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下幽冥地府會是很晦的,沒想到一下來,秋諾就把城隍廟給拆了,大戰兵攻無不克,就連十大帥之一的黑白無常都不是的對手。
井然有序的十方幽冥如今全了,我們混跡在通往鬼門關的亡人中,一路再沒到盤查和阻礙,難怪秋諾下來的時候說不需要路引,就沒想過來這裡。
聞卓拉着我和古嘯天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我多有些擔心秋諾,這裡比較是十方幽冥,聞卓倒是比我看上去輕鬆,只回了我一句話,有本事在這裡如此明目張膽的就不會是什麼善茬,秋諾這樣做是爲了讓我順利過去,敢這樣做就一定有辦法。
事實上秋諾就是在聞卓話沒說完多久出現在我後的,我很詫異的看着,秋諾一臉平靜的和我對視,我想問什麼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不用這樣看我,這裡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應該也知道的,你是來救越千玲,這個簡單沒你想的那麼麻煩,可要拿回第九鼎就沒那麼輕鬆了。”
秋諾在我後輕描淡寫的說,印象中也是滴水不的人,我之前還遲疑如此大張旗鼓驚擾地府是有恃無恐,如今才意識到是另有安排。
一路暢通無阻過了鬼門關,在地府中死去的人在鬼門關之前還算是亡人,只有過了鬼門關之後纔是真正的鬼,在我們面前出現的是一條極其不平整的青石板路,這是接引之路,不過還有一個名字想必更悉,黃泉路!
路的兩邊是盛開的赤紅彼岸花,花落葉發永不相見,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所鋪的地毯,又因其紅的似火而被喻爲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彩,人就踏着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黃泉路上到都是遊的孤魂野鬼,都是些壽未盡而非正常死亡的,他們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間,只能再黃泉路上游,等待壽到了後才能到間報到。
秋諾走到我邊低聲音說。
“越千玲就在這黃泉路上,只是魂魄歸幽冥,並非亡不會過忘川。”
黃泉路是地底九重天,亡人聚集之地一眼去無邊無垠,要在這萬千亡人之中找到越千玲無疑是大海撈針,而且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三支香燃滅之時必須回去,我焦急的到張,所看到的全是亡人步履闌珊的背影。
“你是找不到越千玲的,這麼多人真要找要找到何年何月,只有等越千玲來找你。”聞卓看我心急如焚小聲的說。“你和越千玲有沒有什麼約定和信之類的東西,就是一眼能認出你的?”
我眉頭一皺,一把抓住聞卓的手臂。
“鏡子!鏡子呢,給我一面鏡子。”
越千玲什麼都可以忘,一定不會忘記我送的銅鏡,聞卓連忙拿出來,我站黃泉路邊一山岩上,高舉着銅鏡,我的舉惹來周圍亡人紛紛回頭目空的看着我,到現在我已經不怕什麼招搖,能找到千凝我在所不惜。
可惜我的舉並沒像我想的那樣惹來太多的關注,黃泉路上都是貪念塵世的人,對於一個完全不相關的人,這些亡人在短暫的注視後又恢復了茫然,漫無目的繼續回過頭在黃泉路上游。
秋諾在下面注視着我,帶着嘲弄的笑意,我看見突然擡手掐明淨世指決,口唸咒法。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外,惟道獨尊,有金,覆映吾。持萬遍,有明,金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秋諾彈指而出,指尖金落我手中鏡子上,明淨世咒猶如佛普照般從鏡中折而出,頓時整個沒有半點彩的黃泉之路完全籠罩在金之中,所有遊的亡人都被這金所吸引,全部轉頭看向站在高的我。
“雁回……”
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高舉的手一抖,秋諾收起法力,隨着耀眼的金淡去,我終於在麻麻的亡人之中看見越千玲向我走來。
“我帶你回去!”我跳下去抓住越千玲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
越千玲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記不得來了多久,告訴我一直在這灰暗的路上游走,試圖找我,可邊沒有一個是認識的人,也沒有人和說話,我心痛的摟住,口裡一直念着,從今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一人,不管去什麼地方,一定會陪着。
秋諾信步向前,黃泉路黃泉路的盡頭就是忘川河,忘川河上有座橋便是奈何橋,橋分三層,上層紅,中層玄黃,最下層乃黑,愈下層愈加兇險無比,裡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奈何橋下幾千丈,雲霧纏繞,過了奈何橋就迴,等待來生的是什麼道,誰也不知,秋諾帶我們上橋,聞卓掐算着時間所剩無幾,秋諾還有沒離開的意思。
“第九鼎你放在什麼地方?”我知道順我們來這裡,唯一的目的就是藏在這幽冥之中的第九鼎,除此之外其他的秋諾並不關心。
秋諾靠在橋邊,放眼眺下面的忘川河,並沒有回答我的意思,聞卓張的看着四周,拉着我的角提醒我,之前我大張旗鼓找越千玲,在加上秋諾毀了城隍廟,我們已經被兵將發現,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我轉頭看見正在向我們聚集的兵鬼差,奈何橋兩頭已無路可走,我看向秋諾,一如既往的冷豔,忽然意味深長的對我說,奈何橋上有孟婆,要過奈何橋,就要喝孟婆湯,不喝孟婆湯,就過不得奈何橋,
過不得奈何橋,就不得投生轉世,凡是喝過孟婆湯的人就會忘卻今生今世所有的牽絆,了無牽掛地進迴道開始了下一世的迴。
我不明白秋諾都到這個時候還說這些無關要的事幹什麼,正想催促說出第九鼎的下落,秋諾本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指着下面的忘川河不慌不忙的樣子,淡淡的繼續說着。
喝孟婆湯,了前塵舊夢,斷前因後果,忘盡一世浮沉得失,一生恨仇,來生都同陌路人相見不識,當然,也可以不喝孟婆湯,那便須跳忘川河,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迴。
“你說,有幾人會心甘願跳下忘川河?”秋諾說到這裡轉頭很認真的問我。
我眉頭一皺,聞卓也反應過來,和我面面相覷的對視,都不約而同看向秋諾。
“你把第九鼎藏在忘川河底!”
秋諾淡笑很滿意的點頭,我記得說過,把第九鼎放在一個沒有人能去的地方,活人不可能下幽冥,而亡人更不可能跳進忘川河。
“你把第九鼎放在忘川河底,難道你下去過?”我震驚的問。
秋諾很平靜的搖頭,看着河面像是在等什麼。
“那……那怎麼才能拿回來?”我茫然的問。
秋諾沒有回答我,奈何橋兩岸兵鬼差已經劍拔弩張,秋諾看着遠嫣然一笑,我詫異的順着目去,八百小鬼赤足踏波擡着碩大無比的轎子,踩在忘川河面向我們急行而至,停在橋下和我們隔河而。
轎前赤紅布簾被掀開,巨大的轎子中一人頭戴玄冠,纏綬帶手拿玉簡,怒目圓瞪煞氣人。
“十方幽冥,三界重地,汝等都是未亡之人,擾地府十惡不赦,速速稽首伏法隨吾歸殿拷罪。”轎中人神目如電,聲如洪鐘在忘川河上久久迴盪。
秋諾抓着我胳臂往前一拖,將我推到橋邊,沒有毫慌的說。
“看清楚,來者是誰,你拉他魂魄歸殿拷罪,只怕這十方幽冥都會被毀於一旦。”
“汝乃三界之外,與之有協議,吾隨你所願,今爲何還要來犯?”轎中人目看向秋諾威嚴的問。
秋諾果然非比尋常,聞卓猜應該是已出迴,看來果真如此,而且和轎中人想必早就認識,至於他們之間的協議,我還不清楚。
“搞了這麼多事,你就是故意要引出十殿閻君?”聞卓有些惶恐的在秋諾後問。
“十殿閻君?”我猛然擡頭去看秋諾和聞卓。
“轎中是十殿閻君之一的一殿閻王秦廣王。”聞卓深吸一口氣回答我。
秋諾明明是聽見我和聞卓對話的,不過本沒有理會我們。
“昔年我把第九鼎讓你存放於忘川河底,今日前來別無他求,送來第九鼎,我們自會離開。”
“吾若不從,汝又當如何?”秦廣王麾下將帥早已拳掌。
秋諾回頭看我一眼,淡淡一笑很從容的回答。
“秦皇已世,千年舊事在這幽冥怕也不過是恆河沙數,白駒過隙而已,想必當日驅使幽冥亡魂殺伐四方之事,閻君應該歷歷在目,若不歸還第九鼎,當日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會重蹈覆轍,誰能阻止怕是閻君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