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對面抱著食盒卻笑得傻兮兮的長幸,蘇執寧忽的一點睡意都沒有了,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問:
“你說你要將這食盒帶給蕪陵君?”
長幸正想著自己即將到手的五點靈力呢,開心得不行,沒察覺蘇執寧的不對勁,天真地點了點頭,笑道:
“這點心是昨夜做的,今日便想帶給蕪陵君嘗嘗。”
哦,還是昨晚連夜做出來的。
蘇執寧心里說不出的難,一向溫和的臉也沉得厲害,可這對面的小混蛋卻一心抱著那食盒,都不愿瞧他一眼。
蘇執寧難,難極了。
活像自己養了好幾年的豬崽,還沒等養大,不由分說就讓別人給宰了。
哦,還是這小豬崽自己跑到別人家里去的。
蘇執寧瞇了瞇眼睛,瞧著長幸那傻兮兮的小模樣,不甘心地將子往前湊了湊,假裝隨意道:
“這里頭是個什麼東西?讓二哥也瞧瞧如何?”
誰知,他這麼一問,剛剛還笑得傻兮兮的小混蛋就立刻變了臉,把食盒地護在自己懷里看著他:
“二哥你想做什麼?”
一看這神,蘇執寧臉更沉了,又覺得自己這沒由來的緒會嚇著這小混蛋,遂立刻拿扇子擋了擋臉,只出一雙淡無水波的眼眸:
“只是好奇想要問問,二哥還能吃了你這點心不?”
長幸一聽,認真地想了想之后,點點頭。
蘇執寧更氣了,在扇子后面磨了磨牙,忽然就不想再理這小混蛋了,扔下一句:
“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而后側調整了個位置,不再看,閉上眼好似假寐。
長幸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莫名:二哥這是生氣了?
唔……應該不至于吧。
不過倒是沒有多想,知道他累,便乖乖地沒有出聲再吵他。
后來才知道,這北晉員上朝,除了蕪陵君這賜的四車駕及另一些得殊寵的三品以上朝臣外,其余員都是騎馬上朝。
若是實在生了重病或行不便,才駕車上朝。不過蘇執寧一向是個臉皮厚的,在朝中也是個不知名的小,做起這些事來倒是不害臊。
等進了東華門,長幸便下了車,蘇執寧要上朝去了,只能送到這里。
長幸十足乖巧地對蘇執寧鞠躬道了聲謝,蘇執寧只是懶懶地應了一句:
“去吧去吧,萬事小心。”
他知道,長幸上有白氏的玉佩,想要進宮尋到白瑾行的小院是不難的。
可目送著離去時,蘇執寧心里頭還是堵著一口氣,他在下車時招來下人耳語幾句,下人聽了他的吩咐后,轉便去了另一個地方。
早晨晨霧未消,蘇執寧雙手攏著袖子,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慢悠悠地往宮里頭走。
雖說小幸兒中意蕪陵君,這蕪陵君也是個世品不錯的,可他就是不舒服啊。
自己護的小崽子一朝就向著別人了,不行,他也得讓另一個也跟著不舒服才行。
蘇執寧沒心沒肺地想著,臉上又掛上了往常溫和慵懶的笑意。
長幸迷路了。
提著食盒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索到了之前白瑾行帶來過一次的小院外。
看了看那高高的朱紅院墻,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食盒,長幸輕嘆一聲,罷了罷了……自己選的。
這任務非完不可。
這念頭一定,長幸又一次燃起了斗志,正琢磨著是翻墻進去還是使個盾墻呢。
后頭忽然傳來一聲輕喚:
“蘇……蘇姑娘?”
一聽到這悉的聲音,長幸一愣,頓時就興起來,哎呀……正愁不知道怎麼進去呢,這給開門的人又來了!
長幸轉,眸子一彎,笑得歡喜燦爛:
“呀,淵墨,可巧啊。”
這話說得淵墨角直:不是兒,姑娘啊這怎麼看都像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怎麼就巧了?
不過淵墨倒沒有穿,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小心問道:
“您是來尋主子的?”
長幸點點頭。
淵墨心嘆一聲,這姑娘厲害啊,送吃的都送進宮里來了。
不過也像上次一樣,淵墨跟客氣了兩句后便領進了小院,給泡了杯茶道:
“蘇姑娘稍等,主子一會兒便過來了。”
事實上這兩日白瑾行忙著朝堂政事,也就沒有回白府,都是在小院落腳,今日也一樣,一會兒下了朝之后在小院稍息片刻便要到吏部辦事了。
淵墨剛同長幸提完這件事,院門便被打開了,前廳直對著院門,所以白瑾行剛進門就看見坐在前廳正朝他招手的長幸。
白瑾行步子一頓,便移了目往后退出一步,“啪”地一聲將門重新關上。
長幸:“……”
不是兒,君上你這就很過分了啊。
站在一旁的淵墨也被白瑾行這作弄得愣住了,可還沒等兩人回神,院門便重新打開,只見那風姿卓越的蕪陵君緩步走到前廳,淡定地坐下后才看著長幸問:
“你為何會在這里?”
長幸只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指著桌上的食盒說:
“給你送吃的呀。”
白瑾行一愣,送……送吃的?
本以為又是來找他麻煩的,這回卻不是嗎?
看著那清湛干凈的一雙眼,白瑾行忽的覺得自己有些許不對,遂放了些神,認真地道了聲謝。
往前長幸只要一瞧見他這副模樣,定是會托腮笑得歡喜,不然就是挑著法兒調戲他,可這次卻神微凝,盯著他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很快,又眨了眨眼睛,神恢復過來,將自己的來意說明白后,便將食盒推到白瑾行面前:
“這是我花了心思給君上做的點心,君上不妨嘗一嘗?”
白瑾行看著桌上那食盒,神有些復雜,不是沒有誰想要給他做過吃的,但他通通沒有嘗過。
可這次好像不太一樣,看著對面這人那泛著笑意的眼,白瑾行那慣常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
他神使鬼差地打開食盒,在看到里頭的東西時,臉沉了沉。
一旁的淵墨瞧見里面的東西也暗嘆不好:唉,這蘇姑娘做什麼不好,怎麼做這甜食。
他家主子本不會甜食的啊。
這念頭一出,他好似想起前幾日在蘇府……
嘶,這臉有點疼啊。
所以淵墨連心中這點小嘆息都收了回去,很老實知趣地行了禮之后,拉著滄武出去了。
不過,他又十分好奇,主子到底會不會吃這點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