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想喊人,但也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他憤怒又怨毒地瞪著楚辭。
楚辭揚著角,坦然一笑:「陛下猜的沒錯,是我下的毒,這種毒,是我心為陛下研製的,連太醫院的院首都診不出來,至於解藥,我沒有研製,我覺得陛下不需要。」
燕帝怒急攻心,連氣息都急促了起來,他很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早點將千刀萬剮。
楚辭似乎看出了他的怨恨,輕笑道:「後悔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燕帝氣得想罵人,可是他說不出半個字。
楚辭徑直倒了一碗熱茶,抿了兩口后,挲著茶碗的碗沿,聲音緩慢無緒。
「陛下狠辣多疑,任何人在你眼裏,都不過是一顆棋子,你什麼都想掌控在手裏,算計了這個,又算計了那個,或許,你真的是個好皇帝,但你卻算不上是個好人。
你重社稷,也重脈,因為太子上有一半外族人的脈,你並不想看到他繼承大統,可祖制規定立嫡立長,所以,你扶持二皇子,任由謝家誣陷雲王府謀反,可惜,二皇子爛泥扶不上牆,其他皇子又不爭氣,為了祖宗基業,你不敢對廢了太子。」
楚辭頓了頓,又抿了一口茶潤,看著燕帝說道:「可是我敢弒君。」
燕帝驚怒,一腥甜湧上嚨,又被他生生地了下去。
,怎麼敢?
怎麼敢!
楚辭笑了一下,清冷又涼薄:「沒什麼是我不敢的,但我不會殺你的,你得活著,長命百歲地活著,雲王府那麼多條人命,你欠他們的,就這麼死了,那就不贖罪了。」
茍延殘地活著,那才是痛苦的開始,才是懲罰,才能令燕帝生不如死。
燕帝目眥裂,死死地盯著楚辭,恨不得在上出兩個來。
楚辭又道:「阿燼早就看出元宵過後會有星隕,我便在燈樓上了一點手腳,近來所有的異象,也都是阿燼早就安排好的。」
難怪藏得這麼深,原來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了長安。
楚辭沒有理會燕帝想要殺人的神,說出了讓他絕崩潰的話來:「你無緣無故昏睡不醒,醒來又跟活死人沒什麼兩樣,朝臣只會以為是天譴,所以,太子明日監國之後,就會清除邪。」
燕帝猜到楚辭要做什麼,太子監國之後,就會有人上書請求重查雲王府謀逆一案,這局一環扣著一環,很顯然他們是找到了為雲王府翻案的證據。
等雲王府翻案了,那他......
楚辭見他想到了什麼,笑道:「謝家伏誅之後,陛下會下罪己詔,然後禪位給太子。」
歷來,只有犯了大過的皇帝才會下罪己詔,那無異於是在打燕帝的臉,會被史記史冊,臭萬年,最可恨的,下罪己詔還不夠,還要他禪讓。
什麼禪讓?
分明就是謀朝篡位!
臣賊子不得好死!
燕帝怒目圓瞪,額角的青筋突起,滿臉都是狂怒之,扭曲又猙獰。
「王敗寇,陛下老了,也該願賭服輸,日後,就好好做你的太上皇,好好地贖罪。」楚辭微笑著說完,忽然問了一句,「陛下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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