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
只見有一位翩翩佳公子,青衫墨發,白玉冠剔溫潤,眉清目秀,英俊不凡。
等他搖著扇子,臉上掛著明亮微笑走近了,魏安然才認出來,是文晗。
心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倒霉催的……
魏安然掛著一副客氣又疏離的表,問:“爺,好巧,你也來參拜?”
文晗看著眼前的子,眼中的驚艷轉瞬即逝。
魏安然今日穿了一件青碧綾紗斜襟旋襖,外面罩了件素錦織鑲銀邊紋月白披風,一個簡單的垂髫分肖髻,只一碧玉簪子,顯得人清麗溫雅。
不過那雙盛著半抔冷湖的眸子,和略帶一點朱紅的眼尾,一冷一熱,盡顯風。
就是這雙眼睛,每每勾得他陷回憶,總覺得似是故人來。
文晗眼神躲閃了一下,說:“確實很巧。”
我的爺,您可真是說謊不打草稿。
萬二在心里默默吐槽。
是他打聽到楚家三小姐跟著大夫人一行人,要來大明寺上香,這才讓人備車,一路上快馬加鞭趕過來的。
剛才他們還在寺里轉了好一圈,這會子他氣還沒勻呢,他家爺已經面不改心不跳地跟人家說好巧了。
魏安然向后退了兩步,走到了殿門一側,輕聲說:“爺,您進去參拜吧。”
文晗略顯焦急地問:“三小姐要一起嗎?”
“我已經拜過了,再會。”
魏安然對他點頭致意,然后徑直下了臺階。
文晗微微一愣,長嘆道:“三小姐這般不待見我,連寒暄都不愿與我多說幾句嗎?”
恭喜你,猜對了!
魏安然沒再理他,只裝作沒聽到他的話,向庭院東側的平遠樓走去。
自近山而遠山,謂之平遠。
從此樓出去,恰巧能見江南諸山景,雙峰聳立,松林翠波,在冬日寒風中更顯堅韌高潔。
文晗注視著憑欄遠眺的魏安然,的發在寒風中飛揚,周平添一分堅毅;在致樓閣,雄渾寶相之間,又顯得那樣渺小,像一陣留不住的青煙。
文晗就這麼看著,心中涌上一悲涼,他想把魏安然困在邊,而不是眼睜睜看著隨風飄散。
萬二隨著他家爺的眼神看過去,發現自家爺這樣深的目還是盯著楚家三小姐,一陣無語。
爺啊,人家一個黃花大閨,被你這麼癡纏,能搭理你才怪呢。
雖然今兒寺里人,但也不是就你們倆人。這人來人往的,都看著呢……
“咳、咳咳……”
萬二裝作看風景,邊咳嗽邊往他家爺邊湊,希能把人喚回神。
只是一向機敏非常的爺像是丟了魂一樣,任憑萬二大聲地咳嗽引來更多人好奇的眼神,他也沒一下。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怕不是被那三小姐勾了魂去了!
瑞云和碧月覺察到視線,看過去,就見文晗主仆二人,一個眼神骨,一個作猥瑣,對視一眼,在心里把二人罵了個狗淋頭。
家哥兒怕不是個登徒子!
們站到魏安然左側,把文晗的目擋了個徹,又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文晗這才驚醒,默不作聲地移開自己的目。
他怕是真被三小姐勾了魂去。
看到書里對人的描寫會想到,吃到好吃的飯會想到,食住行,樁樁件件都能看到那抹傲然清麗的影。
他像是犯了什麼疑難雜癥,若是幾日不見,就像是萬蟻噬心,痛苦難忍。
他沖著樓上的魏安然招招手,大聲地說:“三小姐,我參拜完就來找你,你在那兒等我!”
他這般大聲,引得僧彌都看了過來。有來參拜者甚至一臉怒容,埋怨他擾了佛門重地。
魏安然一陣無語,文晗真是個狗皮膏藥。見有人看過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三小姐,三小姐,三……唉,這是怎麼了,不是說讓等等我?”
文晗抬腳打算追上去,被萬二一把摟住。
“我的大爺啊,這里可不是花街柳巷,不興追著子跑的。佛門重地,再喧嘩咱們都要被趕走了!”
文晗氣道:“我又不是僧,還不讓人與子說話了?”
萬二也說不清楚什麼是是非非,看著求姻緣的子正把紅繩系到樹上,突然計上心頭。
“爺,這佛門重地,各路神仙可都看著呢,您還是收斂些的好,萬一沖撞了管姻緣的神佛,不給您和三小姐牽紅線了可怎麼辦。”
“誰他媽想跟那種人牽紅線啊!”文晗立馬否認,氣得給了萬二一腳。
萬二捂著屁,委屈萬分,難道他說錯了嗎?
“爺,但凡個長眼的,見了您今天這幅模樣,沒人不這麼猜。您怎麼就踢我呢,做人要誠實。”
文晗像是被人到肺管子,惱怒道:“小爺我真想一腳把你給踢出去。”
“爺……”萬二趕后退兩步,躲遠了。
“我只是欣賞三小姐這個人,覺得獨特。”文晗看著遠的蒼翠,緩緩說。
欣賞?特別?
爺,你完了。
他怎麼就沒看出來這三小姐有什麼特別之呢,就是因為您心里有啊。
不過萬二怕死,萬二不敢說,萬二只敢翻翻白眼,對著菩薩心里默念阿彌陀佛。
——
大雄寶殿。
秦氏領著一眾眷參拜完,讓丫鬟給引導他們的小沙彌幾兩碎銀,然后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小僧笑瞇瞇地接過,也回了個禮,然后躬做了個“請”的姿勢。
楚安潔總覺得像是了個人,剛才在參拜,需要心誠,沒敢分心。
要不是他親口聽到別人口中三日曝尸的景象,見到佩著魏氏族徽的森森白骨,他或許還會自欺欺人地覺得大哥尚在人世。
魏向卿嘆息一聲。
“我總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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