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看了眼小姐的臉,接著道:“老夫人的子怕是不行了,聽說楚家連棺材后事都準備好了,如今全靠一一的老參續命,老奴瞧著,怕是沒幾日功夫了。”
魏安然這下有些吃驚了,“我不過才離開了一年,怎麼這麼快了?”
“先前子就有些不大利索,后頭彭家抄家,嚇了一跳,接著又被劉姨娘氣了一頓,如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早就沒法彈了。”
“劉姨娘又作了什麼妖?”
楊嬤嬤冷哼一聲,很是瞧不上的模樣。
“可真是丟了楚家的臉啊!”
見魏安然疑,楊嬤嬤細細地講與聽。
“這個人,漢子的全京城人都知道,還被大爺和大夫人捉了個正著,若是換做旁人,早就得抬不起頭來,不是跳井就是跳河了,誰知道這位劉姨娘,真真是臉皮比城墻厚,一點都不覺得臊,還整日的涂脂抹,沒事兒人一樣。”
魏安然一臉無語,被劉氏的不要臉震驚了,“怎麼還在那宅子里住著,兒子竟然還沒給敗?”
楊嬤嬤搖搖頭,“要不說這劉姨娘也是個人呢,在外頭搞破鞋,還能有臉去老夫人房里哄人,把老太太哄得誰也不信,把錢全給了。等東窗事發,老太太鬧了個人財兩空,這才氣壞了子,徹底爬不起來了。”
“真真是報應不爽!”魏安然道。
楊嬤嬤冷笑道:“老奴瞧著楚家三房敗落也就是這一年半載的功夫了,隔著墻,就能聽見那頭打的不可開。聽說那邊值錢的東西,早就被二爺拿出去變賣做了賭資,府上的下人們,活契的都遣散出去,死契的都賣給了牙子,就剩幾個不愿意走的忠仆在跟前伺候著。”
“二爺房里的那些鶯鶯燕燕還在麼?”
“早就被他賣了做賭資了,就剩一個春鴛在跟前,那丫鬟膽子不小,天天跟劉姨娘對罵,咱們這頭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魏安然道:“惡人還需惡人磨,那春鴛從小就是個出格的,上劉姨娘才不會怵。”
“大房那頭,大爺沒到榮王牽扯,還是老樣子,大倒是有了五六個月的孕。”
“這倒是好事一樁。”魏安然這才舒展開眉頭。
“也算也不算罷。”
楊嬤嬤替添了些茶,繼續道:“唐家在榮王一事中了牽連,雖不至于抄家沒命,但也是散盡家財才換了個平民的份,如今沒了位,大也就沒了娘家的依仗。”
魏安然冷笑一聲,“大伯母當初千方百計的奪了這門親事,甚至不惜得罪四叔,到頭來得到了什麼?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以大伯母那趨炎附勢的子,恐怕唐氏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可不是,小姐真真是看了大夫人。大這胎還沒坐穩,大夫人就在兒子跟前放了新人,這會早就抬姨娘了,若是換從前的唐家,大夫人才不敢做這種事,非得殷切伺候著才是。”
魏安然想起那個淡然如水,安然自若的子,輕輕嘆了口氣,“大爺得強一些,自己拿主意才好,否則凡事都由著他母親拿,平白生出一小家子氣來,母強子弱不是什麼好事。”
“大爺還好,聽說不怎麼往姨娘房里去,對唐氏也是的。”
“那便好。”
魏安然笑笑,“這人啊,也不能總想著什麼便宜都能占盡,吃虧是福這句老話倒是也沒錯。夫妻兩個經歷這般磨難,心能挨得近些,等大生下個兒子,在府上的地位便穩了。”
“正是這個理!”
楊嬤嬤笑著說:“您回府前,大還來過府上,老奴瞧著的肚子里,像是個兒子。”
“那就真是有福氣了!”魏安然想了想,“大姐可還在京中,大姐夫高中了嗎?”
楊嬤嬤道:“小姐可別說這茬了,榮王謀反,定親王帶兵出征,這件事直到前幾日才消停,哪還有心思舉行春闈、秋闈的,皇上下旨全停了,還談什麼高中!”
魏安然皺眉,“那這大姐夫也真是倒霉。”
“唉,真真是倒霉啊,如今還在楚家大房的府上住著呢。好在大小姐能干,大夫人也心疼兒,沒有為難,還常給暗中塞些補,日子也算能過得去。”
魏安然笑笑,“嬤嬤這說了一大圈,就是沒提起一個人,那人現在如何了?”
這人是誰,楊嬤嬤自然知道,先抬頭看了看小姐的臉,才道:“回小姐,四小姐有孕了。”
“懷孕了?”魏安然大吃一驚。
還記得在離開京城前,楚安萱還來鬼醫堂找,想讓去勸文晗跟好呢,怎麼不過一年的時間……
“小姐,韓夫人的子像是不好了,家哥兒又是個孝順的,此時能留個后,也是讓安心的法子。”
魏安然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惋惜。
朝堂之事,涉及黨爭,非得拼出個你死我活才行。
任你有天大的本事,贏的那派,犬升天,輸的那派,只有死路一條。
文晗小半輩子順風順水,這回當初給他蔭蔽的外祖和父親連累,摔了這麼大的跟頭,不知未來如何。
誰也說不準,他以后會一蹶不振,還是起圖強。
魏安然心里不忍,沉默半晌道:“我與他,好歹相識一場,他也救過我的命,袖手旁觀不合適。嬤嬤你待會去庫房里挑幾只上好的老參,親自給韓夫人送過去吧。”
“小姐?”楊嬤嬤有些吃驚。
家哥兒對小姐傾心,幾乎鬧到了滿城皆知的地步,這會小姐剛回京就往府送老參,若是被王爺知曉了,會不會心生嫌隙?
“去吧,他不會那麼小氣的!”
魏安然一眼就看穿楊嬤嬤的猶豫,“不管怎麼說,他從沒有生起害我的意思……”
“是,老奴待會就去。”
魏安然又想了想,道:“大房那頭,你也送些東西過去,大嫂和大姐姐每人送兩匹湖綢,大嫂懷了孕,禮再厚半分,看府上還有什麼新鮮的吃食玩意,一道給送些。”
“小姐這是要替大撐腰?”楊嬤嬤訝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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