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個可憐人。”陸宸嘆了口氣,“我剛認識陳小姐是接了一個跟他們家合作的項目,在陳玥玥手底下當助理,你也知道那位大小姐的脾氣,刁蠻任,蠻不講理,對自己這個親生妹妹不是打就是罵,人前人后都沒給過什麼好臉。都是沒媽的孩子,都在家里過得艱難,所以我對特別同。”
“以你的脾氣,之后肯定沒照顧,難怪人家對你這麼念念不忘。”黎清說到這兒突然皺了一下眉頭,“可是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陳禽這樣的人生命中鮮有亮,所以便會傾盡全力去握住那一丁點兒溫暖。我當時不過替抹個藥膏,就幫了我一次又一次,怎麼到你這兒反倒……”
“要是告訴我地址,就等于承認陳玥玥綁票的事跟有關,那可是得蹲大牢的。”陸宸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沒事兒,我不怪,咱們接著想辦法吧。”
“算了,先給挑禮吧,希那個祖宗看到咱們心挑選的禮能良心發現,再點兒有用的消息。對了,生日是哪天啊?”
陸宸搖搖頭:“不知道,就告訴我過歷。”
“這人不是神經病嘛,不告訴你的日期,只告訴你過歷。等等,不是在說生日,是在補充前面給你的信息。故意把信息拆分了兩段,然后再分開告訴你。”黎清突然愣了半秒,然后眼神一亮。
陸宸有些不解:“過歷和陳玥玥綁架有什麼關系?”
“單看是沒有關系,可你要把說的前后兩句話連起來,可就有關系了。”黎清掰著指頭算道,“海鮮市場,歷。這是一句古董界的黑話,前面的一個詞是指件兒,后面的一個詞是指年份。歷的意思是舊東西,尤其特指從土里出來的東西。”
“他們把陳玥玥給活埋了?陸宸一瞬間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可能。
黎清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陸宸哥哥,在c市有沒有這麼一個地方,曾經做過海鮮市場,現在已經完全廢棄,而且還曾經被土給埋過。”
“有,那真有這麼個地方。”陸宸猛地一把拉住黎清的手腕,“走,上車,我們馬上趕過去。”
下車的地方是一片荒墳,抬眼去,滿目瘡夷,到都是貧瘠的黃土。
在坑坑洼洼的土坑中間一個又一個的點綴著小孤墳包,這些墳包大多都沒有立碑,也沒有磚石做圍欄,風吹日曬雨淋,積就會逐漸小,最終慢慢一潑黃土,融這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貧瘠。
黎清抬眼掃了一圈:“這里以前是海鮮市場?”
“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不過到我們這輩人的時候城市擴建,這里就變了沒什麼人會來的郊區。”陸宸介紹道,“后面隨著蕭氏集團開發新城區,大量的施工垃圾和挖山造路挖出來的土料就全填到這里,把整個市場都給埋了。”
還有些話陸宸并沒有說出口,這兩年蕭景逸大建高檔墓園,把墓地價格炒到了以往的十倍。很多普通人終其一生的積蓄也不夠在死后為自己買一塊墓地,于是就把墳安到了這里,眼前這遍地連碑都不敢立的孤墳可跟蕭大董事長不了干系。
“不對啊,這種地方怎麼會有水缸呢?”黎清眨了眨眼,“不可能啊,這絕對不可能,以我對陳禽的了解,像這種人在報復的時候一旦有了仇恨的載,就絕對不會輕易舍棄。”
“你們是什麼人?”仿佛天無絕人之路一般,就在黎清絞盡腦也想不清楚的時候,從一側的低洼地里突然冒出了一個老頭兒。
陸宸彬彬有禮地問道:“你好老人家,我們是來這邊找人的。”
“找人?找什麼人,這里只有鬼,沒有人,想找人到別找去。”老頭兒不耐煩的頻頻搖手。
黎清暗中悄悄拉了一把陸宸:“算了,既然這片地方的人都是這種態度,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在這里考察的必要了,直接回公司吧。”
“公司,什麼公司?”老頭兒瞇了瞇眼,耳朵悄悄豎了起來。
“我們是蕭氏集團的,目前打算找一些遠離城市的郊區建人工湖度假村,本來覺得你們這兒清凈的。”黎清說到這兒不由得皺了下眉頭,“算了,回去吧,既然趕著給人送錢的事都沒人愿意,那我們也犯不著這麼積極。”
“你們是蕭氏集團的?”在c市,蕭氏集團這四個大字約莫就等于財神爺散寶,老頭的眼神瞬間就亮了,“哎呦,怎麼不早說呢,瞧我這是什麼態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黎清一臉高貴冷艷:“這片兒地是你的?”
“不是,這片地是政府的,跟我沒有關系,不過我在這旁邊蓋了棟小二樓,你們回頭要是想征用,我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民用住宅,得有賠償的。”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怎麼就想到賠償了。我們只是先來踩個點記錄一下,至于這塊地方之后有沒有開發價值,那還要等專家和我們董事長看過之后才能決定。”黎清裝得像模像樣,滿臉都寫著明強干,“對了,我瞧著你們這兒怎麼全是墳堆呀,死氣沉沉的連活水都沒有,這可不太吉利,不符合我們開發的要求。”
老頭兒就吃這一套,越拽,老頭兒的態度就越好,簡直恨不得把腰彎到地里去:“有有有,我們這兒當然有活水了,后山就有,那水又大又甜,一年四季都冰冰涼涼的,鎮西瓜可好吃了,我還建了個蓄水池呢。”
蓄水池,黎清聽見這三個字不由得心里一咯噔,好嘛,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想都不用想,陳玥玥肯定就在那里邊兒。
“小清,你覺不覺得這邊的墳有點古怪?”就在這時,一直在邊的陸宸突然出了聲,“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這一塊的墳本來就不是同一時間葬下去的,有深有淺很正常,陸宸哥哥,咱們趕去救人吧。”黎清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叮囑道,“建筑業的事你不太懂,我也不太懂,待會兒問多了準得餡兒,咱們還是趕先騙這老頭兒帶我們過去。”
“好。”陸宸收下心頭的疑,趕跟著黎清一塊忽悠起了那個已經開始暢想發財夢的老頭。
也許是黎清和陸宸這一對俊男的外形實在過于突出,看起來就很像英白領,所以老頭并沒有多加懷疑,很快就歡天喜地的帶著他們去了自己修建的蓄水池。
“看,這就是咱們這一片兒的活泉水,水質特別好,燒水煮飯什麼的都很好用,以后你們要是在這里開度假村,賣水就能掙老多錢了。”老頭絮絮叨叨的話還沒講完,黎清就已經三下五除二的到了蓄水池邊,跟陸宸一前一后用力把蓄水池上的遮蓋給推了下來。
“哎呀,你們在干什麼呀,不能讓太照到缸里,不然缸里會長青苔,這水就沒法喝了。”老頭用手掌拍了一下大,氣匆匆的正想阻止,就被缸里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
只見不大的蓄水池里竟然壁卷曲著一名,的被人堵住,雙手也被地反捆在后,在不大的空間里被迫將扭曲讓人難以想象的姿勢,卻又要始終保持清醒,避免被水沒過口鼻。
的臉上被人狠狠地劃了幾道傷口,本就皮外翻,又泡了這麼長時間的生水,整個傷口已經呈現出了不自然的白,并且腫zhang得格外嚇人。
黎清掃一眼就明白,陳玥玥這長臉只怕是毀了。
不管陳家砸再多錢,除非給換張臉,否則這麼嚴重的傷疤都不可能恢復如初。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可不關我的事啊!”老頭兒被嚇得往后連退了兩步,張了張,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于是腳底抹油跑得飛快,“這水源不是我的,這個蓄水池也不是我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關我事!”
“陳小姐!”陸宸連忙拉著的手臂用力把人從缸里提了出來,“我的天,好歹是親姐妹,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
以往在陸家,就算大房和二房之間再爭斗不休,兄弟之間到底也有一條底線,往往只在商場上打對方,卻不會使那些骯臟齷齪的手段害對方命。所以陸宸看著陳玥玥滿的傷痕才會如此目驚心。
黎清一把撕開蒙在陳玥玥上的膠帶:“還撐得住嗎?”
“你們怎麼找到這兒來的?”陳玥玥里涌出一沫,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恨意,“是不是那個賤人終于被抓了?”
“還有力氣罵人,看來你中氣十足。”黎清松了口氣,“陸宸哥哥,120。”
“我兩個哥哥呢。”陳玥玥捂著自己鉆心疼的側臉,咬牙切齒的問道,“那個賤人說過,要讓我們全家不得好死,要讓我們陳家斷子絕孫,由來做唯一的陳小姐,你們可千萬別隨了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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