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晨就開始的綿綿細雨好像更大了些,天更加昏暗。
街上的行人不太多,都是匆匆忙忙的,沒有人駐足停留,更沒有人留心街邊停著的那麽多車裏麵到底是什麽形。
大廈裏麵楓亭家裝公司的員工才剛剛上班。
一群法務人員拿著法院的搜查令就徑直闖進來了,不容分說,將他們辦公室的東西一掃而空。
大老板馮國棟的辦公室更被抄得如同雪一般,什麽東西都沒有了,連垃圾桶都不放過。
公司的書和經理們打馮國棟的電話打得都快了,馮國棟才驅車飛快地從家裏趕了過來。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我們公司是合法經營,你們怎麽能隨便抄?”馮國棟一肚子火氣,他一夜沒睡,一直在理馮宜喜那件事,沒想到自己的公司馬上就麵臨著巨大的麻煩。
前來查抄的法務人員出示法庭的搜查令,“……銀行告你們騙貸,我們隻是搜集證據。”
馮國棟隻覺得一盆涼水從頭而下,雖然全涼的發抖,但是額頭卻熱得出了汗。
半個小時之後,這些法務人員們抱著大大小小的紙箱子,裏麵裝著各種文件、電腦盤和筆記本電腦,以及手機、平板電腦,從大廈裏走出來。
最後出來的,是垂頭喪氣,手裏戴著手銬的大老板馮國棟。
他一出來,聞訊趕來的電視臺和網絡便舉起相機和手機,紛紛拍照采訪,又一樁自帶熱度的新聞轟轟烈烈炒了起來。
霍紹恒坐在大廈對麵的克萊斯勒房車裏,一直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直到那些人都被帶走了,才平靜地道:“回去。”
到了下午,楓亭家裝公司上市的申請,被證監會正式駁回。
銀行要求楓亭家裝公司馬上清盤還貸。
一時馮家的電話也被打了。
胡巧珍剛帶著自己的弟妹和嚴律師回到家,水都沒來得及喝,就看見大兒馮宜嗔麵一片灰白,握著電話對說:“媽,我們完了。”
嚴律師馬上問道:“怎麽了?你妹妹那邊我已經在警察局打點過了,等查清楚了就能放出來。”
“不是妹妹,是我們家的公司。”馮宜嗔說著,手裏的電話握都握不穩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胡巧珍急著張羅要去警察局接馮國棟回家,結果來了兩個警,說做假賬套銀行貸款,直接將也抓走了。
胡巧珍是他們公司的財務總監,也是法人代表,論起法律責任,比丈夫馮國棟還要大一些。
而且他們家這所房子是由公司名義持有,公司破產清盤,這房子也要被銀行收回抵債。
……
馮家天翻地覆的時候,霍紹恒已經悄然回到了駐地。
又是一個傍晚,雨小了很多,但還是綿綿。
霍紹恒沒有撐傘,一個人走回自己的小樓,頭發被雨淋了,黑發映著點點水,夜裏一張肅穆的容俊得讓人不過氣來。
一路上不知收獲多駐地軍們的脈脈秋波。
但他毫無覺察,一進門就直奔洗手間,拿了大巾先在頭上了。
陳列從顧念之躺著的臥室出來,知道霍紹恒回來了,不等他開口問,立刻舉起雙手,“還沒醒,還在發燒。”
霍紹恒抿了抿,扔下大巾,大步往臥室去了。
這是三天來他第一次踏自己的臥室。
屋裏還開著燈,是陳列出來的時候忘了關。
大床邊上架著輸桿,顧念之躺在床上一不,一支瘦瘦的胳膊搭在深紫薄毯上,手背還紮著輸的針頭。
霍紹恒麵無表地走了進去,坐到床邊,手往顧念之額頭搭了搭,然後飛快地了回來。
果然燒得滾燙。
可是顧念之臉上並沒有發高燒病人常有的病態的紅。
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皎如月華,翅般濃黑沉的長睫如同兩排小扇子,蓋住那雙靈的大眼睛。
霍紹恒突然很想念顧念之平日裏忽閃著長睫,對他嘰嘰喳喳不停說話的形。
雖然他很回應,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嗯”字了事,但並不妨礙顧念之一個人自說自話,自得其樂。
可是那麽活潑可的一個小姑娘,如今卻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發著高燒,也不知道會遭遇什麽樣更壞的結果。
霍紹恒蹙著眉頭站了起來,走出臥室。
這件事已經不能再拖了。
如果顧念之真的出了大事,他勢必要向軍部匯報。
剛一走出臥室,他的藍牙耳機就有了聲響。
是趙良澤的聲音。
“霍,胡傳信說,H3aB7,是一個日本人賣給他的。因為跟國外敵對勢力有關,這件事牽扯到第六軍區管轄的範圍,真的得我們手了。警察局那邊的特警已經跟特別行司駐地聯係過,馬上將胡傳信轉移到駐地審訊。”
頓了頓,趙良澤似乎查了查定位追蹤係統,繼續說:“車已經開過來了。”
……
胡傳信被蒙著眼睛,帶到了特別行司在C城駐地的一間特別審訊室裏。
C城警察局的特警是執法人員,並不能對他用什麽特殊手段供。
但是察覺到胡傳信有意瞞一些消息,而且這消息又牽扯到國外的敵對勢力,特警馬上就將他扔給特別行司置。
“居然還有瞞?”世雄和趙良澤匆匆趕到審訊室門口,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獰笑了,“對這種吃裏外跟外國人勾結,殘害自己同胞的雜碎還講什麽客氣?!”
霍紹恒穿著馬靴走了進來,麵沉,全散發出暴戾又冷酷的氣息。
審訊室隔壁監控室的人忍不住頭皮了。
霍將上一次表現得這樣沉的時候,是在藍星某國發屠殺帝國移民後裔的大暴之後。
那一次帝國沒有出麵,但特別行司在某國出了一個晚上……
後來某國政府不得不出麵做了一場巨大的法事,超度在屠殺事件中無辜被殺的帝國移民後裔。
而這一次,霍將上的暴戾氣息甚至比那一次還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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