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震珩遇刺以后，整個皇城都以捉拿盜賊的名義戒嚴，平日街上走的百姓都了許多，今日出宮也不宜過于張揚，司念羽只安排了一輛兩乘的馬車，載著魏尋煙和趙玉凝，思索了一會兒，讓蘇問春一起坐進馬車，后面則跟著三輛單乘的馬車載著幾個宮婢，前后各四名侍衛護著。

　“怎麼還讓上來了？”

　看見蘇問春上馬車，趙玉凝立刻沉了臉出不喜，平日司念羽和魏尋煙都寵，馬車上沒了外人，趙玉凝自然不必給蘇問春留什麼面。

　司念羽抬眼不大認同的看著：“蘇姑娘是蘇郡守獨，又是從遠烽郡戰火中回來的，手想必不差，這幾日京中不安寧，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蘇姑娘在這里也可應對一二，總比我們自陣腳比較好。”

　這話說著像是在夸蘇問春，仔細一品卻是到了要關頭，讓蘇問春頂在前面送死。

　趙玉凝聽不出來，還是不滿，小聲嘟囔：“都廢了一只手了，還能有什麼能耐？”

　蘇問春和趙玉凝只相差一歲，子卻沉穩許多，并不想在這兒和起口舌之爭，只垂眸安靜聽著不搭話，趙玉凝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那氣還沒消，魏尋煙看出來了，連忙開口：“凝兒，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該趕走了，別讓衛夫人久等。”

　魏尋煙發了話，趙玉凝多要給點面子，不不愿的住了，馬車晃晃悠悠的朝前走去。

　走到半路，一陣煎餅香味襲來，也不知道加了什麼料，勾得人饞，但都是食，司念羽和魏尋煙都瞧不上，趙玉凝眼睛一亮，不客氣的踢了踢蘇問春：“喂，下車問問外面在賣什麼，本公主想吃。”

　這里正鬧市，兩乘的馬車本就占了很寬的道，這會兒停下，不說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擋道是肯定的。

　“凝兒！”

　司念羽忍不住呵斥，趙玉凝卻不依不饒，看著蘇問春道：“馬車停在這里肯定會擋別人的道，不能那些愚民說是我們皇家的人仗勢欺人，你不是手很好嗎，現在下車，買完吃的自己追上來吧。”

　這意思，是讓蘇問春跟著馬車跑，當朝五公主刁難人的手段倒是真不。

　蘇問春沒有回答，微微低垂著腦袋，這里三個主子，沒有說話的份。

　魏尋煙雖然不大喜歡蘇問春，卻也不好因為蘇問春和趙玉凝抬杠，只眼觀鼻鼻觀心看著司念羽。

　馬車里很是昏暗，看不大清楚司念羽的神，只是片刻后聽見輕輕笑了一聲：“凝兒行事向來如此，蘇姑娘莫要放在心上，買完吃的你不必追馬車，京里人都知道衛家在哪兒，你慢慢過來便是。”

　不用追馬車，但還是要讓蘇問春下車去買吃的，這是……想支走吧？

　蘇問春暗暗思索，司念羽抬手給了幾粒銀豆子給。

　“是。”

　蘇問春接過，掀開車簾下了馬車，環顧四周，在不遠看見一個煎餅鋪子，因為味道太香，已經排起了長隊。

　趙玉凝沒急著走，掀開車窗簾一條看著蘇問春，生怕蘇問春倒行逆施，蘇問春走到隊伍最后面排著，后很快又跟上來幾個人排隊，馬車這才晃悠悠的朝前駛去。

　蘇問春仔細看了看，現在所的位置正是城中最繁華的地段，隔著兩條街就是京都最大的風月場所攬月閣。

　初雪之后出了太，這會兒很明，周圍人聲鼎沸，蘇問春腦海里卻不自覺浮現出登高節那夜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驚險畫面。

　那些殺手的武功很高強，蘇問春記得自己當時從那條窄巷穿過去，另一邊也是繁華的集市，那些殺手是偽裝普通的商販埋伏在那里的。

　那夜是被徐放帶著走進窄巷的，但后面有殺手追過來，若不是蘇時寒給了特制的護腕，本撐不到窄巷那頭去，如果那夜沒有走到巷子那頭，那些殺手會上哪兒去？

　蘇問春指尖了一下，覺有什麼重要的事被抓住了一個線頭，肩膀突然一重，偏頭，一張蒼白邪的臉放大在眼前，近乎本能的，蘇問春屈手用手肘頂了那人一下。

　那人被頂得后退幾步，被趕來的小廝扶住，等他站穩，那小廝立刻指著蘇問春厲喝：“大膽！你知不知道我家爺是……”

　“周爺。”

　蘇問春淡淡開口，截了小廝想說的話，周澤修捂著口咳嗽兩聲，復又行為十足的：“姑娘認得我？”

　“如雷貫耳。”

　只是這貫耳的，并不是什麼好名聲，而是聲名狼藉。

　蘇問春并不掩飾自己的防備和敵意，周澤修卻全然當做沒有看見，一邊角上揚，做出自以為最帥氣倜儻的表：“趕巧，我也認得姑娘，姑娘是……”周澤修湊近蘇問春，幾乎著的耳廓低語：“那夜在大理寺門外，我與姑娘有一面之緣。”

　那夜蘇問春是拿著皇后的令牌去大理寺的，用披風遮了大半張臉，又是晚上，沒想到周澤修還能認出來。

　蘇問春有些詫異，周澤修笑得更歡，更得意了兩分：“了本眼的姑娘，本總是能記得的。”

　的韌勁兒，的不屈潑辣，像貓尾一樣在他心底撓著，他怎麼可能忘得了？

　蘇問春現在雖還不曉人事，但也看得出周澤修這眼神意味著什麼，也不和他廢話，態度高傲道：“周爺既然知道我是誰的人，就該離我遠點。”

　周澤修沒有朝為，頂多只能算個閑散的世家子弟，蘇問春不信他有這麼大的膽子去問皇后要人。

　“可本對姑娘一見傾心，難自，每時每刻都在想著與姑娘春風一度，該如何是好？”

　周澤修啞著聲說，自以為這話說出來有多人心弦，實則孟浪猥瑣至極，令人心生厭惡。

　蘇問春本就對他印象極差，略微思索片刻，一把抓住他想攬著自己的左手，臉上泛起冷笑：“周爺既然不知道謹言慎行，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