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禮一隻手裏拿著藥酒,一隻掌心抹著藥酒,子褪至腰際。
季明禮的皮很白,不是那種病態的蒼白,而是凝白如玉的那種,就算是陶夭跟他比,也會差上一個號,更不用說,屁那種,常年照不到太的地方。
玉,這四個鬥大的字浮現在陶夭的腦海。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最終,還是季明禮先了。
耳尖染上一抹紅暈,季明禮將手中的藥酒放在床邊的床頭櫃上,把褪至腰際的子往上拉,緩慢但仍然不失優雅地坐起,睫微垂,微有些尷尬跟窘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你傷了?是因為我剛才推……”
沒有忽略房間裏飄散著的藥酒味,以及剛才進房間時季明禮手中握著的那瓶藥酒,陶夭走了進去,眉頭微皺。
背靠著床背時,季明禮耳朵上的溫度依然沒有褪去。
“不是,是舊疾。你無需放在心上。”
嚴格意義上,季明禮這句話算不得撒謊。
如果他不是有輕度的腰勞損這個老病,陶夭那麽一堆,他不至於就需要到塗抹藥酒這種程度。
啊。
舊疾。
還是在要腰部這樣微妙的部位?
陶夭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就往季明禮的腰部瞥去。
陶夭的眼神太過好懂。
是男人,就沒有辦法介意自己某項能力被質疑的。
眸底閃過一無奈,季明禮捍衛自己男的尊嚴,“隻是輕度的腰勞損而已。”
“噢。”
輕飄飄地,也聽不出是信了沒信。
季明禮耳尖更紅了,偏他腰很好,隻是有些腰勞損這事兒又不好證明。怎麽證明?總不能上醫院去開個證明,或者是幹脆把人給……
這樣的念頭才起了一個頭,季明禮的腦海裏就不由自主地閃過兩人第一晚時纏綿、綺麗的畫麵。他當時被嚇了藥,藥在一定程度損害了他的神誌跟記憶。他對那晚並沒有很完整清晰的記憶,尤其是對他自己那時的狀態,幾乎沒什麽印象,唯獨清楚地記得,陶夭海藻般的長發,白如綢緞的,發紅的眼尾,以及過程中的低泣求饒。
分明,不是對他不滿意的。
季明禮通過那一晚的回憶,瞬間找回了信心,因而對陶夭如今的質疑備委屈。那日他被下了藥,可幺幺是清醒的,他的腰如何,應當最為清楚才是……
當然,季明禮就算是再直男,也不敢在陶夭的麵前冒然提及那一晚。
季明禮的耳後因為思及那一晚而一片薄紅,陶夭以為季明禮是被說重,隻是礙於男麵子不敢承認,看向季明禮的眼神越發地同。
天可憐見的,年紀輕輕地,竟然有腰部的問題。
季明禮:“……”
陶夭走近,在床邊坐了下來,聲音都是前所未有的“溫”,“把子了吧。”
季明禮一怔,有些茫然地著陶夭。
怎麽說自己都是害人舊疾複發的罪魁禍首,何況,傷的又是對男人至關重要的腰部,陶夭難得沒有對季明禮疾言厲的,而是用比方才更加溫地語氣道,“子不下來,我怎麽給你上藥?”
幺幺要給他上藥?
“不……”
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方才還“溫可人”的人就立即原形畢,眼一瞪,低喝道,“趴下,子。”
季明禮:“……”
緩緩地在床上趴了下來,季明禮在手子時,耳更是一片燒紅,又因為他是趴著的,所以耳後那片變化更是沒能逃得過陶夭的眼。
陶夭忽然產生一種大灰狼哄小白兔的錯覺,但是,隨著季明禮掀起擺,子往下褪,出腰窩以及腰際線往下的那片淤青時,陶夭的心就被懊惱所取代。
的力氣從小就很大,之前又是在生氣的況下推的季明禮,下手更是沒有分寸。
陶夭從小在武館長大,對於上藥這件事,早就已經駕輕就。
懊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無用的緒之一,於事無補,也什麽都改變不了。
陶夭拿過藥酒,擰開,倒在一隻手的掌心,兩手熱,按在季明禮的腰部。
季明禮的倏地抖了一下,一電般的電流直達他的天靈蓋。
“疼?”
覺到掌心下的人抖了抖,陶夭彎下腰,側頭與季明禮的目對上。
所謂腰勞損,更多的酸疼是來自於支撐腰部的尾椎骨那片區域,並非真的腰窩,陶夭發熱的雙手按在季明禮的腰間,季明禮隻覺膩如玉,蝕骨銷魂,哪裏是疼?
隻是那陌生又悉的快太過強烈,擔心聲音會出端倪,季明禮隻好以搖頭代替回答。
季明禮又忽然記起,兩人剛認識不久時,他因為過敏住院,幺幺當時也替抹過藥。
季明禮當時隻當陶夭是格爽朗,不拘小節,因此哪怕他們當時並不算很稔,終究是盛難卻,還是答應了讓陶夭給自己抹藥的提議。
當時沒有細想,如今回憶起來,就難免有些吃味了。
幺幺是對任何人都這般爽朗,不拘小節麽?
如果當時是另一個人,因為的緣故,過敏住院,也會像那日那般親自上手,又是抹藥,又是按的嗎?
還是說,當時的幺幺,便已經對他了心?
如果幺幺對他那麽早,那這段時間他的猶豫跟遲疑,對幺幺而言豈不是一種更大的傷害?
季明禮這一顆心就這麽七上八下的。他既為幺幺對他的意而歡喜,又因為那樣早地心,而他那樣而懊惱。
季明禮想起了他因為過敏住院,陶夭又給他上藥,在發現他有輕度的肩周炎後還給他按的事,他不知道的是,陶夭也不由自主了想起在醫院的那一回。
仔細想想,季明禮回回遇見,都沒有什麽好事。
陶夭這麽一想,心底更是愧疚了,中的力道也就放得越輕。
陶夭跟季明禮說完話後,就沒有再看他,坐直了。季明禮趴在床上,不好扭過頭,去看陶夭的作。
眼睛不能看,知便越發地敏。
那雙膩如玉的手,緩緩地,來至他的尾椎骨。
“嗯……”
季明禮一抖,發出一聲悶吭,這一次,真是疼了。
陶夭於是知道,季明禮真的傷在了哪出。
“忍一忍啊,你這裏有淤,必須要散開才可以。我剛才看了看,你這藥酒的效果是很好的,隻要敷個四,五次應該就能好全了。”
季明禮“嗯”了一聲,額頭跟背部冒出細的汗。心想,若是這這四、五次,每一次都是由幺幺親自給他上藥,那麽,即便是這四、五次都要曆經這樣的冰火兩重天,也是值得的了。
“好了”
好在,季明禮的的傷並不是真的在屁上,陶夭給季明禮上藥時,也沒有那麽尷尬。
告訴季明禮可以穿子了後,陶夭就去洗手間洗手去了。
陶夭從洗漱間裏出來,季明禮的子已經穿好,服的下擺也已經放下來,唯有人還趴在床上沒。
“怎麽了?現在疼得連翻都不行嗎?要不要我幫你?”
不管怎麽樣,季明禮這傷都是因而起,
“不用。謝謝,我自己可以……”
季明禮神尷尬。
陶夭眨了眨眼,很快,就明白過來,季明禮的尾椎骨了傷,自然是趴著或者躺著比較舒服,於是也就沒有多想。
陶夭來季明禮的房間找人,主要還是因為季明禮答應過會跟他解釋他和他白月的那檔子事兒。隻是這會兒季明禮了傷,還是因他而起,陶夭也不好再纏著人再講那些事。
左右都已經替人上過藥,也算是補償過了,陶夭就讓季明禮好好休息,打算今晚就暫時先放過他了。
“我跟知微是在高中時認識的,他是我音樂啟蒙老師的孫。”
陶夭沒想到,季明禮會主提起這件事。
的腳步一頓,不由自主地轉過,看著床上的人。季明禮倒是沒有再趴著了,而是坐著,上還蓋著被子。
房間裏開著空調,室溫度肯定是不低的。
陶夭覺得哪裏好像怪怪的,不過最終還是被季明禮所說的話給吸引了注意力。盡管心底恨不得季明禮一口氣能夠把他跟他白月那檔子事兒給說完,為了表示自己的滿不在乎,陶夭還是口是心非地道,“不著急。等你的傷好了再說也……”
“我等不及。”
季明禮溫和地打斷了陶夭的話,眸認真地道,“我不想我們之間再有任何的誤會。”
誤會?
吧。
那倒是聽聽看,他們之間,到底都有哪些誤會。
陶夭沒有坐到季明禮的床上,而是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
這種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的行為令季明禮眸黯了黯,不過一想到,幺幺現在還肯留在他的邊,命運總歸已經厚待他良多。
調整好心,不需要陶夭開口催促,季明禮便自發地繼續代他跟梁知微那點事,“當時的知微,格跟現在,略有些不同。”
聽季明禮一再提及梁知微,陶夭的心裏就不由自主地冒酸泡泡。
季明禮並沒有察覺陶夭緒上的變化,而是陷對往事的追憶裏,“如同我剛才所說的,知微的爺爺是我時的啟蒙老師。即便我很早就認識老師,也隻是聽老師說過他家裏有個天分極高的孫,因為知微從小跟在做外的父母常年外派在他國,我們兩人並沒有見過麵。真正見麵,是在老師一次壽宴上。那一年,他的爸媽結束在國外的任期,舉家遷回雲城。由於知微很小就出了國,的S話說得並不算好,雲城話更是一句不會。人都是有排外心裏的。長得漂亮,又是那樣的家世,有人結,自然有人嫉妒。我因為當時恰好目睹在宴會裏被同年齡的孩子祈福,出麵替解了圍。後來,因為老師的關係,我們的集漸漸地多了起來。”
“嗯哼。然後,你們兩個就日久生,暗度陳倉了?”
陶夭酸溜溜地問道。
聽出陶夭話裏的醋意,季明禮心裏自然是高興的,當然,他也聰明地沒有讓這種欣悅表現出來,不然某人隻怕又要炸了。
季明禮隻是用有些寵溺又有些無奈地眼神看了陶夭一眼,“我一直將知微視為妹妹。”
陶夭沒好氣地翻了個大大地白眼,“葛格,幹哥哥,幹妹妹的梗早就不流行了好吧?”
季明禮被“懟”了一下,也不惱,隻是把接下去的故事給說完,“知微回國後,上的是我們學校得的高中。我們當時本來就因為老師的緣故,有所稔,開學後,在老師拜托我對知微多加照顧我,我也便同意了。我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學校裏開始有人傳我跟在談。流言止於智者。一開始,我並沒有將這些流言蜚語放在心上,直到忽然有一天,知微怯地對我進行表白,我才意識到事的嚴重。我將我心對真實的想法告訴了,並且希祝福能夠早日找到適合的那一個人出現,結果知微當時就……
總之,哭著說,現在全校都認定了我們兩人是一對,要是被人知道我們不但不是,我也沒有喜歡,一定會備奚落跟嘲笑。我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便提議,假裝我是他的男朋友到高中畢業,隻要一畢業,就會對外宣布分手,也就能夠安然地度過高中這段時間。
我當時沒有喜歡的孩子,又想著不過是像之前那樣,一些流言蜚語的困擾罷了,日子應該不會什麽實質的改變,也就答應了下來。”
說到這裏,季明禮皺了皺眉。
可能是第一印象太過深固的緣故,在季明禮印象當中,還以為梁知微依然是那個在爺爺的壽宴上,因為被同年齡人的小朋友所欺負,隻敢紅著眼睛,不敢跟大人告狀,又不敢生氣地趕跑那些欺侮他的人們的小姑娘。所以,當梁知微哭著求季明禮假扮的男朋友,不要讓被嘲笑跟奚落時,季明禮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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