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湖這名字會讓人浮想翩翩,應該是一湖山詩畫意的地方,畢竟是帝鄉,沾染上龍氣的地方難免會讓人賦予各種各樣的傳說和典故。
而這臥龍湖卻是例外,嚮導本來有心帶我們一起來,確切的說是想帶聞卓來,畢竟涉及到明十四陵,爲了慎重起見我們回絕了嚮導的好意,城西出城後西行大約三十多公里便是嚮導口中提及的臥龍湖。
等我們站在這裡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這個湖字用在這裡怕是不是太切,並不大的一個水潭,論風景差強人意,論山水毫無可取之,好在水潭的水清澈見底,這個時節一葉知秋水面多枯葉,我們到這裡的時候剛好下起小雨,秋雨朦朧山水一片蕭瑟。
這裡行人漸,遠是一片田埂,有老漢挑擔從湖邊而過,蕭連山走上前客氣的問老漢,傳聞中的城隍廟在何,老漢一蓑斗笠,角叼着煙桿。
“這老黃曆翻的遠了,聽祖輩說這兒曾經的確有座城隍廟,不過我是沒見過,你們應該是外鄉人吧,好好的這麼到這地方折騰。”老漢點燃角的煙桿,辛辣刺鼻的煙味瀰漫在空氣中。“聽說太祖爺就是在那兒出生的,不過多半是瞎傳。”
難得遇到一個知的人,我們站在樹下,這裡風雨要小些,我笑着問老漢。
“您老懂的多,給說說,怎麼會是瞎傳?”
“太祖爺念舊,登基稱帝免了這老的賦稅,你們來的時候應該看見城門上那萬世本四個字,太祖爺不忘本啊,大明朝那會這可是好地方,那是沾了龍氣風調雨順,只要是曾經有恩於太祖爺的都是封侯重賞,若太祖爺真是在城隍廟出生,那可是救他命的地方,以太祖爺的那還不大興土木,建一座高殿啊。”
“朱元璋沒有在這臥龍湖修葺城隍廟?”蕭連山好奇的問。
“太祖爺。”老漢瞟了笑連山一眼,口氣有些不舒坦,那是人深固的驕傲,這風雨幾百年連稱謂都着高高在上的優越。
“聽您這麼說,太祖爺就沒來過這兒?”聞卓要比蕭連山機靈的多,連忙改口問。
“沒,要真來過,這可是臥龍湖的大事,那還不立牌坊,祠堂裡都要燒高香,我都這把年紀了,反正是沒聽說過,至於老輩口中流傳下來的也沒提及過。”
“臥龍湖?!這裡臥龍湖總該有些典故吧,這裡好歹也是太祖爺的祖籍所在,這龍字可不是隨隨便便能用的。”我想了想很認真的問。
“啥臥龍湖,呵呵,其實就是臥牛湖。”老漢吧嗒着角的煙桿笑着。“這兒以前多水草,放牛的娃都在這水潭邊放牛,太祖爺據說也來過,還在這兒臥睡,這不,太祖爺當皇帝了,這水潭也跟着沾,臥牛就變臥龍湖了。”
問了半天沒有毫有價值的東西,大多都是傳聞到現在也無從考證,我問老漢那城隍廟在什麼地方。
“廟就真沒有了,反正打我記事起就沒看見過。”老漢取下角的煙桿指着前方。“你們沿着臥龍湖往前走,過了前面的土丘,有一寬敞的土壩,村裡曾在那兒建過穀倉,據說修建的時候挖出過古磚,後來還來了不專家,說是明代的不過沒啥稀罕的地方,據說那兒曾經是廟宇,推斷是一座城隍廟。”
我們謝過老漢,按照他所指示的方向前行,果然在繞過土丘後看見一寬敞的土壩,上面的建築是簡易的穀倉,不過已經荒廢有幾個孩在廢棄的穀倉捉迷藏玩耍,秋雨中孩也不知道秋意冷,遠的大人氣急敗壞的招呼着他們回去。
很快我們就在一穀倉裡面找到一塊在外面殘破的土磚,我拿在手中看了半天,是明代燒製的地磚,多用於鋪路很尋常的東西,看土質這裡曾經被挖掘過,不過沒有復原修建,想必這裡曾經的古建築並沒有太深遠的意義。
“這裡曾經的確有一座城隍廟,而且規模及其龐大。”
聲音從我後傳來,一路上言寡語的古嘯天沉穩的對我說,我連忙回頭看着他,古嘯天從地上拾起一塊殘破的明轉慨萬千的說。
“很多年前,很多年……我都已經不記得了,這個地方我隨他來過。”
“魏雍曾經也來過這裡?!”我吃驚的站起看着古嘯天。
“這裡曾經有一座城隍廟,但遠不是你們如今看見的這番景象,這裡曾經宮闕殿宇,壯麗森嚴,一晃多年這裡也歷經滄桑。”
古嘯天一邊說一邊走出穀倉,秋雨滴落在上蕭殺無比,我們跟在古嘯天後,他像是在記憶中追尋過往的點滴,然後停在一荒草叢生的地方,蹲下子用乾癟的手撥開草叢。
“今唯二碑及石人石馬僅存而已”。
我們尋聲過去,在草叢中出一塊破缺的石碑,上面的字也殘破不齊,依稀能辨認出隍廟兩個字,旁邊有斷頭斷的石人石馬,看到這裡我們都明白,這裡曾經果真有座城隍廟,按照古嘯天的描述,這裡昔日鬱蔥王氣接邱壇,雲繞乾坤得大觀,該是有多輝煌壯觀,而如今此時已是荒碑欹蔓草,石馬臥幽宮。
看到這裡古嘯天臉上的表明顯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惆悵,我或許能會到他現在的心,放眼去,這曾經輝煌一時的城隍廟在這秋風細雨中,好象一幅生的水墨畫卷,遠那一簇簇蒼松翠柏,野花蔓草,隨風雨搖曳,沙沙作響,如述說歷史的興衰,那一對對石人石馬、殘碑斷碣,任風雨侵蝕,潸然淚下,象泣訴悲慘的遭遇。
我本被這秋雨中的頹敗之景所悟,但看了片刻忽然一愣,慢慢張開,秋雨路面泥濘,我茫然的向前走了幾步,不下心跌倒在地上,蕭連山把我扶起來,我都來不及管沾染在上的溼泥,擡起手丈量這周圍。
“哥……怎麼了?”蕭連山看我表突然震驚疑,好奇的問。
我沒有回答他,轉找了一較高的穀倉,跌跌撞撞的登上頂端,站在穀倉之上,任憑秋雨淋溼全,我慢慢移環顧四周。
“我在金陵遇到你的時候,你是因爲發現金陵有王氣,所以好奇才登船觀天象,所以我們不期而遇。”我忽然若有所思的對後聞卓說。
“對啊……話說起來,若是我不好奇,就不會登上你的船,也不會吃你螃蟹,然後……就沒然後了啊。”聞卓翹着角邪笑很無奈的樣子。“怎麼,你也知道你虧欠我了,呵呵。”
“你說過金陵王氣已斷千年。”我沒時間和聞卓開玩笑,一本正經的問。
聞卓看我表知道我如今定是想到什麼,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很認真的回答。
“帝王,你問這話就有些搞笑了,當初可是你派人鞭山斷海,滅了這金陵蘊藏的王氣,今兒你還問我,呵呵,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我真派人……不對,嬴政真派人斷了金陵王氣?”我皺着眉頭詫異的問。
“好好的你怎麼問起這個,風水堪輿之我最不在行,不過關於金陵風水我倒是有些耳聞,金陵,史稱六朝古都,舊時也稱秣陵,其金陵,秣陵的地名,本就與風水有關。”聞卓看了看我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金陵依山傍水,北有長江之險,南有蘇杭之富,鐘山龍蟠,石頭虎踞,山川秀,歷來被傳頌爲形勝之地。”
“這個我倒是也有耳聞,在古籍中也曾有過這方面的記載,最早要追溯到春秋戰國諸侯爭霸的時候,據說楚威王滅掉了鄰近的越國,其後便在如今的紫金山和幕府山中埋下了金子,目的是以鎮王氣。”我來回走了幾步着額頭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因爲紫金山山頂常有紫雲縈繞,猶如王者之氣,楚威王埋金,就是要鎮住這裡的王氣,從此就有了後來的金陵之稱。”
“你的確斷過金陵的王氣。”古嘯天聲音很平穩的在一旁說。
我回頭去看他,在我們這幾個人裡面,或許只有他最瞭解真相,古嘯天面無表心如止水的說下去。
“你曾派人鑿通方山,斷方壟,再引淮水長江,泄其旺氣,其目的是破掉金陵的王氣,這引淮水長江之舉便又引出了一條秦淮河,此後,金陵就又有了秣陵之稱。秣即抹,暗示此地曾經的王氣被一抹而除。”
“正因爲金陵斷了王氣,所以即便金陵是六朝古都,可沒有一個朝代是長命的。”聞卓點點頭很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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