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思皺著眉,眼眸中盡是慌張,以及恐懼。
死死瞪著長幸:
“不,你不敢……”
長幸冷笑,眸中攝人的殺意慢慢退下,俯下 子慢慢道:
“不是不敢,是沒有那個必要。”
是福神,按照天道的規定絕不能用法傷人,更不能讓自己的手上沾上人命,否則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況且現在也并不是殺蘇長思的時機,這人犯下了這麼多孽障,往后定有得還。
夜里冤魂纏這項怕就不是常人能得了的。等真到了那時,活著便是罪,死方才了的解。
長幸心知這些事,眸中很是冷淡。
在點了蘇長思的定之后,便站起來開始給把脈。
蘇長思依舊瞪:“你想干什麼?!”
長幸不理,仔細聽著的脈搏,又在靈識深詢問系統解毒的事,所幸那所謂的寒花之毒只是會讓傷口惡化,只要捻個療傷訣為褪去毒素就好了。
蘇長思費勁手段作出來的伎倆,居然只是捻個訣就能解決了,長幸忽的覺得眼前一味瞪著的人有些可笑。
長幸最后淡淡道:“我會讓你活著,一直活下去。”
不知為何,蘇長思只覺得這莫名的一句話卻比剛剛那句帶著殺氣的話更是恐怖,渾都彈不得,一雙眸子滿是恐慌。
而后,被迫閉上了眼睛,意識陷黑暗前,約聽到一句話,仿佛從地獄而來,帶著腥味:
“你該好好活著,背負著自己的罪孽,然后下地獄。”
————
“如何?太子妃這毒可是解了?”
長幸淡定地看著醫問,臉上似乎還帶著笑,眼神卻有些涼。
醫聞言額頭上不冒出了一層薄汗,悻悻地朝兩人拱手道:
“太子妃確實已然無恙。”
誰能想到這曾經名不見經傳的白家三夫人,居然有那個本事解了醫都束手無策的寒花之毒?在場的眾人皆不敢再出聲,心中卻是驚恐萬分。
太子趙允麟亦是略帶深意地看著長幸,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而長幸已經不想再在這里呆下去,洗清自己的嫌疑之后就打算出宮回白府。
再一次乘上了那來時的步輦,行至一半時,步輦在一庭院前停下,長幸掀開那厚重的杏紗幕往外看去,對上了亭中太子的一雙睡眼。
庭院中種滿了垂樹而下的紫藤花,花開了滿樹,簇在一起綻放,風一吹來便是片片的煙紫。
長幸走進了四面臨風的涼亭,先是行了一禮,便瞧見太子正抬眸看,好脾氣地笑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君夫人不必多禮,坐吧。”
長幸依言坐下,垂眸看著桌案上的香茗道:
“不知太子殿下尋臣婦有何要事?”
“今日東宮之事誤會君夫人了,君夫人莫要計較才是。”
趙允麟眼中盡是歉意,瞧著便是溫潤如玉的干凈模樣,再加之此時在他后飄的那片煙紫花海,長幸竟一時覺得這人若要配上蘇長思那人,未免太可惜了些。
可又轉念一想,在這危機四伏的深宮艱難地生存這麼多年,這太子殿下當真如所見這般純粹干凈嗎?
心中多了這個念頭,便搖搖頭道:
“殿下多慮,今日一事臣婦只當沒有發生,免得擾了姐姐的清凈與太子的安生。”
趙允麟放心地點點頭,又問道:
“以前從未聽瑾行提起君夫人會醫一事,今日這番瞧見,實在忍不住驚嘆,不知君夫人是如何得知解寒花之毒的?”
問出這句話時太子的語氣便好似閑聊一般,并不是咄咄人的模樣,卻仍舊讓長幸心頭一,隨后淡定道:
“家中小姑姑乃醫圣首徒,我偶然聽來的罷了。”
這謊話編得錯百出,趙允麟卻是信了,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之后兩人又客套了幾句后,長幸便得以離開。等出了宮之后長幸在心中猜測,其實剛剛那話趙允麟是不信的,他只不過是需要個理由來堵住悠悠眾口,也斷了蘇長思接下來的心思。
長幸垂著眸子想了半天,心里頭慢慢涼了起來。
這太子趙允麟當真如白瑾行所說那般嗎?又當真如所見那般嗎?
眼底里這樣干凈的人,要麼當真是天真無邪、溫和良善,要麼就是他偽裝得滴水不。
“可這太子到底是哪種呢?”長幸在心里呢喃一句,眉頭漸漸鎖。
當晚長幸靠在白瑾行懷里睡得很,卻做了很多稀里糊涂的夢,夜半驚醒時額頭直冒冷汗,白瑾行便起抱著溫聲哄:
“怎麼了?可是做了噩夢?別怕,夫君在這兒……”
說著,他便哄小孩兒似的輕輕拍著的背,里盡是溫的語調,小聲地哄著睡覺。
長幸靠在他懷里,手摟著他的腰,不知不覺便用了力。
怔神地呢喃:
“阿珩……”
喊著他的名字,可有些想說的話卻無法開口,哪怕是現如今意識稍迷糊的狀態,也不敢開口,只一味地抱他,像是害怕失去。
第二天白瑾行便又進了宮,不知為何這幾天白瑾行進宮越發頻繁。又過了幾天,長幸呆在湖心閣里,卻聽到了不太好的消息。
此時仲秋將近,皇帝卻不知為何舊疾復發,整日躺在長樂殿病卻一直未轉好,而此時皇陵的修葺也接近尾聲,宮里的氣氛更是抑了些,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生變故。
長幸從系統口中得知,現如今的北晉除了太子趙允麟之外,其余皇子皆不氣候,二皇子被流放到外地,三皇子是個病弱的子,早年就去了封地,四皇子與五皇子又都是剛學走路的娃娃,所以按照現如今的局勢來看,不出意外的話,晉帝仙去后登基的必定是趙允麟。
“可若是出現了意外呢?”
長幸突然開口問出的這話讓系統一噎,不明所以:
“哪還能出什麼意外?若是讓太子趙允麟登基,便也是遂了白瑾行的意愿不是嗎?”
長幸卻神凝重,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