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還一邊用眼角餘觀察容長戟。

就像是猜測的，把容天洐的境形容的越慘，容長戟眼底的痛苦之就越明顯。

顧七月滿足了。

容長戟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安國公竟然能將事做的如此之絕！

繼承家業，向來都是傳嫡長。就算他不在了，容天洐也是嫡長孫。

哪怕是繼室所出也算是嫡出，可比起原配終究還是要低半個頭。就是給他母親的靈位前，那繼室也是要執妾禮。

若是容天洐是個紈絝子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那麽安國公選自己繼室所出之子來繼承爵位也能被理解。

可事實上，容長戟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個紈絝，或是一事無。

所以，錯的隻會是安國公那兩口子。

容長戟對安國公夫人沒什麽恨意，一個繼室，還能指對容天洐護有加？能讓他安全的長大，就已經是足夠善良了。

他恨的是安國公！自己嫡親的長孫，他就這麽容不下？

當然，他同樣怨恨的人還有當今皇帝陛下，以及瑞安公主。

尤其是瑞安公主，當初他離開京城之時，為了避免給自己兒子招惹更多的麻煩，他不能將兒子托付給皇帝，隻能請瑞安公主幫自己多多照看。

就是這麽照看的？

但是他最為怨恨的，是他自己！

若是當初他……

容長戟生生的將自己從怨恨中出來，忽然問道：“你們當初被分出府，當今和瑞安公主沒有幫你們做主？”

顧七月眨眨眼：“當今和瑞安公主？他們怎會為我們做主？容天洐說，至今為止他都沒見過皇帝陛下呢！”

容長戟的臉驟然大變！

他的呼吸停滯了數息，這才長吐一口氣：“那瑞安公主……”

聽他再次提起瑞安公主，顧七月忽然福至心靈，一臉驚奇的問道：“你不會是當初離開京城的時候，托付瑞安公主多多關照容天洐了吧？”

容長戟倒是沒料到會如此敏銳，不過這事兒也沒什麽可瞞的：“那時候況不好，托付給皇帝的話，隻會給天洐帶去麻煩，所以隻能找瑞安公主。天洐的母親跟自小一起長大，同姐妹。”

顧七月看他的厭恨就像是在看個傻子：“一個是嫡出的，一個是跟在嫡出的兄妹後長大的。看著像是親姐妹，你真覺得那個不是嫡出的會真心親近那兩個嫡出的？”

容長戟眉頭微蹙：“皇帝和公主對瑞安向來都很好，他們有的東西，也從不會虧了瑞安。”

顧七月確定了，他不是像是個傻子，他就是傻子。

大概生容天洐的時候，把心眼全都給容天洐了。這種傻白甜，也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你喜歡瑞安公主？”忽然又想起另外一種可能！

容長戟一臉抗拒：“我怎麽會喜歡？”

顧七月點點頭，這還行！萬一這傻子對瑞安公主當真有點說不定道不明的的話，現在就把人掃地出門。

一攤手：“那你是不是傻？把自己兒子托付給一個跟你沒什麽關係，而且明擺著跟你夫人麵上笑嘻嘻，心裏早就恨不得弄死你夫人的塑料姐妹，你是嫌容天洐死的不夠快嗎？”

容長戟眉頭皺了皺：“什麽塑料姐妹？”

顧七月輕嘖一聲，懶得跟他解釋這些有的沒的。而且這人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歪，這話的關鍵點是在塑料姐妹上嗎？

果然不聰明！

“瑞安公主沒管我們，我們搬出來之後住進了母親的那五進宅子，也沒人來幫我們。後來都安頓下來之後，瑞安公主讓我去府上參加了個宴會，還差點把我趕出門。”當時的事，簡一下如此描述也的確沒病。

容長戟的臉更黑了。

“後來不大高興，等著容天洐去給認錯賠罪。想給容天洐再安排一個選定的平妻，容天洐沒應下，就更氣了。過年的時候我們去拜年，沒能進門，後來就一直沒來往了。”

容長戟碎了茶盞，臉黑的跟墨似的。

見他如此憤恨，顧七月隻覺得神清氣爽！

“後來容天洐跟楚洐北一起聯手，把京城城南收拾了出來，得了朝廷的允許開辦坊市。我們去年來的山城，是因為容天洐領了差事，來這裏辦大集。”

顧七月一邊簡略的說，一邊暗中觀察容長戟的反應。

見他聽到容天洐做的事很是自豪，大概又想起容天洐這些年吃的苦頭心疼又痛恨，臉上的表扭曲的。

怪有意思的！

顧七月說的累了，喝了口茶之後，這才抬頭看容長戟：“你也是運氣好，正好我上山打獵，不然你現在怕是就剩下一副白骨了。”

容長戟聞言倒是心好了不，眼底帶上幾分笑意：“的確如此。”

他忽然衝著顧七月笑了笑：“不過我們不是一家人麽？都是一家人，說謝就見外了，是吧？”

顧七月：“……”

請原諒，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

誰跟渣男是一家了？

幹脆放下茶碗，不客氣的道：“命也救回來了，這些時日吃喝和藥錢我也不收了，你也該走了吧？”

容長戟道：“我為何要走？不管你承不承認，我跟容天洐都是父子！”

顧七月輕嗤一聲：“容天洐是我家的，跟你們安國公府可沒半點關係。再說了，容天洐一早就說了，他父母早就死了。”

明明還活著，卻已經被“死亡”的容長戟一時間隻覺得槽多無口，不知該如何反駁。

尤其是這丫頭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說跟著怨恨自己吧，居然還能給個解釋的機會……等等，他想起來了，他還沒解釋當初的事呢！

自覺想通了的容長戟連忙道：“其實當初我離開天洐是不得已之事，我有苦衷！”

顧七月也才想起來自己還沒來得及聽對方說一說所謂的苦衷呢，下一抬，示意對方可以繼續了。

見肯聽自己解釋，容長戟才暗鬆一口氣，張就想要解釋。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容天洐略帶笑意的招呼。

“給你買了你喜歡的餡餅，你可要……”

話未說完，一抬眼正好看到屋中那個影，以及悉的桃花眼，容天洐的腳步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