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上次見面還是在未出閣時,如今孩子都這般大了,才再相見,可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魏氏輕輕出手,淡淡地說:“韓夫人別來無恙。”
短短一句話,卻宛如天籟,悅耳聽,讓人想一窺其真容。
不過落在韓夫人耳中,就不那麼聽了。這麼冷淡,顯得像在拿熱臉的冷屁,我呸,真是給你臉了。
訕訕地收回手,臉上有些尷尬的神。
魏安然見狀,忙屈膝行禮,不聲的將魏氏護在后。
“安然給夫人請安。家中事務繁多,許久未同夫人見面,夫人卻越來越年輕了。”
這好聽的話落到心里,韓氏才轉頭看向這位站在一旁的年輕子,看著有些悉,卻不像記憶中那般瘦小的模樣了。
“你是三小姐?”韓夫人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震驚。
“夫人還記得安然。”魏安然嫣然一笑,“我娘子不好,一直在院將養,算來今日是第一次見外人,許多禮數心中不是很清明,怕惹人不快,這才帶上面紗,煩請夫人不要怪罪才好。”
韓夫人是侯府千金,又是夫人,見慣了大場面,也習慣了虛與委蛇,只是能將話說得這般漂亮又不落人話柄的,真的很難得。
“你倒是個聰慧的好孩子。”
魏安然扶著魏氏,把送到楊嬤嬤邊,吩咐說:“嬤嬤先帶母親回房休息吧,我在樓下同夫人祖母他們說會子話。”
“快去休息吧。”
韓夫人一臉慈的看著魏安然,余卻追隨者那個白影。
心中想著:真是個半點禮數都不識的瘋婆子,不過楚家能讓出門,是不是的瘋病好了些?
哼,就是好了又能怎樣,這種不守婦道的人就該在小院里呆一輩子別出來,竟然敢跟去京城,這楚家也是不嫌丟人。
——
這一路舟車勞頓,眾人都懨懨的,卻還是撐著神客套。
魏安然更是聽得快要打瞌睡了,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就覺得腳底下飄啊飄的,像是還在船上。
兩府眷們還在互相恭維,無非是你家哥兒聰明,他家哥兒伶俐之類。最后實在無話可說,竟開始說吉祥話,無非是運亨通,人丁興旺之類。
還好吉祥話也有說盡的時候,又加之漂泊數天,都累了,就匆匆告別,各自回房休整去了。
魏安然也跟著祖母他們一同告退,只是走到二樓轉角時,楚老夫人突然回頭,把堵了個猝不及防。
魏安然面不改,也不怵,直直地回去,問:“,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合您心意嗎?”
楚老夫人心中嗤笑一聲,端著嚴慈的樣子,說:“今日韓夫人邀我們上岸修整,就該敬著點,這屋里又沒外人,你娘那副樣子實在是不知禮數。還有,人家韓夫人和你娘是閨中友,哪有這麼冷淡的,得拉著手親親熱熱的敘敘家常,把臉上的破布除了才行,這是咱們楚家的修養。”
魏安然乖巧地說:“說得有理,安然記住了。”
楚老夫人被這般乖巧的態度唬住了,也沒有再發火的由頭,只能點點頭,扶著丫鬟進了房。
趙秀秀等走沒了影,才湊上來低聲問:“小姐,老夫人這是怎麼了,平白無故的找您的麻煩。”
三夫人什麼做法,跟三小姐也沒關系啊,哪有孩子去教訓娘的道理。
魏安然淡淡地說:“這是眼瞧著要進京了,變著法的敲打我和娘呢。”
“敲打什麼?”
“知禮識禮,要有規矩。”
趙秀秀氣得直眉瞪眼,“就還敢提規矩禮節,就他們楚家做的腌臜事,還好意思提知禮識禮,我呸!”
——
魏安然回房休沐完,剛換完裳,門就被敲響了。
瑞云去開了門,發現是二小姐楚安潔,馬上迎進來。
從大姐楚安曼嫁人以后,府上就二人年紀相仿,平日里也時常走,算是親近。
楚安潔再過了生日就是十八歲了,按理說此時尚未婚嫁已經有些晚了,只是秦氏覺得林姨娘這些年盡心盡力,兒也乖巧聽話,不爭不搶,就想著給尋個好人家。
不過這能得了秦氏眼中的好人家可不好尋。
算起來,這大房只能說是個商賈,往上數三代也很有什麼正經家,楚安潔又是庶,份實在是不起眼,人又老實,不算出彩,好夫家就更難尋。
好的吧嫌棄的出,壞的秦氏又瞧不上。
這一來二去的,楚安潔的婚事便被耽擱了。
“然兒,咱們馬上就要京了,這京城不比咱們揚州,那里貴人多,你心里得有些考量,說話,多聽多看,才能不出錯。”
二姐一進門,魏安然就料到的目的是什麼,一開口,果然不出所料。
“二姐姐,你教教我,這心里該如何考量?”
楚安潔滿臉認真的叮囑道:“之前劉姨娘在家時你也領略過的厲害,如今早在京中生活了三年有余,周圍的人、事肯定都被琢磨了。你記得不要同起沖突,能忍則忍,咱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魏安然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笑模樣,“二姐姐教的,安然記住了。”
楚安潔點頭,拍拍的手,滿目稱贊。
這丫頭剛回楚家的時候,跟個小炮仗一樣,事事都不忍讓,非要與人起了沖突才算完。
三年過去了,的子收斂了不,自己規勸的話也能被聽到耳朵里了。
“就是不知道京城到底有多好玩,我看大哥哥來信說,京中商鋪林立,還有很多有趣新奇的玩意,等咱們安頓下來,非要讓大哥哥帶我們出府玩一趟才好。”
楚安潔滿心滿眼的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大哥哥的年紀也不小了,估計這幾年就要親,還有咱四叔的親事,要是定下了,咱們家得熱鬧好一陣了。”
魏安然不聲地嗤笑一聲。
楚家兩位兒孫的婚事確實能熱鬧好一陣,只是這熱鬧可是要花不銀子的。
“老楚,你帶人去查,給我把府上掀個底朝天,也得給我找出害老四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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