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綿綿。
細如銀毫的雨輕紗一般籠罩天地,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林而行,遠山黛姿影綽。
在迷離的煙雨當中,天地一切都盡顯幾分朦朧。
輕雨水匯聚珠,順著幽雅別致的檐角落而下,水晶斷線一般,敲打在油紙傘上,時斷時續,清越如仕輕擊編鐘。
皇宮午門此時卻是十分的熱鬧,奢華的馬車來往不斷,各方勢力的高手也是魚貫而。
今日皇宮熱鬧非凡,匯聚著大燕王朝最頂尖的權貴,還有大燕江湖當中最頂尖的高手。
這些是尋常百姓口中大人眼中的大人,甚至市井,江湖當中都很,或者不被提及的存在。
安景等一行人向著皇宮走去,虞秋蓉站在一旁撐著傘,李復周,游丐,歐平,端木杏華,易道韞等一眾高手則跟在后,除了青龍座首座,玄武座首座之外,魔教可謂傾巢而出。
畢竟嘻哈佛和齊宣道先后出現在玉京城,足以說明此次背后謀劃之大,不可謂不危險。
很快安景一行人便來到了皇宮門口,在那高墻之上,此刻布滿了大衛,此刻正席元均站在門口,帶著玄衛高手,親自排查著參加宴席之人。
安景淡淡一笑,道:“席都督,我等的請柬是否還用看?”
“自然。”
席元均臉淡漠,“雖然我認得閣下,但這世間不乏一些渾水魚之輩,就比如說黑冰臺的千面修羅,就曾冒充過閣下為禍大燕江湖,為此不得不防。”
“今日宴席乃是國之大事,不得有毫馬虎。”
說到這,席元均雙目看向了安景。
千面修羅已經死道消,但這個消息并沒有流傳出去,通過昨晚的大戰,可能說明那后置至的人就是鬼劍客本尊。
這位魔教鬼劍客,私自擅闖大燕地,可是犯了燕國的律法金律。
席元均也想看看眼前這位天下第一劍客的反應。
安景笑了笑,揮了揮手。
虞秋蓉拿出了請柬遞給了席元均,“席都督,請過目。”
席元均看著那古井不波的雙眼有些失,因為從安景的眼中他什麼也看不到,沒有銳利,沒有平和,就像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淵一般。
接過虞秋蓉手中的請帖,席元均看了幾眼,隨后道:“金鑾殿中不得帶任何兵刃,包括閣下背后的劍匣。”
易道韞冷冷的道:“不可能!”
對于他來講,這劍就是他的命,就連睡覺的時候會放在枕頭一旁,現在讓他放下手中的劍?!
席元均角浮現一抹冷笑,“這是規定。”
易道韞直視著席元均,“這是什麼規定?”
席元均毫沒有退讓,道:“人皇的規定。”
易道韞眼中閃過一凜然的殺機,腳步向著前方一踏,“人皇的規定又如何!?”
“你找死!”
著易道韞的威脅,席元均心頭涌出一團怒火,雙手一,冷浮現而出,那龍金環便出現了在他的手掌當中。
“此事我親自和人皇說。”
安景看了席元均一眼,便大步向著皇宮走去了。
“不行......”
席元均手中龍雙環一,刃攔在了安景面前,似乎只要半寸就能刺他的當中。
安景沒有說話,雙目卻是向著席元均一掃。
冷!
冷到了極致!
就像是從炎熱的夏季瞬間來到了寒冬酷暑一般。
這哪里是一雙銳利的眼睛,這分明是兩把銳利的至極的長劍,直接刺了他的心當中。
人的名,樹的影。
死在鬼劍客劍下的宗師高手不知凡幾,看到這一雙眼睛,天下有幾人能夠不心?
踏踏踏.....
席元均握著腳步下意識向著后方退去了一步。
安景繼續向著皇宮走去,而魔教一眾高手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都督!現在怎麼辦?”
旁邊席元均心腹看到這低聲道。
魔教等眾多高手,直接帶著兵刃‘闖進’了金鑾殿,尤其是那鬼劍客,他可是天下第一劍客,再加上手中天下第一的獨鹿劍,該是何等危險和可怕的人?
可是就連席元均都不敢上前阻攔,他又如何敢出手?
席元均著一口氣,方才安景給他的力太過巨大了,約莫數息之后,看著不停自己使喚的手掌,苦笑道:“鬼劍客天下有幾人能夠攔得住?讓他和人皇去說吧。”
..........
目睹皇居壯,安知天子尊。
皇宮永遠的威嚴,雄壯,堂皇,敬畏。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各地抱勢,鉤心斗角。
沿著堅的青石板,還有宮太監的指引,一路向著金鑾殿走去,在這四周,古樹參天,綠樹蔭,紅墻黃瓦,金碧輝煌。
雕欄玉砌,氣勢雄偉。
這里是人世間權力的頂峰,是掌握大燕王朝天下帝王所在之地。
大殿的柱都是由多紅巨柱支撐著,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殿上是金漆雕龍寶座上,底下歌舞升平,袖飄;鳴鐘擊磬,樂聲悠揚。臺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后有人披紗琴。
過一影,約間可以發現那是一位極的子。
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而后水聚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于平靜,只余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
此時廟堂文武百還有大燕江湖的高手都悉數到場。
廟堂文武百以趙重胤為首在左側,而大燕江湖則是以國師蕭千秋為首坐在右側。
玉衡劍宗的劍神劉墨緣傷勢已經養好,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似乎對一切都不興趣。
但是在場高手卻是沒有任何人敢輕視這位老者,雖然劍神劉墨緣敗給了鬼劍客安景,但其實力依舊站在天下頂尖行列當中。
趙重胤問道:“國師,此曲如何?”
“好。”
蕭千秋回道。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卻是極高的評價,畢竟雖然有些話是同樣的意思,但卻要看從誰的口中出來了。
太子趙重胤笑道:“這是吾妹雪寧所演奏的。”
兩人談笑風生,完全讓人看不出來此前真一教和太子有過節。
嚴格來講,真一教可是忠心耿耿的二皇子一黨。
趙夢臺還活著的時候,真一教俞郢與趙夢臺勾結在一起,借助真一教的大勢,趙夢臺才能在廟堂和江湖當中興風作浪,越做越大。
畢竟太平人皇能夠在天書閣發政變,真一教便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地步,而現在二皇子得到了真一教的支持,似乎和當年的形相差不大,這讓人怎麼能不多想?
蕭千秋輕輕端起一杯茶水,道:“貧道聽聞后金大雪山的高手在北原一戰的當中出現,給予了燕國大軍巨大力。”
這話說完,在場眾人都是眉頭一凝。
后金兵鋒之盛,本就難以阻擋,再加上大雪山高手出,更是使得北原之戰變得極為艱難,這也是王時宜退出北原的重要原因。
再加上祭天大典之上后金和燕國出手,從中便可知道兩國的野心,早就按捺不住了。
兩國聯軍攻襲而來,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今日人皇召集眾人來到了金鑾殿,大概率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趙重胤淡淡的道:“那些草原蠻夷說我等先派遣宗師高手,想要開啟國戰,所以也只能派遣大雪山的高手加戰陣當中。”
平侯冷冷的道:“一派胡言!我燕國從始至終都沒有宗師高手前往過北原。”
趙重胤道:“他們說的是魔教。”
說到這二字,在場不人都是心中一寒。
魔教如今已經算是燕國宗門,如果說此前一戰也算的話,那燕國不僅有宗師高手出戰,而且還死了一位五氣宗師。
魔教回到燕國之后,在趙青梅的手中可謂大刀闊斧的壯大起來,先是在幽山建立總壇,鏟除了北荒道最大的家族馬家。
畢竟馬家在北荒道勾結吏,販賣鐵給后金,這本來就是重罪,誰也不能說一個不字。
而后在鐘山一戰之后,趙青梅以雷霆不及迅雷掩耳之勢,快速的將金角盟,三湖幫,漕幫,京海等勢力收攏。
除了那風雨樓,這四幫是燕國最大的幫派,幫中人數眾多,現在魔教以這四幫為基,再加上魔教本來的高手,再加上真一教各個道觀的整頓,一時間魔教為了大燕江湖最為炙手可熱的勢力。
甚至不人都認為,如今的魔教實力還在真一教之上。
真一教是國教,而魔教在不人的眼中依舊只是一個欺男霸,橫行無忌,我行我素的宗門,如今這魔教超越了真一教,豈不是以下犯上?
原本以為佛門才是真一教最大的敵人,誰能想到魔教后來居上,發展勢頭如此之快,儼然快要凌駕在真一教之上。
而且據傳聞魔教鬼劍客原本是大羅派傳人,也是玄門分支勢力之一,他和蕭千秋還有著道統之爭。
畢竟大燕江湖就這麼大,水就這麼深,容不下那麼多能夠翻江倒海的蛟龍。
真一教想要坐穩國教,就必須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佛門和魔教都是阻礙,而佛門和魔教同樣如此。
趙重胤雙目看向了蕭千秋,仿佛要在他的眼中看到雷。
但是讓他失的是,蕭千秋則是面平淡如水,沒有任何變化。
這位國師心當中是怎麼想的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聲音。
“天外天到!”
霎時,整個大殿變得更為安靜起來。
率先走進來的是一位白青年,風度翩翩,背上背著一個劍匣,他的雙目明亮如星,閃爍著淡淡的芒。
當安景走進來的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是微微側目。
不論是大燕江湖高手,還是廟堂之上的達權貴。
自然也包括那珠簾背后舞琴的趙雪寧。
幽風谷的左必文,藍河宗的王越,四象門的賈十五,五毒門戴丹書等一干眾多江湖高手紛紛起打著招呼。
魔教聲威不小,但眼前這位聲威更是震天。
不用未來,現在便是天下最頂尖的高手,若是再給他數年的時間,他會長到何種可怕的地步?
一直閉目養神的劉墨緣也是睜開雙眼,眼中神有些復雜。
若不是眼前這年輕人,這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是他的,獨鹿劍是他的,而當今大燕江湖又有誰能夠與手持獨鹿劍的他一決雌雄?
或許蕭千秋算一個,但劉墨緣認為有了獨鹿劍,蕭千秋未必是自己的對手。
只是可惜,他幻想的一切都化了泡影。
安景微微頷首,看向了趙重胤:“太子殿下,我們又見面了。”
趙重胤笑了起來,“看來我們兩個人是有緣的。”
安景坐了下來,道:“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喜不喜歡這緣分了。”
趙重胤面上帶著笑意,沒人知道他心此刻想法。
安景轉頭看向了一道袍的蕭千秋,而他也是看了過來,兩人視線匯。
蕭千秋率先開口,道:“你的劍越來越鋒利了。”
安景道:“相較于國師的道,在下的劍是否鋒利還尤為可知。”
相較于上一次在玄清山見面,蕭千秋的實力又變強了,他本晉升到了天人應,而且修煉的是《玉皇經》,再加上手中玄門異寶,絕對是頂尖的四氣宗師高手。
聽到這針尖對麥芒的話,不人心中都一震。
蕭千秋道:“我等你。”
安景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