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你醒來了。”
我轉過臉,卻再次愣住了,許金居然坐在炕沿上正看著我“你都睡了三四天了……”
“大丫,你媽媽……”我看著本能的就想問問霞怎麼樣了,我得求證一下自己的夢,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
許金聽著我話,直接低下頭,嚶嚶嚶的哭了起來“我媽沒了……龍……嗚嗚……我爸說要是沒有你……我也活不下來的……”
我看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張,只好安道“你別太難了。”
許金吸著鼻子搖搖頭“我也以爲我要死了,龍,我都要嚇死了,那天在河裡,我媽忽然就捂著我的,給我按河裡了,我以爲,我要死了……我真的嚇死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你是說你媽要帶著你一起死嗎?”這就跟夢裡那個孩子跟我說的一樣了啊。
許金點點頭“跟我說讓我別怕,說讓我跟一起去下面……我……我不想去,但是力氣太大了,我弄不過我媽……”
正說著,姥姥進來了,一看我醒了表明顯的放鬆了一下,隨即坐到許金的邊,手抱住“好了,沒事了,馬不都跟你說完了,都過去了啊,你不要再害怕了。”
我想,真的是許金說的我睡的太久了,覺腦子發懵,對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覺接的有些困難,許金不是應該還生我的氣嗎,怎麼忽然就像沒事兒人一樣了呢。
正想著呢,許金擡頭看了我一眼“龍,馬跟我說你的事了,我知道你跟我們是不一樣的,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去的。”
我有點發懵的看著許金跟姥姥,想問姥姥我爲什麼會跟許金不一樣,但是礙於許金在場卻覺得自己又問不出口,莫名的覺得有些丟人。
姥姥好像是看出我的顧慮,找個引子跟許金說我剛醒還得休息,讓先回家了,然後等許金一走,我就看著姥姥迫不及待的開口“姥,我是不是一個怪胎啊,所以我媽纔不喜歡我,我跟大丫不一樣,但是也有小丁丁,我爲什麼會長這樣啊。”
姥姥坐到我的邊,看著我“龍啊,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有些東西你能看見而大丫或者別的跟你同齡的小孩子卻看不見。”
我被姥姥一下子岔開話題卻渾然不知,搖搖頭“不知道啊。”
姥姥點了一下頭“因爲你跟他們不一樣啊,你是與衆不同的,所以你能看見,知道嗎,你不是怪胎,而是比一般的小孩子要厲害,要強大的啊。”
我想姥姥是深知小孩子的心理的,在每個小孩子的心裡都想當個與衆不同的人,所以姥姥的話一說完,我忽然有了一種榮耀,那覺現在想想更像是電影裡忽然看見了一個老者,老者對著你說,我看你骨骼清奇,將來必大,一瞬間就不覺得我多了一樣東西是個事兒了,甚至還覺得滋滋的。
也許我那陣真的還小,所以姥姥用了另一種方法讓我放下了心理負擔,我不知道姥姥是怎麼跟許金說的,總之許金不但跟我和好了,還對我的事守口如瓶。
當然,也許守口如瓶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姥姥對真的很好,幾乎要把我家當家了。
霞是淹死的,在我們這講就是橫死的,而且是死在外面不能進門,不能有葬禮的,所以就在河邊上簡單的燒了燒紙,算是送了送,等我醒來的時候,這事兒都過去了。
但是我還是聽見晚上的時候姥姥跟姥爺唸叨,說霞怨氣太重,在水裡一直不走,肯定得抓兩個人。
不出兩個月,那河裡接連就淹死了兩個大男人,撈上來之後全都是沒穿服而且眼睛瞪得好像銅鈴那麼大的,一時間人心惶惶,都說是霞作的妖,只要是單的男人到了河邊,就能看見著子在游泳,那些男人一下水就會被索命了。
姥姥看著來人說“只要不去河邊就沒事了,看好自己家的男人,心不正的被霞給找去當替也怨不得別人了。”
於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沒人敢再去河邊,連人都不敢過去洗服了。
許金那時候天天來我家,說不願意在家待著,爸爸現在天天就知道喝酒,喝完酒就砸家裡的東西,害怕,而弟弟被姑姑給接走了,說那是老許家的香火,怕被許剛給傷到,而許金,就沒人管的死活了。
所以有段時間,我們好像親姐妹一樣的每天膩在一起,我還帶著上山,去找那個小孩兒,可惜一直都沒找到,這個倒是奇怪的。
許金說到了晚上就害怕,害怕霞回來嚇唬,後來我姥姥跟說不用怕,因爲橫死的人就屬於外人,門口有門神進不來的,讓晚上把大門好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但是許金沒見到,我卻見到了,因爲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得上趟廁所,而農村的廁所又都在院子裡靠近大門的牆邊上,再加上趕上是霞那件事,我自己上廁所就有些害怕,那天惦記著多看了會兒畫片兒就憋了一泡尿,我就喊姥姥趕出來陪我去上廁所。
姥姥當時在屋子裡鋪被子,裡就應了一聲“你先去,我馬上過去陪你!”
我本就不想自己先去,但實在是憋不住了,牙一咬告訴自己別多想,霞又跟我沒什麼關係就衝出去了。
但我一拉開廁所的燈弦兒,就看見一個人影在我們家廁所的牆頭上蹲著呢,上滴滴答答的流著水,霞臉煞白煞白的看著我,被黃燈一照,那眼珠子灰白灰白的一點神都沒有。
我覺到一冷氣,一下子就讓我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就覺自己的大兒一燙,一嘩啦啦就流出來了。
“龍……給我開門……”
霞好像知道了我能看見,啞著嗓子開口說著,一隻手還向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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