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們之前是怎麼對他的：不聽他的吩咐，不聽他的命令，掃地灰搬運，什麼活都讓他幹。

牛子衿平時不怎麼說話，他不說話，只幹活，別人就以爲他好欺負，加了他還是個瘸子，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想到之前對牛子衿的態度，此刻主子竟然把們的生死大權給牛子衿，他肯定得乘此機會，報復們。完了，們真的要被辭退了嗎？

牛子衿也是一愣，不明白主子爲什麼這樣說，會將決定權拋給他，但隨即又很快明白了，主子這是要給他一個拉攏人心的機會。

他雙手握著，對木香彎腰一拜，“主子切莫怒，們是一時糊塗，但最主要的，還是小人管理不嚴，請主子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小人定然不讓主子失！”

木香微笑著道：“既然你們店長爲你們求，開除的事，暫且擱著，若日後再犯，立馬收拾包袱走人！”

幾個子聽到這個結果，大大鬆了口氣，剛纔這心都懸到半空了，還好還好，沒有被開除。

“你們高興什麼？不開除，並不代表沒有懲罰，這個月獎金全扣，月錢扣一半，你們有意見嗎？”木香厲聲道。

衆人用力搖頭。們哪還敢有意見，激都來不及呢！同時，此刻們也知曉了，原來傳說中，襄王妃做事雷厲風行，都是真的。

木香再道：“今日本夫人這之所以會放過你們，是看在牛子衿的面子上，他雖然出寒微，可是論起聰明，論起能幹肯吃苦，你們連他半個都比不上，從今天起，再本夫人知道，你們以下犯上，對上司不敬，可就不僅僅是被辭退的事了，本夫人會讓你們在京裡混不下去，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現在，趕的爬起來，去招呼客人！”

幾人這回作麻溜了，再去招呼客人的時候，態度恭敬，語氣輕，耐心講解。

牛子衿自覺慚愧，他一個大男人還得靠木香才能豎威，看來他要改變的，還不呢！

木香不再跟他羅嗦，直奔主題，“今日我來，是打算給彩雲做兩件新裳，你看著給挑挑，要鮮豔一些，別弄的太，適合這個年齡的就行。”

“是，主子放心，小人一定辦好，二小姐，請這邊看，”牛子衿收起多餘的緒，臉上擺出公式化的笑容，領著木彩雲雲挑料子了。

“大姐，你不陪我一起去選嗎？我怕選不好，”彩雲走了兩步，回頭看。要定親了，心裡也張著呢，剛纔進來的時候，手心裡全是汗。

木香笑了笑，“我相信牛子衿的眼，你也得相信他，人家是專業的，不會挑錯。”

牛子衿確實是個人才，看看這店裡掛的樣品，就知道他的品味，毫不拘泥於陳舊思想，也很大膽，比如這件短袖長，盤扣斜襟的樣式，底下是魚尾式襬，飄逸古典，頗有旗袍的風采。

聽說這件服，是衛曾專門畫給紅葉的，能不能穿出去，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希有一天，紅葉能穿著這件服，站在他面前，與他攜手到老。

紅葉順著的視線，也在看那件服，可是看著，又是全然不同的，“這服了肩膀，還能穿出去嗎？”

“怎麼不能穿，不過是圳了胳膊，又不是肚子，有什麼可奇怪的，行了，你快進去挑服，儘量挑有品的，現做恐怕來不及了，快進去吧，”木香暗笑，這丫頭也古板的很呢。

牛子衿笑著送彩雲進去挑服，臨進裡頭的時候，停下腳步，對木香說道：“若是能給這件服加一件薄紗的披肩，想必一定很好看，還能遮住不該的地方！”

他說完便進去了，留下皺眉思索的木香。

披肩加短袖長？

或者是披肩加無袖長？

如果將長做的短些，看上去簡單利落一些，那麼夏天穿來，肯定又涼快，又能方便幹活，而且加了披肩，會使得肩膀看上窄了很多，很顯瘦。

木香腦子裡靈乍現，走到櫃檯後面，一陣寫寫畫畫，不一會，十幾張圖樣就畫出來了。

擱下筆，自己看著，十分滿意，沒有意外，這些款式將會是今年夏季最流行的夏裝。

“大姐，你快看，這些服好看嗎？”彩雲抱著幾件服，從裡面跑出來。

“你不穿在上，我哪知道好不好看，快去試試吧，我就在門口氣，穿好了我，另外，你再給劉晨挑幾，他的尺寸，這裡有留存，到時問問牛掌櫃。”

“都存著呢，二小姐只管挑款式，其他的，都給小人就好，”牛子衿隨其後，一臉淡笑的走出來。心好了，走的也慢，瘸就不那麼明顯了。

可當他看見櫃檯上擺著的十幾張設計圖的時候，一雙眼睛猛然亮了，“主子，這都是您畫出來的？”

木香略一點頭，“不錯，是我畫的，你拿上這些設計圖，衛曾不是又陪養了幾個設計師嗎？把這個給他們，雖然現在纔剛開春，但我畫的這些，如果將布料做的厚些，便是春裝，用薄的料子做，自然就是夏裝，也就是說，春夏皆宜，當然了，該怎麼做，得看他們的想法。”

牛子衿認真的看完了在設計圖稿，心中讚歎，這服設計的太好看了，別出心裁，極特，若是再配上背景，儼然就是一副絕代佳人圖。

牛子衿的注意力，全被這些設計圖吸引了，捨不得轉開眼睛。

彩雲便挑了兩個店員，帶進去換服。

另外有人給木香搬了凳子，擺在門口，給坐著。

店裡人多，空氣流通不好，待著憋悶。

……

今兒街市上的人不多，來來往往的，都是些經商過路的，也沒有節日可慶祝，所以連賣藝耍雜技的都沒有。

木香無意識的了下自己的小腹。這娃兒越來越喜歡鬧騰，白天也不閒著，只要一坐下，便在裡面翻騰開了，還好，沒有讓太難，就是有些擔心，他再這樣活潑的跳著，會不會從肚子裡蹦出來。

正在這時，從北邊的方向，走來一羣人，張揚的姿態，就跟螃蟹似的，熙攘的聲音大的不得了，隔幾里路之外都能聽見。

領頭的兩個人，一邊走，還一邊調戲路過的年輕小姑娘，不管有沒有得到人家的迴應，都是放聲浪笑，有時還乘著人家逃走之跡，腳將人絆倒，又或者人家小姑娘的屁。

木香注意到的，還不止於此。

就在幾人後，不遠的一個拐角，有個頭戴斗笠的男人，斗笠上遮著黑面紗，手裡握著一把閃著寒的砍刀，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木香可以肯定，這男子盯住的人，是這羣貌似小混混其中的一個。

再看這羣招搖的二賴子，木香有些疑，前段時間，救牛子衿的時候，見過這羣小混混，但不是全部，這回好像加了新人。

那幾人走到登一品的門口，有幾個認得木香。原本擺出的架勢，瞬間就蔫了下去，拽了拽走在正當中的那個人，小聲的對他道：“咱們快走吧，這個子惹不起，還是躲開的好。”

被他扯住的這個男子，說也有十六七歲，年紀不小，但是那一張臉，看上去，白白，讓跟剛出鍋的豆腐似的。

這個比喻，不是說，他長的有多好看，就是單純的誇他長的白胖白胖，比襄王府那隻豬，還要圓乎，還要白。

穿著一花裡胡哨的錦緞棉襖，裡面也不知塞了多棉花，臃腫的跟個球似的，好像生怕他被凍著似的。

那白胖子聽口音，好像是北方的人，他見著木香的長相，頂多就是個小媳婦，哪有他們說的那般邪乎，就算真的邪乎，那又如何，他偏偏就是個不信邪的。

“躲什麼躲，咱們是大老爺們，只有子見了我們躲的份，不就是嗎？那個什麼襄王妃，我還以爲是個腰壯的撒潑婦人呢，搞了半天，就這個小板，把你們一個個個都撂倒了，丟不丟人！”

先前扯他的人，有些怕怕的瞄了眼木香的臉，見只是一味的笑著，頓不妙，上次被打的地方，還作痛呢。記得當時還放話來著，見他們一次，便打一次。

現在見到了，不會真的打吧？

“小侯爺，不是我們膽子小，是真的很厲害，而且還不講理，什麼人的面都不講，您真的惹不起，”這人此時說的話，若是仔細去琢磨，是很有深意的。

可惜這個白胖子完全聽不出來，不屑的哼了聲，啪一聲，將扇子合上了，“本侯爺還不信了，天子腳下，我看誰敢跟本侯爺作對！”

牛子衿不知何時走到木香後，給介紹這人的來歷，“他是護國公的親外甥，護國公膝下無子，將這個外甥當親兒子疼，連姓都跟著護國公本家蔣姓，聽說最近護國公回來了，這位肯定是藉以探舅舅的名義，來京城混吃混喝的！”

“哦？混吃混喝？難怪長的又白又胖，再胖些，過年就可以殺年豬了，”木香輕聲譏諷。

牛子衿以爲木香會忌憚護國公，於是勸阻道：“您還是離他遠些的好，畢竟他舅舅是護國公，連皇上都很尊敬他，得罪了他，怕是不好收場，再說，您犯不著跟他這種小人一般見識，還是讓奴才去給您擋了。”

還沒等木香說話，牛子衿便走上前，站在了木香面前，對蔣榮鞠躬，“小人見過蔣小侯爺，不知小侯爺要給什麼人挑選服，本店以裝居多，男裝樣式布料都是常見的，怕是不了小侯爺的眼。”

蔣榮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從鼻子裡出一聲冷哼，“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攔著本侯爺做什麼，還不快閃開！”

蔣榮子急躁，擡腳就想踹他。

牛子衿雖然腳不好，但應變能力還是有的。加上，蔣榮也不會武功，所以，他很輕鬆就躲開了。

他這一躲，蔣榮可不高興了，“嘿，我說你這人，爺要踢你，你爲什麼要躲，你要不是爺手敏捷，這會說不定都摔地上了，爺看你是心的吧，心要看爺的笑話，心想讓爺摔跤，是嗎？”

牛子衿從前就聽說此人難纏，又不講理，幾年前，他來過京城，當時可是在京城風靡一時，把整個京城的水，攪合的渾濁不堪。

現在，教他也上了，只因他躲開了，沒讓他踢著，便是得罪他了，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小侯爺，小人腳不適，自然不能跟侯爺的貴腳相比，還請侯爺高擡貴手，莫要跟小的一般見識，”牛子衿的態度已經放到最低了，要是擱在平時，他萬萬不會這麼做，骨氣雖然於他來說太過珍貴，可也不是沒有。

但是主子不是有孕嗎？只要能保得主子平安，他再大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蔣榮又嘿了一聲，“你腳不好？那隻腳不好啊？是瘸了，還是斷了，走兩步爺看看，要是走的不好，小心爺收拾你！”

他就是故意的，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就是要打狗，給他後主子看。

牛子衿臉漲的通紅，咬著牙，“侯爺想看小人走路，也不是不行，小人若是走了，還請侯爺，莫要在此鬧事，我們還要做生意。”

他說完，就準備走給蔣榮看。

走幾步路而已，他可以的。

“好，只要你走的讓本侯爺滿意，今兒便不爲難你，趕快走啊，記得要走的好看些，”蔣榮放聲大笑，拍著摺扇，笑的好不張狂。

他也不傻，乘著笑的空檔，的觀察牛子衿後的那個子，不是說很厲害的嗎？他鬧了這麼久，咋都沒見彈呢？

不是不彈，還用一種探究的眼神著他。

牛子衿知道，對面的幾個浪世公子，都在等著看他笑話，他強忍著滿心屈辱，挪著步子，走到臺階下面，一步，腳步剛剛擡起……

“等一下！”一直坐著沒吱聲的木香，子靠向椅背，語氣慵懶的開口了。

“幹什麼？”蔣榮幾乎是反的問了回去。

“不幹什麼，就是不太明白，你爲什麼非讓他走不可，或者，你還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你可沒有權利差遣他，”木香微微挑了眉，忽然換了話題，“你說你是護國公的親外甥？”

蔣榮一拍扇子，桀驁不遜的吼道：“是又如何？既然知道本侯爺的份，你最好還是別開口，讓他走幾步給爺看，把爺逗樂了，可以考慮考慮，不找你們的麻煩！”

木香詐的笑了笑，若是沒看錯，之前他們來的方向，好像是賭場，也就是北門的方向。

北門啊，在北門贏過不好東西呢！

“你找不找麻煩，我沒興趣知道，本夫人喜歡什麼事都用賭注說話，最近手裡有點閒錢，想找人賭錢，卻沒有機會，唉！”裝作萬分惋惜的仰天長嘆。

果然，蔣榮一聽到賭這個字，眼神中閃著狂熱與癡迷，“你一個子還會賭錢？爺不相信，你認得子嗎？認得牌九嗎？”

木香衝他眨眨眼睛，“我敢說，自然是會的，就怕你不敢賭，”一個激將法不夠，再加一劑，“你不是看我不順眼嗎？不如咱們來賭一局，我若是輸了，就給你磕三個響頭，稱你一聲蔣侯爺？如何？”

這個賭注好人啊！

能被襄王妃尊稱一聲侯爺，那樣的話，豈不是連襄王也矮了他一頭？

護國公一直罵他沒用，只會吃喝玩樂，如果這次，他能贏了襄王妃，看那個老頭子還敢不敢訓他。

這樣一想，蔣榮心裡就跟在幾萬只螞蟻撓的一樣，的不得了，“，賭就賭，本侯爺怕你輸不起！”

木香臉上的笑容，很像個好人，“別急嘛，我還沒說，若是我贏的，該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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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遲了一點點，妞們別生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