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說要賠那一百文的事,其實是覺得柳絮兒子弱,聽了之後說不定又去三嬸家賠禮道歉,還得被人家拿。
何況,柳絮兒靠著洗服賺錢,小樹兒隻能去山上砍柴,都不是輕鬆的活計。讓他們想辦法籌錢,那是讓他們去吃苦。柳雅還是決定靠自己。
柳絮兒見柳雅說沒事,心裏還是狐疑的。不過知道自己拗不過柳雅,爹又偏心,現在連樹兒都幫著柳雅,就隻能悶不作聲。
等到姐弟三個進了院子,柳絮兒才問柳雅道:“廚房那米和菜是你買的?”
柳雅點點頭道:“嗯。我聽小樹兒說好久都沒吃米飯了,咱家也總是吃野菜,都還是長的時候,不吃點好的怎麽行呢。”
柳絮兒聽柳雅說完,眉頭就皺了起來,問道:“那你哪兒來的錢?打豬草,還是去撿鳥蛋了?”
沒等柳雅回答,柳絮兒又道:“可就算是有了點錢,你也不能買米啊。糙米也能吃飽,篩一下,吹掉了稻殼也有將近一斤的米,才八文錢呢。這米又貴,吃著還不是一樣?還有鮮菜,那小油菜看著真,也不便宜吧?土豆倒是可以買,可你要是買兩棵白菜的話,也能送一個大土豆,那就不用錢了。”
柳絮兒念叨完了,卻沒聽到柳雅吭聲。一抬頭,就見柳雅從架子上取下那隻被鹽醃著的兔子,用水洗去了鹽,收拾起來。
柳絮兒就知道柳雅沒聽進去,隻得又問:“我見你還買了油啊?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可不的錢呢,有四十文了吧?你到底幹啥了,弄了這麽多錢?”
“做點小生意而已,湊巧了。”柳雅終於回了一句,但也沒深說。
柳絮兒扁了扁,還想問什麽。就聽著柳雅把野兔放在砧板上,“砰砰”的剁了起來。那快刀斬在砧板上的聲音,讓柳絮兒聽了心裏發。雖然知道柳雅不是衝著自己,可是後麵的話就生生的咽了回去,不敢再問了。
柳樹則是忙著給柳雅打下手,見柳絮兒撇了撇出去洗服了,才湊合到柳雅的邊,輕聲問道:“二姐,你究竟做啥生意賺了這麽多錢呢?一天就能賺好幾十文,快要趕上劉大伯的生意了吧。”
柳雅見小樹兒那靈的模樣,一笑道:“你大姐忍著沒問,你怎麽偏生來問我?我賺了錢也是給咱家花了,可沒有藏私,你們有吃有喝就行了,別問,也別管。”
“那不行。”小樹兒又湊近了幾分,對柳雅說道:“我給二姐幫忙,咱們把攤子擺大點,不是能多賺點錢嘛。”
“小財迷。”柳雅瞪了小樹兒一眼。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那個小水鋪剛剛支起來,明天的況如果不好,自己就要去別的地方想法子弄錢了,也應該有人幫自己照看一眼。便又對小樹兒道:“既然你想知道,那就明天跟二姐去一趟山上吧。不過二姐做的啥買賣,咱們可得保。”
“行,我肯定連爹都不告訴。”小樹兒立馬保證著。
柳雅點頭,開始專心的收拾起野兔來。今天本來賺了第一筆錢,買了米和菜準備回來慶祝,可是沒想到卻出了那麽一檔子事,惹的一家人現在還著肚子,讓柳雅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
好在有小樹兒幫忙,柳雅很快就把米飯燜在了鍋裏。兔子切塊,加油炒金黃,再添上水燉一下。雖然沒有特別齊全的佐料,可兔子本就鮮,這麽一燉就是滿屋飄香。
等兔子燉好了,柳雅將一大碗放在灶臺邊溫著,又吵了個土豆燒油菜。一葷一素,搭配的齊全。
小樹兒聞著飯菜的香味兒,早就忍不住直吞口水。
等柳雅把飯菜都擺上桌,小樹兒著了塊兔子塞進裏,然後才跑出去喊柳絮兒進來吃飯。
柳絮兒一進屋,也不住吸了一大口氣,被那香味兒的嗓子眼都發幹,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柳雅見柳絮兒這模樣,一笑道:“大姐,這回聞著飯香了,還嫌我浪費錢嗎?”
“雅兒,我不是嫌你,我是教給你持家過日子的道理啊。要是真的能賺到錢,誰還願意吃糠咽菜呢。可咱們家是真的窮,也沒有什麽能好好維持的營生,除了靠雙手和賣力氣,就沒有其他的出路。我是怕你就得著一次甜頭卻不知道節省,以後大手大腳的花銷慣了,沒有錢的時候可怎麽辦?”
柳絮兒說的語重心長的,柳雅也聽進去了。也明白柳絮兒是節省慣了的,這個家也確實一直靠著維持下去。
柳雅走過去拉著柳絮兒坐到了桌邊,先給盛了一碗白白的米飯,放在柳絮兒的麵前道:“大姐說得對,雅兒記住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會讓咱們家好起來的。所以從現在開始啊,你們就得習慣這種頓頓都吃白米飯的日子嘍。”
柳絮兒聽柳雅這麽一說,差點把鼻子氣歪了。還當柳雅是和說笑,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柳雅見柳絮兒一挑眉,就知道了的心思,趕道:“行了,大姐也辛苦一天了,趕吃飯吧。我去給爹那屋送飯去。”
說完,柳雅端起之前就盛出來的一碗飯和一碗菜,出了廚房去了柳達那屋。
一邊走著,柳雅還不住的想,要是以後手頭寬裕了,還得給爹買一架椅。這樣就可以讓爹沒事的時候屋裏、屋外的溜達,還能和他們一起吃飯了。
來到柳達這屋的門口,柳雅兩隻手了都端著碗,隻能隔著門了一聲:“爹,我來給你送飯了。”
“唉,進來吧。”柳達答應著。
柳雅側子一,用胳膊肘把門推開,端著飯菜進了屋。
經過一天的晾曬和通風,柳達這屋渾濁的空氣沒有了,雖然還有些經年累月留下的味道,但也不是很重了。
柳雅笑著將飯菜放在一旁,去搬了小炕桌放在柳達的邊,又擺好了飯菜,把筷子遞到了柳達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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