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哭得噎,拼命往代宗腳底下爬:“陛下,陛下……”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琢磨著狐你的陛下呢。”林貴妃冷嗤一聲,腳將棠兒踹得遠遠的,臉上是抑不住的嘲笑,“你的陛下已經不頂用了。本宮勸你,還是不要再掙扎了!”
代宗瞪著棠兒,恨不得將摟進懷里安,然而他做不到。
“嗚……”
棠兒終于意識到,代宗已經不能站在自己前頭遮風擋雨。不由啜泣起來,滿臉的絕。
林貴妃一看棠兒弱的模樣就來氣,又扇了棠兒幾個掌才開心。
“行了。你以后要調理,有的是時間。”袁景年看著林貴妃的模樣,便覺得小家子氣得不行,忍著厭惡道,“速速理了,咱們還要其他的事要做。”
“那……也好。”林貴妃眼珠子一轉,冷聲道,“便宜你了。”
袁景年冷眼看著棠兒,“那就把殺了吧。”
棠兒驚恐地看著袁景年:“二殿下,不要……”
到了眼下,只想活下去。
“殺了?”林貴妃卻咯咯一笑,笑容詭異而又怨毒,“若是直接讓這小賤人上了西天,那得多便宜啊。先前這樣折騰本宮,甚至有一段時間,還將本宮貶了林妃。眼下本宮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對付,又怎麼能不善加利用一下呢?”
“那你想如何?”袁景年不耐煩道,“不行,就將削人彘吧。”
“嗚嗚……”
代宗一聽,頓時目眥裂。
所謂人彘,原是漢代呂后對付劉邦的寵妃,戚夫人的法子。要給刑者灌進啞藥,刺聾耳朵,挖去眼睛,再剁掉四肢。如此,一個大活人就變了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只能默默沉浸在無邊無際痛苦之中的活死人……
“本宮還沒看夠苦的模樣呢,怎能輕易讓死了。”林貴妃卻也否決了袁景年的提議,春蔥般的指尖輕輕挑起棠兒的下,“先把關進慎刑司吧。不許給好吃好穿,罰跪四個時辰,讓不停沖本宮的肖像磕頭,讓知道一個尊卑上下再說。”
“貴妃娘娘不要……”
棠兒大哭出聲。
林貴妃冷冷一笑,一把推開棠兒。
幾個強力壯的太監立刻沖上去,將棠兒帶走了。
代宗瞪著林貴妃,眼神是憎恨萬分。
“怎麼,皇上,您心疼了?”林貴妃迎上代宗的視線,毒冷笑,“您心疼棠兒的遭遇,怎麼不心疼臣妾的遭遇呢。臣妾如今這麼狠,可全都是被您的呀。”
袁景年淡淡看了代宗一眼,道:“你有什麼話,還可以慢點跟他說。你先隨孤來,孤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兄弟手里兵力的事。”
“你要商量傳武的事麼?”林貴妃聞言蹙眉,“可惜當初,這狗皇帝沒有將所有的兵力,一同到傳武手里。要不然現在,咱們要掌握這京中的勢力,哪兒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眼下再去嘗試著掌握,也為時不晚。”袁景年淡笑一聲,“貴妃娘娘,眼下,咱們還得找出父皇邊的虎符才行。畢竟只有拿到虎符,咱們才能驅使整個京營的兵力。”
“唔。”林貴妃瞇著眼睛點點頭,“這虎符在哪兒?你說說,本宮去找找。”
“虎符是父皇藏起來的,你要仔細想想父皇平日里的生活習慣,才能找到這東西。不過找虎符麼,倒是不急。”袁景年話鋒一轉,猥笑著靠近林貴妃,手指解開上的帶,“還是咱們先親熱親熱再說。畢竟這找虎符的事,又得辛苦你了。孤在這里,還得先將你喂飽才行……”
“二皇子,你真壞!”
林貴妃嗔一聲,順勢倒在旁邊的桐木榻上。
后宮之中,又是一陣聲浪語。
代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曾經盛寵的妃子,和自己的兒子湊在一起白日宣,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眼眶最終裂開,鮮流了滿臉。
他恨,他不甘!
如果早知道袁景年是這種人,他一定會提前把袁景年給殺了,絕不會留袁景年活在世上!
……
宮外。
秦歆原不過在家待著而已,誰知幾天沒出門,便聽見外頭變了天。
皇帝忽然病了,皇帝被人關在林貴妃的宮殿里。說是靜養,但其實沒有人知道,在皇帝上正發生著什麼……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方上罷我登場,簡直令人目不暇接。
秦歆不由懷疑,這幾天的皇宮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歆這邊急躁不已,李兆那邊,卻也輕松不到哪里去。
先是真正的李大公子,李辰被人暗中帶走。李兆登時便派人去查,卻苦苦查不到下落。接著,又是皇宮那邊出事……
一時間,李兆前后起火,簡直焦頭爛額。迫不得已之下,他第一個便想到了北狄。
李兆火速離開京城,快馬加鞭前往北狄前線。
而京城這邊皇帝的勢力,也因李兆的離開,而更顯空虛。
不過眼下的節骨眼上,皇帝后院起火的局面十分嚴峻,已然顧不上管李兆這邊的事了。
京城了二皇子和林貴妃的天下。京中今天宵,明天又開始練兵。
即使有大臣看不慣林貴妃和二皇子的做派,想要站出來反對他們。但先前二皇子畢竟拿出了代宗的口諭,說是代宗已經將權力全盤移給了袁景年。所以現在,誰若是站出來反對袁景年,也就有了反對代宗的嫌疑。
事已至此,站出來反對袁景年和林貴妃的人,就變得之又了。
眼看著朝中一片安靜,袁景年和林貴妃也越發的得意起來。
他們的做派越來越肆無忌憚,甚至袁景年連當街強搶民的事,也做得出來。
秦歆覺得,外頭的事態已經越變越壞了。
找到秦老太君,蹙眉道:“祖母您可曾聽說,最近京中的局面變化。”
“這個,自然是聽說了。”秦老夫人聞聲看了秦歆一眼,眼里閃爍,“眼下二皇子很出挑,太子卻不見了蹤影。”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若是太子不在,等皇上駕崩之后,即位的人可就不一定是他了。”秦歆蹙眉,“不過,太子殿下前腳剛出京,這會兒皇上就病了。我倒是覺得,二皇子接過權力的時間,未免也太巧了些。”
秦老夫人眸中閃爍:“你懷疑,這件事是有人故意安排?”
“我什麼也沒說。”秦歆頓了頓,嘆氣,“關鍵是,我說什麼都沒用。”
秦老夫人默然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如今這個局面,秦歆說什麼也都沒用。
其實不止是秦歆,就連自己,還有朝堂上的員們也是如此。
“可惜了……”秦老夫人想了想,嘆氣道,“聽聞這幾日,二皇子已經聯合了武威將軍林傳武,還有不中小員。若是他們都偏向二皇子,那這太子即位的事,還真就玄乎得很了。”
“林傳武?”秦歆聞言一怔,“他也參與進這件事了?”
“那是自然。你可不要忘了,他的姐姐是誰。”秦老夫人別有深意地看了秦歆一眼,“這脈關系,到底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要不然唐朝的武后和生母,年輕時被家人趕出來。后來一朝得勢,武后為什麼還要原諒武家人,甚至重用武家人呢?”
秦歆聽得沉默不語。
靜默了許久許久,最終無奈:“可是,咱們還是得保著太子殿下上位才行。”
“不錯。若是二皇子登位,秦家就沒有好日子過了。”秦老夫人對這話極是贊同,點頭道,“眼下既然太子不在,那咱們秦家就幫他做一些個事好了。”
秦歆用力點頭:“是,祖母。”
心里已經有了主意,湊過去跟秦老太君說了幾句。
秦老夫人聽得連連點頭:“不錯,歆兒。祖母我原也是這個想法。你的心思,倒是越來越細了。”
秦歆沖秦老夫人笑笑:“多謝祖母夸獎。既然如此,我就先去齊老太師那邊走一遭。”
“嗯,去吧。”秦老夫人瞥了秦歆一眼,狀若不經意的道,“往后太子殿下繼位,論功行賞的時候,不了你一個皇后的位置。”
“……”
秦歆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又又氣地回過頭:“祖母!您說什麼呢?”
秦老夫人卻是呵呵一笑,調侃道:“你當祖母看不出來?你和太子殿下分明是投意合,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先前你回京,和太子殿下看著彼此的時候,臉上著什麼樣的表,祖母可是一清二楚呢。”
秦歆無法反駁,一時語塞。
實在沒辦法,只能搖搖頭,迅速沖出了秦府的正院。
秦老夫人呵呵地笑著,看著孫離開。
等秦歆走后,的笑容便緩緩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到極點的神。
“勝敗……”秦老夫人緩緩自語,“在此一役。”
從秦府離開后,秦歆打扮小廝的模樣,來到太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