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幸是自愿跟著鬼面人走的,只是想不到白瑾行竟然還會來找。
回想起適才的形,長幸有些走神,心口傳來的刺痛越發強烈,以至于說不清楚為什麼,怔怔地就流了眼淚。
彎腰捂著心口抵過那陣疼痛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神還有些恍惚。
鬼面人眸復雜地看了看,拽著手臂的手更了些,兩人眨眼便到了一個郊外的小院里。
往矮墻外看是大片的樹木,寂靜荒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長幸緩過神來,掃了四周一眼,最后目落在鬼面人上,疑: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眼前這院子雖然偏遠,但看起來還留存了些人煙氣息。院中的水井邊沿上放著打水的木桶,角落還有開墾好的菜圃,不遠就有個廚房,雖然沒有生火,但仍留著炊煙的氣息。
本以為鬼面人會將帶到鬼林那個山,誰知竟將帶到這里,難不是做好了長期挾持的打算?
長幸的想法很快被鬼面人讀了出來,他默了一瞬,有些僵地回答:
“這里可以住人。”
長幸蹙眉,看著他問:“我當然知道這里可以住人,但你確定要把我關在這里?”
別的不說,如今的份可還擺在那呢,就算白府那邊被白瑾行瞞了下來,可若是大哥二哥找不到了又該如何是好?
鬼面人問:“你不愿意住在這里?”
長幸實話實說,搖搖頭道:
“我可以跟你走,單不能無緣無故失蹤,你得想辦法讓我大哥二哥知道我平安無恙。”
“你又在跟我講條件。”
外面吹著冷風,長幸抱了抱胳膊頗有些不耐煩道:
“我這人質都自愿跟你跑過來了,教你些善后的法子你怎麼還不知道用呢?”
雖然都是同一個要求,但長幸換了一個表述方式之后,鬼面人覺得很用,并且他也認真思考了一下事的可行,最后點頭答應了。
長幸目的達,松了口氣,抬腳就大大咧咧地往屋里走,左右看了看,打算先好好睡一覺。
進了屋才發現,這院子雖小,但是屋里很是暖和,品齊全,燭火明亮溫暖,床榻被窩也舒適。
長幸將這里當做暫時落腳的客棧,逛了一圈之后,默默給它打了個滿分。
看完屋子之后,長幸打了個哈欠,轉漫不經心地看著鬼面人道:
“行了,現在天不早了,你不困我還困呢,我先進屋睡了。”
說著,也不等鬼面人給反應,朝他擺擺手就往屋走去,順手關了房門。
雖然知道這屋子是鬼面人的,自己關上門也沒什麼用,但長幸還是不想在這時候對上他明晃晃的目。
了鞋上 床鉆進被窩,長幸翻了個朝里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世上最心大的人質,不吵不鬧,還乖乖上 床睡覺,簡直不把外頭那隨時魔化的家伙放在眼里。
而鬼面人要的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看見長幸這般大膽隨意地住進他準備已久的屋子之后,就一直站在屋里盯著那扇門看,只要他稍稍凝神就能聽到長幸的呼吸,知到好好地在自己邊。
鬼面人覺得滿足,面下的角不控制地往上揚,連那雙一向不帶緒的眼都多了幾分歡喜。
活了這一生,從來沒有哪一刻讓他這麼滿足。這人不怕他,也不討厭他,雖然心底里時常打著小算盤,但現在就活生生地呆在自己邊,會與自己聊天談,吃飯作息。
他從很久之前就預謀了這樣的生活,學著普通人的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每天為了溫飽而奔波,雖然辛苦但是尤其滿足。
而這樣的生活是需要人陪伴的,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大多數人類活著都擁有同伴,據說這樣才不會孤獨。
其實他所求不多,一個就好。
長幸正是這個唯一。
鬼面人不用睡覺,他此刻甚至什麼都不想,就站在長幸的屋外,傻傻地盯著那扇門看。
一直背對著門躺在床 上的長幸自然也是睡不著的,只是假裝心大罷了,實則心里把任何時候都復雜煩躁。
在被窩里,如同往常一般放空了好一陣,胡地思索著事,而如今,這些思索里無一例外都帶著白瑾行的名字。
比如今天他對自己說的話,他看向自己時那決然又冷漠的眼神,又比如他今晚為什麼會匆匆過來,是尤卿跟他說了什麼嗎?
越想腦子越,心中也更加焦躁不安,可咬牙告訴自己,不能哭了絕對不能哭了。
是啊,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
白瑾行和之間的事另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外面的鬼面人,他把自己抓來關在這里到底想做什麼?
想到正經事,長幸的心緒才慢慢穩定下來,腦子也開始有條理地思考自己要解決的問題。
說到鬼面人,他好似從自己出現在北晉的那一晚就盯上了,當時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經代替了原本的蘇二小姐,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借用太子來對付白瑾行。
按照這個思路捋下去,就能清楚地分析出鬼面人這麼久以來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為難白瑾行。
而他為什麼這麼恨白瑾行呢?難道單單只是因為他與白瑾行天生雙魂,而白瑾行又與他屬相斥,所以自然而然地憎恨?
長幸想不出來,只能到靈識深去問系統,系統小狐貍已經好多天都沒有說話了,不知為何它虛弱得很,好似自最后一個任務出來之后,它就漸漸地不怎麼說話。
好在它現在的神又好了許多,晃著那幾條好看的大尾跳到長幸面前,歪著腦袋對說:
“不瞞你說,前幾日我才得知,那位大人在回時確實出了差池,似是在回井時被人暗算了,故而回之際靈魄被一分二為,分別投胎了兩個人。一個是神魂白瑾行,一個就是魔魂鬼面人。
神魂擁有天生靈魄,繼承了大人的大部分靈力和記憶,而魔魂則容易聚天地暗污穢修煉魔。這兩人都要應大人的萬年天劫,一人承了千年難遇的特殊命格,一人則墮 落魔世人厭惡,他們天生相互憎恨,都恨不得殺了對方。所以,結局不是他們兩敗俱傷,就是一個殺死另一個。”
小狐貍說的這番話讓長幸久久不能回神,雖然早已有了預料,可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慘烈的況。
這也難怪,自己通過預知能力看到了那樣的未來。
長幸疲憊又無奈地閉上了眸子,小狐貍又歪著腦袋看了一眼,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誰知長幸卻在沉了沉氣息后,睜開眸子,直接開口問:
“說吧,最后到底讓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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