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歷過太多的事,所以到現在我除了道法在與日俱增之外,增加最大最快的就莫過於我的想象力,自從我第一次見到武則天后,我簡單匱乏的如同白紙想象力已經慢慢開始改觀。
就如同這庭院中坐着的每一個人,說出來歷怕是都會讓人瞠目結舌,或許就是因爲想象力太富的原因,我對於任何刺激,即便是反差再強烈的也能做到波瀾不驚。
不過現在是一個意外。
當門外的腳步聲進來的那刻,我整個人輕微的抖一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角蠕幾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比試的門關閉那刻,進來的不是秋諾,也不是神莫測的黃爺,而是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佝僂的軀臉上的皺紋每一道猶如歲月的刻刀雕細琢銘刻上去,每一道皺紋裡面都蓄滿了滄桑。
穩健的腳步配合這一隻空的袖低垂在旁邊,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原以爲或許在一切結束之前都不會和他見面纔對。
秦一手。
那個本應該守護在秦始皇陵阻止我進去的人,如今就站在我的面前,秦一手甚至知道我再去秦始皇陵的時候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也義無反顧的堅守在那裡,可見那地方對他有多重要,而如今他居然也會上龍虎山,似乎這裡要發生的事甚至比守護秦始皇陵還要重要。
“您也來了?!”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習慣的在他面前低着頭。
“南山之巔我就告訴過你,帝星世自此世間再無秦雁回,你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禮一手不敢忘。”秦一手的頭埋的比我還要低,態度很誠懇,聲音着恭謙。
“我……我是雁回。”秦一手這樣子讓我有些不知所措,聲音和的回答。
“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事你該做的事,天下蒼生安危福祉如今又在你一人之手,千年前亦然,你選擇了滿城枯骨來就霸業,而今你又要再選擇一次。”秦一手埋頭雖然恭謙不過不卑不。“一念佛,一念魔就看你自己了。”
“雁回從未忘之前教導,不以惡小而爲,不以善小而棄,待萬以善爲本,心存善道淨一切魔途。”
“你居然還能記得,甚好不過,也不枉我逆天而行一場。”秦一手的聲音着欣。
“您本該在秦始皇陵的,想不當秦師兄向來淡泊,不喜歡紛爭居然也來湊這個熱鬧。”魏雍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一笑。“秦師兄能來也是難得,昔年你我四位同門都齊聚龍虎山,只是可惜穆師妹仙遊,千年一別終究是緣慳一面,說起來這還要謝謝您秦師兄的全,不然我四人又能重聚一起。”
魏雍是在說秦一手把穆汐雪的行蹤給我的事,看樣子他們都知道穆汐雪見到我會是什麼樣的後果,聽魏雍的口氣,他似乎沒想到秦一手會出現在這裡。
秦一手轉過,他對魏雍的態度和對我截然不同,轉過的那刻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佝僂的腰拔如山,聲音也變的義正言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還是那句話,你若現在和我歸山林,雖比不上你如今錦華服,但清茶薄酒笑看世間紅塵是別樣風景,一手定捨命陪君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師兄好懷,看破世事又豈是我能達到的境界,若是可以在下到是願意隨秦師兄前去,醉臥山林笑看日月星辰這等清閒無惱之事我又怎麼會不願意。”魏雍的笑容深邃和他的人一樣,即便是現在也沒有毫的減退。“只是如此閒雅緻我真是無福消,因爲實在不敢忘當年公主死命,要怪只怪我這記太好,做不到秦師兄的健忘。”
魏雍雖然口中說的客氣,可連我都能聽出來,他是在譏諷秦一手忘記了曾經的使命。
“你不是記好,你是執念太多也太重,到現在已經變魔障,公主從未讓你再復活,更沒讓你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秦一手據理力爭寸土不讓。“你爲達到目的,不惜逆天發五帝嗜魂陣,這是先天殺陣,後果會怎麼樣,你心知肚明,你甚至爲了祭陣不惜埋萬骨山,你雖無帝命,可也曾經是平定天下之人,疆場之上斬兵殺將理所當然,沒人會怪你,可你如今屠戮蒼生,靠此來救回公主,就算你做到了,你真以爲公主會心安理得的承這種結果?”
“秦師兄居然還能記得公主,實在難得,埋萬骨山……呵呵,秦師兄居然會區區一萬人責難我,你我手中亡魂又何止這萬人,其他不說,秦師兄修建四座明十四陵,被你下令坑殺的徭役加在一起也遠不止萬人吧。”魏雍笑的愉快沒有毫生氣的樣子。“你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都是隻看結果之人,在你眼中封印九天龍決的法力至關重要,所以不惜殺人滅口來保守,那和我所作所爲又有何區別。”
我在後看着秦一手,心中大吃一驚,歷朝歷代修建帝王陵寢坑殺徭役也屢見不鮮,我一直都認爲下令屠殺修建明十四陵人的應該是生多疑的朱元璋,可竟然是秦一手,一個從小就教我與人爲善的人,若是之前任何人告訴我這個結果,我都不會相信。
可現在秦一手居然沒有反駁,那是一種默認,一種心甘願的默認,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但對於這種沉默並不陌生,甚至着一無怨無悔,即便是讓他再選擇一次,結果也不會改變,這種沉默在他截斷我手指的時候我也見到過。
“你爲了公主……”秦一手默不作聲半天后,我聽見了他的笑聲,一種冷笑,但更多是充滿着一種嘲弄。“你可知道你就是一個笑話。”
“我本來就是一個笑話,一個當了千年的笑話,爲他人做嫁還渾然不知的笑話,不過我不在乎,我沒有秦師兄那麼好的福氣,什麼都可以忘,什麼都可以違背,我只記得一件事。”魏雍心平氣和笑容沒有毫收斂。“我對公主誼千年不減毫,論君臣之道,我恪盡職守,論義我比金堅,就是不知道秦師兄向來仁義滿口,您又做到了什麼?”
“好一個恪盡職守,不知道你恪盡的是什麼職守的又是什麼,至於比金堅,這一點我不否認,只不過……”秦一手擡起頭不慌不忙的回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公主告訴你的四句籤文中的最後兩句嗎?”
“您……您現在肯告訴我?!”魏雍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表變得有些張。
“紫微顯世破貪狼,紫微是誰想必就不用我說了,至於貪狼,你應該心知肚明,你就是貪狼星命。”
魏雍聽到這裡目落在秦一手後的我上,眉間閉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原來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你才放他世……”
我和魏雍對視,我知道他理會錯了,就連秦一手也理解錯了,如同之前的我一樣,紫微不是我,而是秋諾。
“最後一句呢?”
“七尺高臺愁斷腸。”
“……我會命亡於七尺高臺!”魏雍的眼睛有慌一閃而過,雖然稍縱即逝還是被我清楚的看見。
“所以我才說你是一個笑話,你做那麼多也不過是一場空,公主從未讓你救過他,相反連你的結局都算好了。”秦一手深吸一口氣淡淡的接着說。“不是我要放帝星世,是公主要阻止你的所作所爲。”
魏雍的眼神從深邃慢慢變冷,盯着秦一手片刻後又移到我上,然後慢慢眉間緩緩舒展開來,笑容又浮現在他臉上。
“什麼都是你在說,我未必會相信,王敗寇的道理你我二人都懂,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全在我手,公主重回人世指日可待,既然秦師兄您都知道我的結局,那又何必勞師衆再上這龍虎山,是是非非還是等公主定奪。”
魏雍不再說話,勝券在握的端起茶杯,秦一手回頭看我,一本正經的說。
“秦始皇陵外的百萬兵馬俑擁有兩界之力,魏雍故意引來天譴,此事上他的確佔盡先機,如今天下蒼生禍福就全在你一人之手,唯一能阻止天譴的怕只有那百萬兵馬俑。”
“這個我知道,可是所我封赦那百萬亡魂,就形同於秦始皇陵再無人把守,越千玲的七竅玲瓏心已經通了五竅,若是再讓封存於秦始皇陵之中的羋子棲法力衝開第六竅,那越千玲岌岌可危!”
“你是帝王,一人之重又豈能重要江山社稷,全一人是小,救萬民於水火乃大義,就算你人負蒼生,你認爲天譴之日你有能力顧全周全?”秦一手義正言辭的對我說。“何況魏雍如今只是佔盡先機,他未必會笑到最後,我說過,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選擇。”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向那玉圭走去,本以爲會爲這玉圭生死相搏,可如今居然沒有一個人阻止我,當然我很清楚,在我拿起玉圭封赦百萬亡魂後,這場你死我活的比試纔算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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