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歡出現的時機太巧合,很多人心底都有疑慮,但冊封典禮籌備得那麼急切,誰也沒有時間和力去驗證到底是不是真的郡主。
在楚漣漪說出那句話以后,馬車陷死寂,衛恒一開始想質問蘇時寒為什麼不一早提出這件事,但轉念一想又很能理解蘇時寒的做法。
林語歡是不是真的郡主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時趙震珩需要是珠郡主,趙瑾晟也認這個兒,如果當時蘇時寒讓著母子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和林語歡對峙,趙瑾晟卻一口咬死林語歡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那對母子說不定當場就會被拖下去砍頭。
這個世道,本來就是眾口鑠金,站在權力巔峰的人,能夠指鹿為馬的世道。
“那個年死里逃生,沒有回鄉,而是又混進了城中,不過他沒來找我,我懷疑他躲在什麼地方,圖給他娘報仇,他最后一次出現是半個多月前,到這家藥店來抓了兩副治外傷的藥。”
蘇時寒把自己目前掌握的況都說出來,從這些線索來看,那個年應該有不弱的手,也極會藏自己,廷尉府的守衛不是很嚴,他如果要找蘇時寒是很容易的事,但他一直沒有出現,說明他準備報仇的目標,并不包括蘇時寒。
如果林語歡真的是他認識的人,那麼堵殺他們母子的人,基本可以確定是因為林語歡去的,那年要報仇自然要找林語歡。
但深宮高墻,他怎麼進?又怎麼接近當朝郡主?
衛恒覺得這年簡直瘋了,楚漣漪卻握拳拍了下掌:“不畏艱險,為母報仇,這小子真是好樣的!”
“娘!”衛恒無奈扶額,楚漣漪抬手揪住他的耳朵:“怎麼?老娘說得難道不對?若是為娘被人害死了,你難道忍氣吞聲就這麼算了?”
“自然不會!”
衛恒斬釘截鐵的回答,對楚漣漪這種百無忌的自我代很是頭疼。
“算你有良心!”楚漣漪嘀咕了一句松開衛恒,蘇時寒開口把話題拉回來:“我想找他,只是不希他干出什麼傻事白白送死,不過現在找不到他,是死是活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下午我們去哪兒?”
“回去以后我先給你看一樣東西,然后決定我們要做什麼。”
衛恒語氣凝重,馬車很快駛回衛家,知道他們有正事要談,楚漣漪抱著藥去了后院,衛恒把蘇時寒帶到書房,拿出一份簿子遞給蘇時寒,打開一看,上面麻麻做滿了標記,正是蘇問春之前給他那本升遷簿。
“這是蘇姑娘之前出宮給我的,你先看看。”
蘇問春的筆跡蘇時寒很悉,的標記習慣他也很清楚,一眼就掃到重點,在看見那麼多武都被貶黜流放到西陵以后,眉頭攏小山,終于明白從大理寺出來,衛恒為什麼會說懷疑有人圖宮。
“宮需要囤兵囤糧,京都到人多眼雜,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囤兵本不可能,至皇城一定會有應,若是沒有明確的方向,我并不建議像無頭蒼蠅一樣到找。”
蘇時寒把簿子放下,修潤如竹的指尖輕輕在上面點著。
他遇到什麼難題的時候,總喜歡做這個小作,明明作很微小,衛恒的心卻因為他這個舉一點點沉下去。
手足相殘爭奪皇位這種事,在昭陵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了,所以這些年發生在眼皮子底下、很容易被聯系起來的事都被忽略過去,到了這種關頭,若要一個個排查,難度實在太大。
而且一些階低微的人還能查,若是階高一點的已經暗中選擇了站隊,以衛恒和蘇時寒現在的份,本查不了。
“謹舟可有什麼辦法?”
衛恒雖然年紀比蘇時寒大不,但衛家和葉明昭教導他的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恥下問,所以在這種關乎家國安危的關頭,他完全能放下衛家獨子的段,心平氣和的向蘇時寒討教。
“衛大人覺得背后籌謀之人,會是什麼份?”
“幾位皇子?”
衛恒說得艱難,這些時日他也想了很多,作為朝臣,他最不愿意看見的就是皇室部互相殘殺,為了一己之,牽連天下百姓,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不,除了皇子,還有司家和昭西王。”
蘇時寒補充,衛恒的眼睛猛地瞪大,這兩方勢力,他是完全沒有想過的,司家富可敵國這是不可否認的,但昭西王已年逾半百,說句不好聽的,他半截子都埋進黃土了,這個時候就算奪位功,又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多久?
衛恒不信,還沒來得及反駁,又聽見蘇時寒說:“如今局勢未明,所有人手上都握著底牌,先手的絕對是有異心的,但沒手的也不一定干凈,衛大人現在要如何做,得看你如何選。”
“什麼意思?”
衛恒心頭一,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著蘇時寒,或許真的是當局者迷,他自在京中長大,對朝中局勢日日都有聽聞,卻遠不如蘇時寒看得清楚。
蘇時寒指尖停頓,輕輕在那本簿子上,角上揚,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意思就是,衛大人是要堅定不移的站太子殿下,不管太子殿下最終會不會被司家拋棄,都無所畏懼?還是要明哲保,選贏面最大的一方站隊,為新帝倚重的謀臣?”
“蘇時寒,你大膽!”
衛恒拂袖厲喝,沒想到蘇時寒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這哪里是在商討解決辦法?他分明是在策反!
衛恒怒不可遏,拂袖的瞬間卷起一狂肆暴怒的風,讓蘇時寒的墨發隨之晃了晃,然而他臉上的神卻紋未:“所以呢,衛大人覺得我哪一點說得不對?司家當真會一直與皇家同進退共存亡嗎?”
“太子殿下也是司家的脈!”
衛恒咬著牙強調,像被到絕境的困,著氣要出獠牙,蘇時寒掀眸,平日的溫和淡然被薄涼的森寒的冷意取代:“皇長孫殿下難道就不是司家的脈了嗎?他如今比太子殿下可好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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