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上，還穿著工作時穿的白大褂，在軍綠的海洋裏，就像是一朵白的浪花。

慕臻瞇了瞇眼，坐在他的小浪花麵前的那個礙眼的石頭是什麽況？

王磊餘瞥朝這裏走過來的慕臻，就端著餐盤走了。

醋王臻不願意坐之前王磊坐過的位置，就餐盤放在了蘇子衿邊上的位置，挨著坐了下來。

慕臻把餐盤裏給蘇子衿打的飯跟筷子給遞過去，“那塊石頭跟你說什麽？”

石頭？

指的是王隊麽？

蘇子衿從慕臻的手裏接過飯跟筷子，“王隊是來提醒我的。”

“嗯？”

蘇子衿捧著碗，一本正經地道，“王隊說，你是個渣男，讓我離你遠點。”

蘇醫生偶爾皮一下，開心。

慕臻握著筷子的手青筋凸起：“……不要攔著我，我要去跟他決鬥！”

噢，的慕臻今天出來，又忘了嗑藥了。

自從在網癮達人陶夭的熏陶下，蘇子衿現在對網絡詞匯也掌握得越來越多了。

還知道，現在網絡上特別流行一個詞，分。

覺得這詞形容慕臻，還是切的。

蘇子衿夾了一塊牛送進裏，一臉淡定，“嗯。去吧。掛彩了我讓程瑤給你們包紮。”

程瑤的膽子還是太小，見到高高壯壯的特種新兵還是會張。

如果有慕臻跟王隊給練練手，程瑤以後應該見到任何一位特種新兵都不會張了。

慕臻語氣幽幽，“蘇醫生，沒想到你是這樣冷酷無的蘇醫生。”

他都為決鬥了，掛了彩，竟然連親自給他包紮傷口的待遇都沒有辦法麽？

為了表示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麽冷酷無，蘇子衿夾了一塊豬腦放到慕臻的碗裏，“吃。”

慕臻：“……”

“噗嗤。”

“噗嗤。”

“噗嗤。”

慕臻一個眼尾掃過去。

“咳咳咳咳——”

有人噴了飯，有人嗆了湯。

這一頓午飯，可以說是吃得相當熱鬧了。

……

王磊是今年五月才從別的軍區調過來的。

慕臻卻是五月在外執行任務，之後又因為在塔爾塔了傷，休了一個月的長假，在功抓捕邁爾斯之後，為了花更多的時間陪蘇子衿，把這幾年以來攢的假期全給休掉了。

一直到八月底，才提前結束休假回到部隊。

可以說，在這次帶隊之前，慕臻跟王磊之間並沒有太多的集。

王磊不喜歡慕臻，卻是西南軍都知道的事。

王磊從來不掩飾他對慕臻的不喜，每次隻要慕臻一走近，他必然走得遠遠的。

慕臻這人又焉兒壞，明知道王磊是因為誤會他是個拚爹的關係戶，才能坐現在西南狼特種戰部隊隊長的位置，每次出現在王磊的麵前，都是一副二世祖，吊兒郎當的模樣。

久而久之，王磊對慕臻的厭惡又刷了一層。

每次見到慕臻，都是躲瘟疫一樣躲得遠遠的，像是蕭靜所說的，之前兩人同框概率基本為零。

像王磊這種格耿直的人，他們都會有一個共同的格特點，那就是越是耿直的人，越不會在背後妄議他人。

小玫瑰在餐廳裏所說的，那塊石頭認為他是個大渣男，讓離他遠一點這種話，慕臻自然是不信的。

小玫瑰多半是在拿他尋開心。

但是王三石又絕對不會是說廢話的那種人。

慕臻思前想後，“小玫瑰，你說，那塊石頭是不是看上你了？”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走出餐廳，在回軍醫營的途中。

蘇子衿沒想到，慕臻還在想王磊的事，當即無奈地道，“慕臻，我跟王隊才見過三次麵。”

“三次？”

慕臻停下了腳步，他微挑了挑眉，捕捉到關鍵的信息，“昨天晚上在周醫生他們的營帳裏是一次，今天餐廳裏是第二次。第三次指的是那一次？你們私底下見過？”

“嗯。今天早上，在你離開營帳之後，我在營帳外麵，見了王隊。王隊給了我一個水煮蛋。慕臻，在軍營，送蛋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比如，一名軍人對醫者的一種謝？”

這是蘇子衿所能想到的最為合理的解釋了。

慕臻：“……”

不得了，石頭要開花了。

看來，他是要找王三石，好好談談了。

“嗯。因為我們軍營條件比較艱苦，經常需要深深山、沼澤、雪地，很多軍醫來了之後沒多久，就會申請離開。三石應該是希你們能夠在這裏留久一點。”

慕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蘇子衿不疑有他，“原來是這樣。”

兩人繼續往前走，慕臻不聲地問，“那個蛋，你吃了嗎？”

蘇子衿搖了搖頭，“我有輕微的蛋白質過敏，我把送給程瑤了。”

蘇子衿有輕微的蛋白質過敏，不是太嚴重。

吃幾口蛋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吃一整個，或者是吃多了，就會長紅斑點，嚴重的話，甚至會影響到呼吸。

偏偏，又很喜歡吃蛋類的食品。

所以，每次都隻能控製自己的口腹之。

“你也蛋白質過敏？”

“嗯？也？還有誰也是蛋白質過敏嗎？”

蘇子衿好奇地問道。

慕臻沉默了下，過了幾秒鍾之後，才淡淡地道，“是姍姍。不過，比你嚴重多了。但凡是蛋類的東西，都不能吃不得，偏偏，又很喜歡吃蛋類的視頻，像是蛋撻，蛋糕之類的東西。小時候還以為吃蛋，導致蛋白質過敏，送進急救室搶救。也是那次以後，本來就對姍姍十分疼的二嫂變得變本加厲地溺。”

其實，在季姍姍小時候，慕臻也是真心喜歡過這個小侄。

季家生的都是男兒，莫如蕓二胎生的晚，很長一段時間，季家就季姍姍一個孩兒，慕臻、關冷、季明禮甚至是季墨白都非常疼，說是集萬千寵於一生也不為過。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導致季姍姍太過驕縱，凡是都以自己為中心，甚至二哥跟二嫂的影響，對家人都起了不該有的利用之心。

如果說，之前慕臻都可以對季姍姍所做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後來，為了陷害小玫瑰，甚至不惜以拿自己腹中的孩兒安全為作為賭注。

這件事，踩到了慕臻的底線。

之後，季姍姍跟莫如蕓母兩人所做的事，更是將們自己站到了跟季家的對立麵上。

季曜邦跟莫如蕓出事後，季姍姍更是連季家都沒有回過。

慕臻最後聽到季姍姍的消息是在跟海城程家的人在一起。

海城程家，靠軍火發家，至今，程家的人幹的都是軍火的買賣。

季姍姍跟了程家，以後怎麽樣難說，但是，注定，是回不來了季家了。

季家家規規定、黃、賭、毒還有軍火，這三樣，季家子孫都不能，否則，移出族譜理。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當年莫如蕓為將軍之，因為錯了人，錯付了一段，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季姍姍也是因為執著於一份不屬於的，弄得家庭分崩離析。

莫家的人，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詛咒，總是難以善終。

蘇子衿臉微白。

同樣是熊貓，同樣是蛋白質過敏，卻又無可救藥地喜歡上蛋類的烘焙。

盡管蘇子衿很想說服自己，不會是莫如蕓跟宋聞均的兒，但心底有一種聲音，告訴，的第六，很有可能是對的。

就是當年那個，被莫如蕓親手埋在雪地裏的那個孩子。

以前，蘇子衿在聽說季姍姍跟莫如蕓的事時，總是站在很理的角度去看待對方。

甚至認為，縱然莫如蕓千般不是，為一個母親，確實無可指責。

這一次，卻又多了一種淡淡的，隻覺諷刺的意味。

莫如蕓把所有的母都給了季姍姍以及從未見過麵的，那位聽說是在國外的小兒。

那麽當年那個被埋在雪地裏的孩子呢？

僅僅隻是因為，當年那個孩子是跟宋聞均所生，所以，便將出生第三天的埋在雪地裏，甚至要親耳聽見的哭聲轉弱，乃至消失，才肯放心離去？

一隻手，握住了的手心。

蘇子衿抬眼，對上慕臻關切的眸子，“怎麽了？是不是因為我提到了姍姍，令你想到了不開心的事？那我們以後就不說了，嗯？”

一時間，蘇子衿忘了這裏是人來人往的軍營，圈住了慕臻的腰，“慕臻，不要離開我。”

不要再給了全世界的時候，再一次，頓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