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還沒來得及推,心中悲涼慨還沒生出來呢,就被瑞云拉回了艙里。
進了船艙,就見屋里已經恢復整潔,桌上已擺好了熱茶和糕點。
瑞云,碧月,雪云,趙秀秀立在一旁。
魏安然坐下,喝了杯熱茶,渾脈舒緩過來,便細細打量著四人。
如今這四個丫鬟,已經了的得力助手,就連從南漳村帶回來的趙秀秀都能在高門大院中行走的游刃有余。把排到小廚房后,不學了一手好廚藝,更是把小廚房管理的井井有條,還能同府中管事的涉,毫不怵。
魏安然呼出口氣,心道,等找到那半塊玉佩的主人,完二舅舅所托以后,要給們四個尋個好歸,不枉們忠心耿耿的待。
漸漸地,水流變急,河道變寬,船行的速度也快了起來,便是進了大運河了。
水流湍急,船隨之起伏,難以站定,不多時,便讓人有了暈眩嘔吐的征兆。
更難的,就是這些宅貴們了。
平素里個個弱柳扶風,哪得住這般摧殘,短短兩日,都不知道吐過多回了,更甚者,直接暈在那里,頭痛裂,涕泣聲聲。
楚老夫人便是嚴重的。
年紀大了,前幾次生病傷及本,如今子骨虛弱,又多了個暈船,昏沉一晚后,更是連著一日的上吐下瀉,到了傍晚,臉已是蠟黃,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躺在床上哀聲連連。
最難的還是秦氏,自己上也不舒坦,卻不至于爬不起來。如今婆母病了,這做兒媳的自然要在床前伺候著,無論是端茶倒水,還是喂藥奉飯,都要親力親為。
心里苦連天,只敢背著人咬牙切齒地想,要麼也一病不起,或者瘋了也好,就不用在老太太面前這個罪。明明有倆嫡出的媳婦,老太太偏只要自己來侍奉。
話說得好聽:這楚府上下,就屬咱娘倆親。
去你的吧!
不就是不想看見魏氏那張臉,生怕加害你嗎?
再說,誰跟你是娘倆,這船上跟你最親的,不應該是你那嫡親的孫嗎?
魏安然無所事事的待在船艙里,楚老夫人生病的事早就知道了,但又不是傻的,為什麼要去伺候一個跟有仇的人。
這世間恩將仇報、過河拆橋的事還嗎?只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惹到,就算不手還回來,也要冷眼看著那人自取滅亡,死在眼前。
——
而此時的上京城。
滿城飛絮,灑灑洋洋。
京中除了雅俗皆備的廷臨江畔,又一風流之地便是在城西的坊中,麻麻有十幾尋歡作樂的地方。
其中最負盛名的,便是正中最大的那間春風閣。
這里面的姑娘,個個,人。不人都是江南出,比尋常秦樓楚館的姑娘們更多一分水鄉的靈。
不過僅是這點不同,春風閣也沒法在城西有一席之地。
他們家最出名的,還是那幾位異族姑娘,個個艷絕倫,簡直像書里的妖,蜂腰一扭,眼波流轉之間,男人們便丟了魂,什麼仕途金錢,通通比不過人一笑。
此時,門前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葉秉竹開簾子,輕松跳了下來,后跟著的,就是他邊最親近的兩個侍衛,秦仲、秦季。
秦仲悄悄觀察著他主子的臉,低聲說:“爺,定王殿下已經在等您了,咱們先進去吧。”
葉秉竹搖著扇子,笑瞇瞇地說:“那就讓他等著吧,這春風閣的姑娘們還等著我呢,比起那副油鹽不進的臉,我還是更看姑娘們的小臉蛋。”
秦仲秦季低著頭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苦笑和絕。
就您這一年中有半年是宿在春風閣的架勢,還沒看夠呢?
葉秉竹起袍角進了春風閣,又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到了什麼。
“哼,也不知道竹虛那家伙在不在。”
秦仲心底嘆了口氣。
他們爺不知道和竹虛太醫有什麼恩怨,一見面就要互相損一通,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聽王爺講話。
也不知道什麼仇什麼怨。
“爺,竹虛太醫還沒有來。”
葉秉竹角一勾,心里這壞點子就往外冒,“去,給爺把竹虛請來,我要和太醫探討一下怎麼治夜非辰的面癱臉。”
——
一炷香的功夫,竹虛就踉踉蹌蹌地進了春風閣。
他臉蠟黃,眼圈烏黑,一看就知道沒休息好。
剛進二樓雅間,他就沖向桌面,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道:“葉秉竹你是不是有病,太醫私自看診是欺君之罪,我可不給你看病。一大早就逛院,當心腎虛早死。”
說罷,就趴在桌上,像是要睡個回籠覺。
昨晚他都睡了,結果有宮來太醫院敲門,說自家娘娘腹痛難忍,想請竹虛太醫過去。雖然還有其他小太醫,但主子既然欽點了他,就沒理由不過去。
他忙了半宿,天微亮才了班,腳步虛浮的出宮。
本想回府上好好休息一番,誰知道這小祖宗簡直不給他活路,生生把他從床上薅起來。
唉,友不慎,友不慎啊!
葉秉竹聽到他說自己腎虛,也不惱,扇子一打,笑瞇瞇地說:“小爺我強壯,還是不擔心這個問題的,倒是竹虛太醫,大把年紀,可要保重。”
然后,他轉頭看向夜非辰,“我這里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你想先聽哪個?”
夜非辰掀了掀眼皮,懶洋洋地說:“先說壞消息,一大早聽點刺激的。”
說罷,給自己倒了杯茶。
只是這茶還沒來得及端起來喝,就被趴著的竹虛一把奪了過去,一口喝掉了。
秦仲秦季站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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