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錦將信紙抖落一下,放在燭火上,火焰瞬間蔓延而上,松開手,信紙瞬間就燃燒殆盡:“不怕,如今他并沒有將領可用,不過他這麼做,就是在向我們宣戰,我們也不能退。”
宋書綺一想也是,微微頷首:“那你有什麼打算?”
“回京。”上錦沖微微一笑:“怕嗎?”
“不怕。”宋書綺搖搖頭,也回以笑容:“我還有些期待回去之后的場景,我很想看看右相一敗涂地的模樣。”
上錦笑道:“好。”
他既然有了決定,就決定立刻整理兵馬,不過兩日便收拾妥當,大批人馬踏上回京的路。
離開了月明國,就是林江地界,大軍行進緩慢,上錦倒也不著急,一路上還能看看風景。
走進林江地界,眾人暫時休息,上進扶著宋書綺下了馬車:“我帶你到走走,一直在車上坐著,子只怕也不了。”
“我還好。”宋書綺深吸了一口氣,聞了聞清新的空氣味道:“也不覺得累,就是在車上怪無聊的。”
上錦低笑一聲:“暫且忍忍,等到了京城,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委屈你了。”
“怎麼這樣說?”宋書綺不解。
上錦嘆了一聲:“你已經懷有孕,卻還是和我一起來到邊關,這里哪是養胎的地方,這豈不是委屈你了?”
宋書綺卻不這樣想,莞爾一笑:“你莫要這麼說,你是我的夫君,我跟著你才是理所當然,若是留在京城,我心中不安,對孩子才是不好。”
上錦知道這是娘子在安自己,不心中一暖:“我明白了,倒是我沒有娘子想的通了。”
“傻。”宋書綺眼中含笑。
夫妻倆有說有笑,正是溫馨的時候,就見聽風離老遠走了過來,低聲道:“將軍,有人想要見你。”
“誰?”
聽風看了一眼宋書綺,言又止。
“快說。”上錦瞪了他一眼,他這麼一弄,還以為自己有什麼事瞞著娘子,他板著臉道:“你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聽風沉默了一下,道:“是個子,自稱為兒,說是認識將軍,想要見您一面。”
宋書綺一愣:“是?”
上錦也是挑眉,無相死后,的確是沒有藏之所了,可也沒想到這個子如此大膽。
竟然找上門來了。
宋書綺倒是想看看這個兒想做什麼,便道:“讓過來吧,我想見見。”
上錦沒什麼興趣,可娘子發話了,他自然就得遵從,瞪了一眼沒有的聽風:“還不快去!”
“是。”
聽風轉離開,片刻后帶著一個姑娘過來,可不正是兒,上的服臟兮兮的,臉上也滿是臟污,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夫妻倆都沒有說話,兒便撲通一聲跪下,姿態擺的極低:“我知道錯了,請你們原諒我吧。”
上錦冷笑:“你知道錯了我們就必須原諒你?還有,你說錯了一句話,這不是原諒與否的問題,而是能否寬恕,你可是個叛徒。”
兒聽了這一番話,臉都白了,渾抖,語帶哽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才做了這種事,請你們原諒我吧。”
宋書綺拍了拍上錦的胳膊,他便不再說話,看了一眼兒,問道:“你這是沒地方可去了?”
“是,求求你們收留我吧。”見語氣溫和,兒以為還有轉機,便抬頭淚眼漣漪地看:“我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好了,我愿意伺候你們,洗做飯我都會的。”
這話卻被碧痕聽到,當即不樂意了:“你說的這些活我都會做,而且我一個人就行了,為什麼要多一個你?”
轉頭看向宋書綺,撅了撅:“小姐,您不要答應,有奴婢就夠了呀,您還要干嘛?白吃白住,還是個叛徒。”
都聽宮裳柳說了,對這個兒還沒見面就十分厭煩,見了面更是對厭惡至極。
這丫頭是吃味了,宋書綺笑著瞥了一眼:“知道你厲害了,放心吧,不會有人替代你的。”
碧痕嘿嘿一笑:“謝謝小姐。”掐著腰,自上而下地瞪著兒,“你聽到了,小姐說了,有我就夠了,你不能留下來,趕走吧。”
兒只好將目看向上錦,他卻是一個眼神都沒給,冷冷道:“趕離開,否則我就派人送你走了。”
“將軍……”兒吶吶道。
“來人!”
見他毫不猶豫就要喚人,兒忙道:“不要,我走,我走就是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會糾纏的,我這就離開。”
站起,有些踉蹌地奔來路去了。
這不過是個小曲,眾人并未將放在心上,大軍一路前行,走了五日左右,終于到了京城外,這時大家都有些累了,上錦便讓大家休息,在京城百里外駐扎。
宋書綺正在喝茶,就見碧痕怒氣沖沖地跑回來,頓時覺得稀奇:“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小姐,那個兒還跟著我們!”碧痕方才出去想著采些花回來,給小姐擺在營帳之中,可剛一出去就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個沒臉沒皮的兒!
“一直跟著我們?”宋書綺問。
“可不是嘛。”碧痕氣哼哼道:“我還以為早就走了呢,誰知道居然一直都在,真是煩人。”
瞧氣的險些頭頂冒煙,宋書綺莞爾一笑:“這有什麼好氣的,路又不是我們家的,人家要走,我們又不能攔著,那未免太霸道了。”
碧痕撇撇:“奴婢就是不喜歡。”
宋書綺笑著搖頭,但是很見這丫頭如此討厭一個人,不過眼下也沒有心思去想兒,還有更重要的事,也不知道相公那邊怎麼樣了。
上錦派人進城打聽,得知京城之中因皇帝駕崩,如今分為四方勢力。
分別為一直不顯山不水的左相,還有執掌兵部的兵部尚書,其次為皇帝的弟弟老侯爺,雖然沒有實權,可是他份尊崇,又握有先皇的金戩,最后就是如今大權在握的右相。
上錦派人送信過去,希聯合其他三方清君側,將逆賊右相擒住。其他三方非常痛快就同意了,并且派了使者過來與他商討擒右相之事。
四方達共識,先是昭告天下,右相謀反,并且害死了皇帝,而后趁百姓們震驚之時,上錦帶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打京城!
皇宮之中。
右相聽到手下來報,然大怒,將桌上的奏折盡數掃落在地,額角的青筋暴起:“去上傲過來。”
報信的人吶吶不敢言,聞言立刻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片刻后,上傲來了,俯拱手:“父親。”
右相臉沉:“你應該知道了吧。”
“知道。”上傲微微頷首,垂下眸子,心里清楚右相他來所為何事,索一擺,單膝跪地:“父親,請讓我帶兵攻打上錦。”
右相并沒有立刻答應,反而瞇了瞇眼:“你不怕世人說你目無親人?”
上傲沉聲道:“不怕,只要能讓您登上那個位置,就算千夫所指,我也絕不會懼怕半分。”
“好。”右相非常滿意他的態度,一握拳道:“那我就派你去,調朝中所有兵馬,全力應戰。”
“是。”
上傲口中答應,說的亦是豪邁,但其實他心里是沒有底的,因為他知道,上錦帶著那麼多兵馬,而朝中本沒有多士兵。
這一戰……他必輸無疑。
即便知道,這還得著頭皮上,否則右相就會懷疑他的忠誠,他走到了這一步,決不能功虧一簣。
上傲帶兵出征,與上錦的大軍對上不過一個回合,險些被他手中的長槍挑下馬匹,只得狼狽后退,最后退回至城中。
上錦首戰告捷,將士們士氣大增,對接下來的戰事更加有信心了。
是夜。
眾人開著慶功宴,再度有人來報,說軍營門口昏倒了一個姑娘。
宮裳柳微微皺眉:“不會是吧?”
宋書綺心中也心有猜測,可這是軍營,到底不好讓一個姑娘躺在軍營門口,便道:“將帶進來,帶到室。”
隨后又讓宮裳柳陪去看看。
兩人回到室,就看到昏倒在地上的兒,宮裳柳一點都不意外,沒好氣道:“果然是,還真是沒臉沒皮,糾纏不休。”
上前用腳尖踢了踢兒。
兒眉心微蹙,緩緩轉醒,看清眼前的人,立刻跪在地上:“求求你們了,讓我留下來吧,我實在無可去,”
宮裳柳冷笑連連:“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明知道自己多討人嫌,還沒皮沒臉地纏上來。”
兒只是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就那麼可憐地看著宋書綺,弱弱地樣子,仿佛一旦拒絕,就會暈過去。
宋書綺定定地看了半晌,忽然說道:“既然你這麼想留下來,那我就全你吧,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太過冷。”
“多謝夫人。”兒連忙道謝。
“書綺?”宮裳柳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正要質問,就見宋書綺給了自己一個眼神,只好將到了邊的話咽回去。
“碧痕,你讓人帶下去收拾一下。”宋書綺轉頭吩咐,待碧痕領著兒下去,這才轉頭看向宮裳柳。
哼了一聲:“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原因,我可就要生氣了,你明明知道不懷好意,還收留,這豈不是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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