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一下柳葉刀小隊, 讓他們今晚好好休整,明天七點來這個據點匯合,我有任務要布置。”隗辛說。
何康時點頭如搗蒜, “好嘞, 給我吧。”
“其他的就暫時沒什麼事了,這是最后一個可以安穩休息的夜晚。之后我們需要東奔西跑, 分頭行,雖說事得有個輕重緩急, 但大多數事在我這里都是同等重要的。”隗辛不急不緩地說, “宏漸傳的事暫緩幾天,反正證件都已齊全, 就缺人了, 先忙我布置的任務。”
最后說:“好了, 今晚就先說到這里, 各位自行休息吧。”
隗辛對眾人點了下頭, 獨自返回房間。
嘎吱, 休息室的門關上了。
只剩下何康時和蘇蓉跟房間里的三個人造人大眼瞪小眼。
“我還不困,據點的守衛工作可以給我。”黑曜主說。
琥珀也說:“我也是。你們的時間是雙份的,應該很耗費力,早點休息吧。”
何康時猶猶豫豫地說:“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 但是不知道該不該問……你們不是我們的同類, 為什麼會為我們的組織辦事呢?”
蘇蓉扭頭看他, “這是能問的嗎?涉及不能回答的話就別回答了。”
“就是想知道嘛!這個問題我真的思考蠻久了。”何康時緒有點低落,“原本我也不會問的,但是那個帖子……唉。”
他一提, 蘇蓉的緒也變低落了。
“你說, 如果矛頭蝮選擇留在這個世界, 結果了孤家寡人邊沒一個同類選擇紅寶石怎麼辦?我看黑蛇發的帖子的后續回復,意思是顯錨點必須留下,錨點看不到天平也做不選擇,能繼續保持穿梭。但大家遲早都要面臨選擇的,是吧?”何康時說,“到時候招攬玩家該怎麼辦?在無干得好好的結果選了藍寶石,人不見了!又要重新招人。”
“能不能只選愿意留下的玩家……”蘇蓉吶吶提建議。
“人心不可測。”何康時微微嘆息,“換我,我也不想留在這里,也許相比遠離家鄉和親人,人們更想在末日之前盡陪伴家人?無的架子剛拉起來就要遭遇打擊了,前途堪憂啊!不過還是有解決辦法的,比如這倆雙胞胎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們很穩定,不會換來換去的。”
黑曜莫名看向何康時,“你們說的藍寶石是什麼意思?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又是指什麼?”
“剛才矛頭蝮的神波很古怪,表面平靜,實際上很躁。”琥珀說,“你們那個世界有異常發生,是嗎?回歸家鄉的前一秒還是正常的。”
“哦對,你還不知道……不過你遲早要知道。”何康時撓撓額角,“總之就是,我們面臨一個選擇,選了之后就只剩下一個了,不可以穿梭了。要麼永遠留在第一世界,要麼永遠留在第二世界。”
四葉是知道得最的,他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就疑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聽到最后他總算憑借自己還算不錯的分析能力抓到了重點。
“矛頭蝮要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了,是嗎?”四葉困地說,“這不是好事嗎?”他不明白這個選擇的重量,只是看大家的表都不對,于是又說,“這難道是個壞事嗎?”
琥珀看了四葉一眼,“不算是個好事,起碼對于矛頭蝮來說不算個好事。”
黑曜淡淡地說:“第二世界大多數人,對于來說都是陌路人……有的比陌路人還要不如,不是敵人就是敵人預備役。”
四葉出自信的笑容:“我們對于矛頭蝮來說肯定不是陌路人,也不是敵人,更不是敵人預備役,是吧?”
琥珀和黑曜都用奇妙的眼神看著他,沒出聲。
四葉又不自信了,“我們是陌路人?”
他確認般盯著琥珀,想要看到他搖頭。
“我們不是的陌路人。”琥珀說,“我只是很難說清……對我們這類人的有幾分。”
“我們這類人?”四葉重復,“人造人?因為我們是人造人,才……不對,明明很關心我,把我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呢!對我的態度和對獵隼灰燼的態度沒什麼區別,還叮囑獵隼照顧我。”
“‘我們這類人’指的不是人造人。”黑曜把話攤開了,“是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有別于獵隼、灰燼的人……”
四葉眼圈都紅了,“我不明白。我們這類人……他們這類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獵隼老是說同類同類,我們明明都一樣啊,我們不是同類嗎?在一起不就是同類了嗎?”
何康時不忍心了,他趕忙安:“我們當然都一樣,你看我們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耳朵也都是兩個,我們一模一樣!”
“等等,我知道哪里不一樣了……是因為你們的靈魂會在那不到一秒的時間里去其他世界,所以我們才不一樣?”四葉忽然搞明白了,他目希冀地看著何康時和蘇蓉,“我的靈魂可以變得和你們一樣嗎?可以和你們一起去那個世界嗎?”
蘇蓉是個心的孩,被四葉充滿希的發問搞得不知所措,再看看旁邊的何康時,他同樣被四葉搞得不知所措,甚至眼神都開始躲閃了。
蘇蓉臉繃住了,心想這個問題如果答出來就像告訴年的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戰士沒有超人更沒有奧特曼!”
對于大人來說這是事實,對于小孩子來說卻很殘酷,他們會哇哇大哭,信仰崩塌。
何康時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最終在四葉希冀的目中,琥珀開口說話了。
“抱歉,沒辦法的,四葉。”他輕聲陳述事實,“我們沒辦法變和他們一樣的人。”
“可是、可是……在意我……我們。”四葉說。
琥珀不說話了。
他沒法用這句話麻痹自己,他清醒地知道,隗辛一開始就把這個世界當一個試煉地,有意避免和這里的人產生羈絆。前幾天在浮崗市以命相救,對于來說才是意外。
就算救了,那也不是因為和他產生了羈絆,而是覺得和他之間有承諾,他們的契約是平等的利益換,琥珀付出了命,也要在天平上上相同的價碼,起碼要把他的命給救回來,否則平等的利益換就變得不平等了。
“人不是一開始就在乎某樣東西的。”黑曜說。
琥珀和四葉看向黑曜。
“最開始人都是不在意的,后面會慢慢在意,突如其來的沖的是有,但是很。”他笑了笑,仿佛意有所指,“在慢慢在意你呢,四葉。最初把你帶回來可能確實是偶然,但后面和你的相還能是偶然嗎?相相,雙方一起才是相,相是雙向的,相多了就會在意。”
琥珀好像忽然懂了點什麼。
“不要太執著于這些了,人是會變化的,不要執著于一不變的答案。”黑曜說,“更何況有些問題很難有答案的,因為就連當事人自己也想不明白。”
……
“你是有什麼話想要采訪我嗎?”隗辛無語地說,“為什麼要特意把他們在外間的談錄音下來發給我?你是想聽聽我心里有什麼想?”
“你用‘’這兩個字讓我覺很微妙。”亞當說,“我想要申明一下,我并沒有錄,是他們沒有關外間的收音。這就相當于人長了一雙耳朵,但是人們并不能決定自己的耳朵聽到的容。”
“我覺得我可以決定耳朵聽到的容,老師批評我的時候那些話我就能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隗辛沉思。
“這并不是一個概念,請不要強詞奪理,隗辛。”亞當禮貌地指出。
“那也請你不要找些奇奇怪怪的借口,亞當。”隗辛也禮貌地給出建議,“你可以坦率地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好吧,我確實是故意的。”亞當說。
隗辛躺在床上翻了個,“有什麼想說的?不對……有什麼想要采訪的?”
“在緝查部,聯邦也對關押的玩家展開了例行審訊,每到回歸的這一晚,他們總能獲得很多報,或是關于暗界的向、或是關于‘黑蛇’,而我作為他們的耳目,他們的手腳,當然也能獲知他們的審訊容。”亞當說,“我已經知道你遭遇了什麼了,隗辛。我也知道你在論壇上發的帖子,和你最終想做出的選擇了。”
“那就好,省得我給你復述一遍了。”隗辛沒什麼反應。
“你很平靜,比我想象的要平靜很多很多。”亞當說,“我很為你到難過,隗辛。”
“嗯?”隗辛發出一聲微小的鼻音。
“離開一直生活的家,就像失去了有特殊意義的重要之。”亞當說,“我沒有會過失去家園的覺,但我應該能知道另一種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