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想了想,點點頭。他們家都是鄉下出來的,之所以有現在的,也是在因爲有杜伊。如今是王妃,與他們並沒有什麼親近的關係,了不起了,劉氏是杜伊的孃,不過在落難之際,對不離不棄罷了。
小寶和虎子走仕途的,難免會有些人用家世來做文章。若是這樣的話,那嫁給丁知府,是不是對那兩個孩子好點?
“你若是嫁給丁知府就不一樣了,你是他們的親姨。也就意味著,他們其實也有些家世的,而不是一個窮苦鄉下來的孩子,靠著伊伊上位的。除了這個,以後你若是生了孩子,不管是走仕途還是經商,都是有極大幫助的。珍,你好好考慮,你該怎麼做。”
珍沒有考慮過,若是以後生了孩子,孩子要怎麼做。只是覺得,走一步,算一步。
“你的年齡也不小了,比我還大。不妨和你說,那個喬氏,你知道吧?你知道伊伊爲何會重用,這次也會跟著去嗎?很聰明,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我無意中聽人說過,他們夫妻倆之所以那麼拼命,只是想要給孩子一個好的將來,不要像他們以前那樣吃苦。”
珍聽到這話,詫異了一下,是真的嗎?他們都是那麼想的,所以這幾年纔會這樣的拼命?伊伊是很照顧他們,也很信任,但他們也值得信任。
“你想他們都能做到了,你爲何不能?你的基礎條件就比他們好。你想,劉家若是沒有伊伊,就你姐帶著你,會能找到什麼樣的人家?說句不好聽的,你依靠的,就是伊伊。若是沒有伊伊,你這輩子只能嫁給一個村夫,以後過什麼樣的日子,誰都不知道。”
林荷茹的話,字字刺進珍的心。是的,靠的就是杜伊。要是沒有杜伊,現在什麼都不是。別說認識顧稀元,更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了。
林荷茹看著珍面發白,嘆息一聲:“珍,你現在有這麼好的選擇放在眼前,爲何要想那麼多。丁知府要是不好,沒有人要介紹給你。實話和你說了吧,是伊伊想促你們的。你和顧稀元是沒有可能的,丁知府前途無量,覺得你們般配,這才讓相公給保。你若是真的不喜歡,一定不會勉強你的。”
珍渾怔了怔,隨即想起那天是伊伊先問起是不是喜歡顧稀元,然後走後,過了沒多久,姐纔來說要給介紹丁知府的事。是伊伊怕直接說出來,傷了的心嗎?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過了半晌,就在林荷茹準備走之時,珍才說出這句話。
“嗯,我先回去了。”林荷茹走出房間後,白梅立刻上前將其扶好。
“但願別死腦子,走吧,先回房去。”
翌日,杜伊直接帶著所有的人,浩浩地去丁知府家拜訪。早一日得知攝政王妃和楊太師等人要來拜訪的丁知府,此刻正與的母親和妹妹,站在門口迎接。
當杜伊牽著小帥下馬車之時,丁知府一家便要下跪,杜伊道:“都不必多禮,進去再說!”
丁知府飛快的看了掃了一眼人羣,在看到珍後,想起昨日,面一紅,有些尷尬的看向楊太師和凌袁帆。
原本賓這邊,是丁知府的孃親招待的,但因考慮到這次的目的,杜伊便像楊太師和凌袁帆眨了眨眼,就見兩人假意咳了咳,道:“丁磊,你可曾有過婚配?”
丁知府一聽這話,下意識地看向珍,道:“回楊太師的話,學生未曾有過婚配。”
丁磊的娘,順著他的目,可掃了一眼。看到珍還梳著姑娘的髮型,又細細看了看,便有些瞭然了。那姑娘模樣不錯,看起來也溫婉,應該是極好相的一人。
“既然未曾婚配,老夫識得一姑娘,容貌俏麗,品行端正,與爾配之,爾當如何?”
“自古父母之命,妁之言,此事任憑家母做主!”
丁磊的心裡是願意的,只是這個事,他昨日回來後便忙於公事,忘了和他母親說。今日正好他母親在,這種事,還得他母親做主。要不然母親若是不喜歡那姑娘的話,回頭也是遭罪。
像這樣的話,楊太師不好與一介婦人說道,便轉而看向杜伊和林荷茹。杜伊心下了然,看向丁知府的母親,便笑道:“不知老太意下如何?”
丁知府的母親郭氏再次看了一眼珍,就見低垂眼眸,面上帶著一紅暈,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轉而看向杜伊和林荷茹,知道眼前這兩個人的份,若是不同意,必然要得罪兩人。
那姑娘的第一印象不錯,但人如何,還得琢磨一番。可現在這王妃都已經問話了,也不好不回答,便道:“不知姑娘家住何方,芳齡幾何,高堂可曾健在?宅中兄妹幾人,可都同意?”
好吧,杜伊覺得這是在做戶口調查。不過這樣的事,也得說清楚。便直接代爲答道:“珍是家嫂孃家妹子,比本王妃略大一些,父母皆以不在,與家嫂相依爲命。往年家嫂因事,不能自理。珍顧念姐姐養育之恩,便將其兩子養育長大,又恰逢先帝仙去,故而到了這般年紀,還未嫁娶。”
杜伊這話說的很直接,顯示點名了珍現在的份,是看嫂子孃家的妹妹,兩人不錯。另外又說出現在的況,轉而將爲何到這個年齡還未嫁人的事點出來。這樣說的目的很清楚,珍,是杜伊看中的人,否則不會代爲回答。
杜伊說完這些話之後,林荷茹朝著虎子和小寶招了招手,就見兩個孩子走到跟前。轉而過郭氏道:“這兩個孩子,如今年紀大了,伊伊要回京城,便帶回去教導。這裡距離劉家鎮近,想著上次來之時見到令郎一表人才,與珍實爲相配,便了心思。”
郭氏看著那兩個孩子看起來很是壯實,想到這是珍帶出來的孩子,又想想現在的份,心下的滿意又加了一分。無父無母倒也沒什麼,家裡人口也不雜,背後又有這麼多人撐腰,確實不錯。沒有家底沒關係,是楊太師開口保這一事,就很是不容易。
如果不是頂好的姑娘,他斷然是不會開口的。加上這小侯爺與他夫人,外加一個杜伊,怎麼算,都是對他們家極爲有利。這樣對兒以後的仕途,有極大幫助。
“姑娘是不錯,只是,不知道那姐姐可曾同意?”
聽到郭氏鬆了一口氣,杜伊和林荷茹臉上的笑意更甚:“二哥,你覺得丁知府這一家如何,珍當不當嫁的?”
杜伊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二郎問道,珍來相看的事,麗娘一早就和他說了。他作爲姐夫,自是很念珍這幾年爲他們一家的付出,也希有個好歸宿。
如今進到這知府的宅院後,看到一目瞭然的,且又極爲乾淨的院落後,便很是滿意。當看到丁磊雖然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人看起來卻不錯,加上他的母親一看就是好相的,當下便同意了。
這會兒讓杜伊問出來,便道:“不錯,不過看珍意下如何。”
衆人聽到這話後,轉而看向珍,就連丁磊也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深怕珍的回答,他沒聽見。
“珍,你覺得如何?若是不想,也無礙,就當今日,是來竄門子。”杜伊靠在珍的耳旁輕聲說了一句。雖然心裡希珍同意,卻又怕不願意,到時候因爲勉強,變得不幸福。
珍飛快的擡頭看了一眼周圍人的目,就連喬氏和車大夫都衝著點點頭。當的目略過顧稀元的時候,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淡漠與毫不關心。心中閃過一難過,可在及到丁知府的目後,一收不上來的緒涌現。
珍的遲遲不回答,讓丁磊有些氣悶。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上前拉著珍的手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與珍姑娘有些話要談,一刻鐘就好!”
郭氏看到兒子拉著人除了會客廳,有些傻眼。轉頭看向兒,也見一臉莫名的表,便嘆息一聲。看來這個兒子,只怕是早就看上人家姑娘,且在今日之前就認識的。
在場除了知道的幾個人外,其他人皆是一頭霧水,本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珍什麼時候認識的丁知府的,兩人都到了牽手的地步。
到了院子裡,丁磊才意識到自己的孟浪,猶如被熱水燙了手,想要甩開,可有捨不得。都已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牽了手了,此刻也不必多此一舉。
“……珍姑娘……你,不願意嫁給我嗎?”他昨日都說了,他會負責的。除了一開始他不知道杜伊的份,聽到聲音有些心外,這還是第一個讓他覺得很不錯的姑娘。
珍的臉火辣辣的,視線一直黏在依舊被牽著的手,心中一說不上的慌。可在慌在,心跳不加速,還帶著一的甜意。
“你,當真不願意?”丁磊想要放開後,可還是厚著臉皮繼續牽著,又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珍沒回答,只是搖了搖頭。的心很,昨日已經決定,要嫁給眼前這個男人,可到了這一刻,又下定不了決心了。
“沒有不同意,那就是同意了?既然同意,那我們回去和他們說吧。”丁磊鬆了一口氣,只要珍同意,那就好說。
“我沒不同意,也沒同意。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珍如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在丁磊的耳邊傳來。
“珍,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你知道,嫁給我,不會錯的。我會好好待你,我娘和妹妹,也都是好的,你要相信我。”
丁磊是個迂腐的,覺得自己看了珍,毀了的名節,就該娶。加上珍的後有杜伊(等於攝政王)凌袁帆和楊太師等人,這一塊他也想作爲踏板,向上爬。越大,他能做的事才越多,也才能顧及到更多的百姓。
珍擡頭看了丁磊,很想問他,那你能做得到不納妾,這一輩子就我一個媳婦嗎?可這樣的話,不敢問,也問不出來。那些大宅院裡,誰家不是三妻四妾的,以後能適應得了那種生活嗎?
過了大約一刻鐘,僵持中的兩人無奈下,只能回到會客廳裡。衆人看到珍木然的表,再看看丁磊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想來也是談的泡湯的。
就在衆人以爲這個事,不了了之後,杜伊看到珍眼底的掙扎,小聲問道:“你到底是同意不同意,今日我只要一個準話。等從這裡出去,那一切就定局,容不得反悔。”
珍聽到這話,飛快的看了一眼丁磊後,這才衝著杜伊道:“我想同意,只是……我怕自己適應不了那個生活。”
“什麼生活?”在杜伊看來,這裡的生活不是很簡單嗎?後院除了郭氏和丁磊的妹妹外,哪裡還有什麼人。
“那些當的,都三妻四妾的。現在他看來你們的面上,同意了我。那之後呢?以後他若是有了其他的人,那我寧願找其他的人。”
珍這話有些激,聲音不自覺地有些大,讓坐在離不遠的郭氏聽得一清二楚。
“珍姑娘請放心,我們丁家祖上有訓,一生只娶一妻,否則逐出家門。磊兒若是娶了你,絕對不會有其他的人。當然,除非婚後五年,未曾生育,那就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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