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寒說完掀開車簾出去，王鐘青被他那句輕飄飄的回答震得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正要追問，忽見蘇時寒渾氣勢一變，凜冽肅殺的看向馬車車后方的一個地方。

　“怎麼了？”

　王鐘青本能的低聲音，剛剛顧著跟蘇時寒說話了，手里的煎餅還有大半沒有吃，已經完全冷掉。

　“沒什麼，那邊有個乞丐，這麼冷的天還穿著破破爛爛的服，有些可憐。”

　乞丐？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看見乞丐都要可憐一下的大善人了？

　王鐘青狐疑，拿著剩下的煎餅下了馬車，扭頭果然看見不遠的路邊蹲著個小乞丐，那乞丐面前放著一只破破爛爛的碗，也不知道那碗多長時間沒洗了，臟得看不出本來。

　卯時已經過去大半，蘇時寒下了馬車就自行朝宮門口走去，王鐘青猶豫了一會兒，拿著剩下的煎餅走到那小乞丐面前，試探著問：“不？”

　這餅他吃過了，拿這個行好其實有點侮辱人的覺，若是平日王鐘青自己不僅絕對不會這樣做，還會大罵這樣做的人是假仁假義的無恥小人，但蘇時寒剛剛的態度讓他覺得很是奇怪，便用這種方式試探一番。

　那小乞丐一開始也是驚愕，沒想到王鐘青沒直接給賞銀，反而拿自己吃過的餅來施舍，驚愕之后乞丐眼里飛快的閃過惱怒，不過眨眼間又變卑微討好，寵若驚的接過王鐘青手里的餅，當著他的面三兩口塞進里狼吞虎咽。

　“慢點吃，別噎著。”

　說著話，王鐘青抬手想幫他拍拍背，手腕卻被啪的一聲打開。

　那小乞丐作快，力道也不輕，王鐘青覺自己的整條手臂都麻了。

　這乞丐看形也不過十三四的樣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道？而且他也沒有什麼惡意。

　王鐘青疑，發現這乞丐的服雖然穿得破爛，上還有難聞的泔水味道，但腳上的鞋子完好無損，鞋底還是非常厚實輕便的千層底，這麼冷的天，他在外面凍著，上竟然沒有一點凍傷的痕跡，子破爛的地方出來的還可見結實的紋路。

　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乞丐不是應該骨瘦如柴嗎？他上怎麼會有這麼實的。

　不過幾個瞬間，王鐘青已經發現這乞丐上好幾疑點，他面上保持著平靜，心里把蘇時寒罵了無數遍。

　這臭小子，明知這人有問題，還裝神弄鬼引他過來探虛實！

　“慢慢吃，不夠自己再去買點。”

　王鐘青收回手，從錢袋里拿了一錠碎銀遞給那乞丐，那乞丐驚疑不定的看了王鐘青兩眼，確定他沒有其他意思，艱難的咽下里的東西，這才千恩萬謝的收了銀子。

　“年輕人，四肢健全可以好好找個活干，別想靠這種法子混吃等死。”王鐘青語重心長的勸說，乞丐蹲在地上沒有接話，王鐘青嘆了口氣，似乎對他這樣子無可奈何，背著手轉往宮門口走。

　等他走遠，那乞丐的溜走，而王鐘青到了宮門口，手去腰牌卻是大驚失：“糟了！”

　“大人，怎麼了？”

　他階低，守宮門的林軍不出他的名字，不過王鐘青也沒在意這些，抓著那護衛的手指著剛剛那個乞丐蹲的地方控訴：“剛剛那個乞丐，他了我的腰牌！”但那里空的哪里還有什麼乞丐？

　百晉封位以后都會有一塊務府特制的腰牌，以證明自己的份，出宮門也需要腰牌為證，腰牌丟失這事可大可小，但如今時局張，這腰牌丟了事就小不了，那護衛一聽，立刻帶著兩個人在附近搜索查看。

　王鐘青也不急著進宮上朝了，就勢爬上蘇時寒的馬車讓徐林駕車跟上去，左右他任的是閑職，就算請十天半月的病假不去上朝也不會有人發現。

　時辰尚早，宮門口發生的這點小曲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百陸陸續續的宮，和往常一樣到議政殿議事。

　趙震珩雖然已經清醒，但還不能親自上朝理政務，依然由趙琛暫理朝政。

　趙琛還沒繼位，不能坐那把龍椅，只讓人在議政殿最前面的臺階前面加了一把椅子讓趙琛坐。

　省了跪拜之禮，百到齊以后只俯首行了禮便開始議政。

　最先站出來的是李燃，最近巡夜司沒出什麼大事，只前些時日和蘇時寒一起聯手，抓了十來個在登高節夜市鬧事的殺手，另外還有一樁殺人案，死的是大理寺卿周常安府上的小廝，而嫌疑人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

　最近大理寺的要案很多，這兩個案子便一直由巡夜司和京兆尹一起審查，案子已經過去快一個月，就算沒有結案，李燃也要站出來匯報案子進度。

　“啟稟太子殿下，巡夜司和京兆尹一起審查的登高節夜市兇殺案那些兇手都是專門訓練出來的死士，一個個的骨頭很，一直不肯供出幕后真兇，經過多日的調查，下沒有發現更多有價值的線索，不過那天他們選擇在京都最大的煙花之地攬月閣手，下私以為這絕不是偶然，因為在下的調查中，那天城中死傷的無辜百姓很多，但攬月閣并無一人傷亡！”

　那些兇手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但在那麼混的況下，為什麼攬月閣沒有一人傷亡？難道那些殺手也知道憐香惜玉，看閣里的姑娘好看就饒們一命？

　“另外，巡夜司還有一樁命案，死者是周大人府上的兩個小廝，而嫌疑人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經過查證，這個小丫頭是攬月閣的丫鬟，曾出周大人的府邸和廷尉府。”

　李燃這話說得很容易惹人遐想，那小丫頭明明只有十二歲，還不到攬月閣掛牌接客的年紀，又不是出名的頭牌，怎麼能出朝中兩位重臣的府邸？

　眾人暗暗思索著，又聽見李燃說：“這兩件案子看似毫無關聯，但都與攬月閣有關，下覺得，這個攬月閣恐怕并不像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也許不僅僅是讓人沉醉的人鄉，還有可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活人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