙良澤忍不住笑著的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然後給一個任務：“你看看能不能從國國會那邊查到一些信息，比如說，兩個月前，國為什麽突然派了大量軍艦前往亞丁灣剿滅索馬裏海盜？”

顧念之挑了挑眉，直起，抱著胳膊垂眸看著趙良澤：“小澤哥，你是不是長時間不睡覺腦子糊塗了？你自己都說了國是為了剿滅索馬裏海盜才派軍艦，還要找什麽原因？”

“……你真信國是為了剿滅索馬裏海盜才派軍艦去亞丁灣？”趙良澤的角了，“念之，我告訴你一個，國做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它自己的國家利益，絕對絕對不會為了別國的利益。”

顧念之嗤笑出聲，搖著纖長玉白的手指道：“這也是？全人類都知道好不好。難道你當國真的是活雷鋒？為了全人類的福祉碎了心？——信這話的人不是智商欠費，就是心裏有鬼。”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跟著我們長大的姑娘。你知道就好。”趙良澤大笑起來，站起來要顧念之的頭。

顧念之急忙躲開，握著拳頭梗著脖子說：“我就快滿十八歲了！你別再我的頭，當我是小孩子。”

“好了好，不當你是小孩子，你馬上就年了。”趙良澤頓了頓，想起再過一個月，就是顧念之十八歲生日了，心很是微妙複雜，但是他隻在心裏想了想，就把這件事先放下了，繼續說道：“既然你知道國人做事是無利不起早，而索馬裏海盜已經橫行好幾年了，為什麽國突然在這個時候，去亞丁灣剿匪？”

“我明白了。”顧念之點點頭，“不過事先說好，我在的部門，是全國會最廢柴的部門，估計幫不了你。但是黃師兄在的部門，跟這件事應該有關係。”

“他在什麽部門？”

“海洋通行自由委員會。”顧念之彎腰下去，打開國國會的網頁，“你看，就是這個。跟國海軍有切合作。”

“那你試試。”趙良澤提醒，“不要太明顯，當八卦一樣問問就行。如果他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國家的科考船已經往亞丁灣開過去了。”

兩人說完話，已經是深夜了。

顧念之了個懶腰，“明天還要早起，我先睡了。”

“去吧。”

趙良澤送回房，在屋裏拿著探測四搜尋一番，才看著睡下，還給掖掖薄毯，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

……

第二天顧念之來到國會山大廈，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了一份盛的英式早餐，有英國小圓餅麵包、培、炒蛋、鮮醬、花生牛油果沙拉，一杯熱氣騰騰的立頓紅茶，拎著去找黃師兄。

“黃師兄，你看我給你送什麽來了！這麽早，你是不是還沒有吃早飯？”顧念之拎著早餐紙盒，笑容滿麵地推開黃師兄小辦公室的門，“Surprise！”

門一打開，Surprise的是顧念之自己。

隻有黃師兄一個人的小辦公室，居然站了三個人，另外兩個就是何之初和溫守憶。

黃師兄看見顧念之給他送早餐，高興得不得了，急忙走過來從手裏拎過早餐紙盒，“念之這麽有心，我真的沒有吃早飯，你怎麽知道？！”

顧念之本來想甜言語地哄哄黃師兄，但是何之初的視線落在上，冰冷得簡直要把凍冰渣了，一句奉承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好嗬嗬道：“咦，何教授和溫助教也在這裏啊？你們找黃師兄有事嗎？我是不是打擾了？”

溫守憶心出奇地好，對顧念之一反常態，非常溫和地說：“黃同學有份報告寫得不錯，何教授過來跟他討論討論，今天要帶他去旁聽國會的一次辯論，你要沒事，也一起來啊？”

顧念之眨眨眼睛，“什麽辯論？好聽嗎？”

“關於退出國際海洋公約的辯論，你要一起來嗎？”黃師兄熱切地邀請顧念之，“很有意思的。”

顧念之確實很想去，但是何之初的臉越來越冷漠，目簡直像小刀子一樣往臉上紮，明明白白就是不許去的意思。

顧念之可不會為了討好黃師兄，就跟何之初做對。

這一點輕重緩急還是明白的。

“啊……哈哈……我就不去了。今天撥款委員會那邊事多，我走不開呢。”顧念之說著，轉就要走。

黃師兄急忙出來推開門，“我送你出去。哎呀，你那麽忙還給我送早餐，我實在之有愧。要不我中午請你吃午飯？”

“行啊，那我等你。”顧念之轉念一想，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套黃師兄的話也是可以的。

“溫助教，你等下帶小黃去辯論的會議廳，我找議長說點事。”何之初這時出聲說話了。

他冷著一張俊從顧念之邊走過，看也不看。

顧念之聳聳肩，對黃師兄和溫守憶道：“我也回去了。黃師兄，你記得要吃早餐啊，不吃早餐會胃疼。”又向溫守憶點點頭，轉離去。

出了黃師兄小辦公室的門，轉個彎，走向另一個走廊，看見何之初在前麵不不慢地走著。

顧念之皺了皺眉頭，暗道議長辦公室不是這個方向啊？何教授這是走錯路了？

快走幾步，輕輕拉拉何之初的袖，指指另一個方向：“何教授，議長辦公室在那邊，你走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