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子棲的淚水徹底掉落下來,我緩步走過去,的擡手扶去臉頰的淚水,紅依舊只是這一刻我等了千年,的臉頰還是曾經記憶中般細膩,悉的溫和久違的眷頃刻間全都泛在我心間。
告訴他,告訴他朕那晚把什麼給了你。
兵符,大秦帝皇兵符!
羋子棲在我臉頰那刻聲淚俱下,話一出口言西月都瞠目結舌的擡起頭,我沒有回頭去看他,指尖在羋子棲臉頰上移,那種溫存千年前我是多麼深。
你調不了秦軍,丞相之心朕何嘗不知道,丞相擔心子棲謀逆朕,殊不知第一個弒君的人是你!
罪臣萬死,從未有過忤逆之心,陛下明鑑!
言西月重重叩首在地,聲音都在抖,他不是怕死,他一生都在堅持同一個信念,要我大秦千秋萬代,我的話比要他的命更可怕,我專注的看著羋子棲,若是能永遠這樣該會有多好,可現在對我來說,即便是點滴間都是一種奢求的珍貴,我想留住這一刻,千年前我試過,現在亦然如此,可至於結果,我卻無法把握。
是你教朕掃六合,是你教朕目空一切,也是你教朕質疑一切,可你從未問過朕到底想要什麼,你輔佐了一個千古帝皇,那是你心中的王者,卻並不是朕想要的,朕想平庸,朕想碌碌無爲,朕想醉極一世笑看風塵,朕想……我把羋子棲的臉捧在手心,聲音變得輕,朕想與你相守白頭!
羋子棲知道從我口中說出來的話不會有毫虛言,我如今肺腑於,字字真切,羋子棲淚如雨下,雙膝一曲跪在地上。
“陛下……”
我深吸一口氣仰頭看天際,萬人敬仰又如何,權天下又如何,我握不住一生的摯,也左右不了我自己的人生,我冷眼看言西月,朕的平庸、朕的簡單還有朕的平凡,都被你殺了!
言西月重重的在地上叩首,聲聲耳迴盪在這寂靜的庭院,我俯去看面前的羋子棲,默不作聲沉默半天,心痛的說。
朕兵符於你,並非試探,朕不在乎江山,枕邊的人都要提防,坐擁江山有何意,朕只是想讓你知道,恩怨之事非你我而起,朕有些待你,只你能將心比心,子棲……你可知道朕最大的願是什麼。
羋子棲淚如泉涌已經完全說不出話。
朕想在世和你攜手白頭,龍歸天於你黃土共埋,生死不棄你我即化黃土也不分彼此。
羋子棲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癱的倒在地上,我看見咬的角斑斑路沿角而下,此刻我心痛,相信也心碎。
若不是大禹九州神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後淡淡的說,若不是大禹九州神鼎,你與朕真能走到最後,子棲……你悟出龍甲神章,那是通天徹地的曠世神學,你知道擁有龍甲神章意味著什麼,那不是凡人該擁有的東西,朕知道那是不詳之,朕勸過你融毀九鼎免得禍及天下。
你心有大義不忘舊國,若是學會龍甲神章,你便可開幽冥之路,六國戰大楚死傷無數,你想救回舊國殘魂,朕知道你沒復國之心,念你宅心仁厚終究是沒有堅持。
你創下三曲真境,言西月殺了朕的平凡,而你在用三曲真境殺了朕的單純,龍甲神章朕不想學,可惜你沒帝命,即便通全部你也只不過是玄門第一人,但你號令不了三界,更開不了幽冥之路,朕幫你!只要你願意,你想做的事,朕即便百般不願意也不會對你說一個不字。
朕一生唯一做錯的一件事!
就是學了龍甲神章,我回頭去看地上的秦一手,冷冷一笑,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我走到他面前,用嘲笑的口氣對他說,朕沒想過平定天下,你們說朕雄才偉略千古一帝,那不是朕,是你心中的安平公主,朕就告訴你一件你永遠不想知道的事。
朕沒下令滅楚!
秦一手猛然擡起頭,君無戲言,事到如今我更不也不屑在他面前虛言,秦一手似乎想到了什麼,蠕著角看向羋子棲。
“公……公主,您……您下令滅的我大楚?!”
“不是你的大楚,六國!所有六國滅國詔書。”我負手站在秦一手面前冷笑。“還有那摧城拔寨攻無不克的百萬亡魂,都不是朕驅使的,朕再告訴你一件事。”
我彎下腰在秦一手耳邊淡淡的低語。
“那百萬亡魂都是你大楚戰死的兵將!”
秦一手整個人都在抖,驚慌失措的看著癱在地上的羋子棲,已經不需要誰來確定我的話,羋子棲雙眼空無神的攤開手,手心中赫然是我大秦帝皇兵符,所有的一切我都沒參與過,因爲那個時候我還在三曲真境。
要想開啓幽冥之路必須三界一統,首當其衝就是平定天下,羋子棲似乎比我更像一個帝皇,若是我,我相信會被更多的人傳誦,至我絕對不能親手滅了自己家國,大事者不拘小節,秦一手一直提防秦雁回,他教導秦雁回王道,是怕秦雁回有朝一日爲向我這樣的暴世之君,秦雁回沒有學會,或許永遠也不會懂,但是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比羋子棲懂的通。
羋子棲有世間罕有的七竅玲瓏心,此心至善,可惜是不明白極必反的道理,七竅玲瓏心至善但是一旦被沾染就是至惡,我離開三曲真境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羋子棲已經不再是曾經我認識的人。
事實上,我也不再是曾經的嬴政。
秦雁回一直是別人手中棋子,朕亦然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秦雁回渾渾噩噩到現在才明白,而朕……我看向羋子棲痛惜的說,朕是心甘願當你手中棋子。
你把傳國璽到朕手中時,朕問過你,可知後果如何,朕記得你回朕一句,一將功萬骨枯!
命於天,既壽永昌!
那不是你給朕的,那是你留給自己的,我無力的閉上眼睛,重重嘆了口氣,朕登泰山,子棲你沒問過朕一句平安,朕的生死在你眼中已經無足輕重,我拉開衫,月之下出背脊,看向聞卓慘笑,朕一己之力封退九天神衆,都說朕意氣風發三界獨尊,朕上傷痕有人曾見。
知道朕在泰山爲什麼不殺你?
我問聞卓,他茫然的搖頭,我對著他轉,他應該可以看見我背心的傷疤,如今在秦雁回上應該有同樣的胎記,他背對著聞卓,剛好可以看見羋子棲。
“泰山一役,你金甲來犯,金鐗擊中朕後背可曾記得?”
“記得,當時你……你好像沒躲。”
“朕不想躲,朕當時就在想,若是你這金鐗斷朕命於泰山,朕只想知道,子棲……你可還爲朕而收手。”
羋子棲聲淚俱下,求我別再說下去,我看向穆汐雪,有些話憋在朕心中千年,都說我朕暴君,都知道朕威烈,可朕心非鐵,你們……我環視跪在地上每一個人,除了穆汐雪,加重語氣說,你們每一個人只看見朕的孤傲和高高在上,又有誰,又有誰像汐雪一樣見過朕上的傷痕累累?汐雪,你告訴他們,朕當時如何對你所說。
“上傷痕,若有他人知道,一人屠一城!”
聽見了嗎,我走到羋子棲面前,哭我也哭,我第一次哭,原來哭是這樣的覺,心痛的不行,像是要炸開,我看著羋子棲慘笑,只有給我換的穆汐雪見過上的傷痕,朕從泰山歸來,子棲……你沒問過朕半句安危,朕不想讓你知道,你可知道爲什麼?
朕怕!朕怕你知道後,朕在你眼中依舊看不到曾經的擔心和關切,朕是不是很無用,朕能封退九天神衆,朕卻要在你面前自欺欺人。
還有祭宮,你讓朕修建祭宮,你想借兩界之力開啓幽冥之路,朕在祭宮封印你,或許在子棲你心中朕一直都在謀算你,朕千年前沒機會給你解釋,今日朕告訴你原因。
祭宮寶石爲天,水銀爲河,外有百萬亡魂相守,孤絕之地,封印在裡面的人永世無法重回六道,子棲……你心中可知道朕爲什麼這樣做。
羋子棲求我不要再說下去,我笑的聲音高傲聲淚俱下。
“朕有萬世天命,你沒有!朕怕你一個人走孤單,世世迴找不到朕,朕爲你放棄萬世天命,之所以選擇在祭宮封印你,其實封印的是朕自己,朕想留在裡面陪你……”
羋子棲哭的如同孩子不能自拔的癱在地上,旁邊的穆汐雪也忍不住跪在地上,我仰頭大笑,無比的悽然。
秦雁回想要平庸,想要終老山林,你們他世間再無秦雁回,朕想平平淡淡壽終正寢,你們朕萬世天命三界一統,好!好的很,你們想要的這樣的這樣的朕,朕就如你們所願。
我抹去臉上的淚水,重新直起,高傲的揹負雙手。
“你是大秦的丞相,朕不讓你跪,你就是斷了膝蓋也給朕站著!”
言西月咬牙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穆汐雪在旁邊攙扶著他。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傳國璽單手遞過去,沉默了半天后,冷冷的說。
“下詔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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