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早有預料不會輕易答應，面不改道：“主母言重了，彤兒也是你的兒，由你來給安排婚事再好不過了。”

　盡管說了一堆，上明珠卻還是搖搖頭：“不妥。”

　“咱們宋家就兩個姑娘，大姑娘都已經有了歸宿，可彤兒還沒有，若是傳出去，只怕也要惹人閑話。”于氏意有所指地說。

　這話有些威脅的意思。

　可惜上明珠并不在意，淡淡一笑：“此言差矣，若是我手了，才會惹人嫌話，綺兒是沒有母親，記在我名下，我依然可以做主，可彤兒卻是不同。”

　這態度已經十分明了，于氏有些氣不識好歹，可卻不能表現出來，強扯出一抹笑容：“主母說的也是。”

　上明珠欣點頭：“你能明白就好了，我并非不愿意為彤兒打算，實在是不合適。”

　“主母說的這般清楚，妾若還不明白，豈不是太過愚昧。”于氏微微垂眸，藏住眼底的怒意。

　上明珠低咳一聲，面上出一疲憊。

　“主母好好休息，妾就不打擾了。”于氏無心再待下去，起告辭，轉后面冷了下來。

　離開院子之后，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的臉浮現出一抹笑容，低聲道：“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

　后的婢聽得心一驚，低垂著頭不敢出聲。

　回到屋里，于氏坐在床邊，心里仍然氣憤，略一沉，喚來下人道：“你去請老爺過來，就說我肚子不舒服。”

　“是。”下人應聲而去。

　宋正生正忙著布置府中，忙的團團轉，便聽了下人的回稟，只好暫時放下手頭的事，去看于氏。

　一進屋便道：“你怎麼樣了？”

　于氏早已經準備好了，靠在床頭，上搭著毯子，目盈盈：“老爺來了。”

　“下人說你肚子不舒服？”宋正生仔細打量，發現臉很好，看起來并不像了胎氣。

　“老爺莫要擔心。”于氏聲道：“妾已經沒事了。”

　宋正生面上浮現怒意：“你讓下人將我來，卻并無大礙，你可知道我這幾日有多忙？”

　他臉發青，既是疲憊亦是憤怒。

　于氏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拉住他的袖子：“老爺，方才妾腹中絞痛，了大夫過來，想到老爺在乎這個孩子，便讓人去喚你。”

　宋正生臉緩和些許：“那大夫怎麼說？”

　“大夫給開了安胎藥，又說沒什麼大礙，妾就讓他走了。”于氏心中松了口氣，面上笑得更加溫。

　宋正生微微頷首：“沒事就好。”

　“撲通”一聲。

　旁邊站著的婢跪了下來：“夫人，你還要瞞著老爺嗎？”

　不要再說了，于氏微微蹙眉：“紅，你出去吧。”

　“夫人！”紅咬著，一臉不甘心：“你不要瞞下去了，這樣對你的子也不好。”

　于氏有些急道：“紅！”

　“到底怎麼了？”宋正生聽的一頭霧水，按住了于氏的手：“你莫要說話，紅，你說。”

　“夫人，請恕罪。”紅磕了個頭，看向宋正生：“老爺，方才大夫說了，夫人這是郁結在心。”

　宋正生問道：“因何郁結？”

　紅道：“大小姐馬上就要親了，夫人為大小姐高興，可也整日擔心二小姐還沒有個歸宿。”

　宋正生嘆了口氣：“此事急不來。”

　“夫人也這麼說。”紅接話道：“只心里還是難免擔心，日夜思慮，子便不住了。”

　宋正生握住于氏的手，皺著眉頭道：“你如今懷有孕，就該好好養著，莫要胡思想。”

　于氏哀婉地道：“妾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為人父母，難免記掛彤兒的終大事。”

　“且放寬心。”宋正生安道：“我會記在心上的。”

　“多謝老爺。”于氏轉頭看著會跪在地上的紅：“快起來吧，不要跪著了。”

　紅連忙站了起來：“謝夫人。”

　宋正生道：“你做的不錯，以后也要這般，可不能讓夫人由著子來。”

　“奴婢曉得。”

　于氏有些言又止：“老爺……”

　“怎麼了？”宋正生忙問：“有什麼話就說，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于氏搖搖頭，面哀婉：“妾知道如今不該說這事，可若是沒有一個結果，妾心中難安。”

　宋正生沉道：“你是說彤兒的婚事？”

　于氏目期盼地看著他：“老爺，不若你與主母商量一下，若是主母肯手，定能給彤兒好婚事。”

　這麼一說，宋正生倒是想起上傲了，比之上錦也毫不差，心中有些意，又有些猶豫：“可的子……”

　“只是商量而已。”于氏微微垂眸，聲說道：“妾想應該不會有事。”

　宋正生覺得有道理，又見一臉憔悴，便有些心疼，終是妥協了：“也罷，那我就和商量一番。”

　“多謝老爺。”于氏作勢就要起。

　“你莫要，趕躺下吧。”宋正生連忙攔住，給掖了掖被子：“一會兒我就去和說說此事。”

　于氏便不了：“都聽老爺的。”

　宋正生又陪了一會兒，便起離開了，當晚也的確如所愿去了主母院子，進去后就一直沒有出來。

　于氏也不知況如何，心中有些煩躁。

　站在后給錘著肩背的紅道：“夫人莫急，奴婢已經派人去打探了，應當快回來了。”

　于氏隨意地點點頭，只能耐心等著，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去打探的下人回來了。

　“怎麼樣？”于氏忙問道。

　下人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夫人……”

　這副言又止的樣子，于氏心中越發不安：“你快說，老爺和上明珠到底是怎麼談的？”

　下人撲通一聲跪下：“回夫人，小的不敢說。”

　霎時間，于氏的心就跌了谷底，如此，反而冷靜下來：“你盡管實話實說，我不會怪你。”

　下人一咬牙道：“回夫人，小的去探聽時，聽到老爺和主母商量二小姐的婚事，老爺的確提到了大表公子，可是……”

　“可是什麼？”于氏瞇了瞇眼睛。

　“可是……主母拒絕了。”下人看了一眼，分明于氏的臉平靜，可他心底莫名打怵。

　于氏平靜道：“繼續。”

　下人閉了閉眼，道：“主母還說柳侍郎人品才學都不錯，想把二小姐嫁過去。”

　“柳侍郎？”于氏自打來了京城，因懷有孕也沒怎麼出門，更別說應酬，對京中人士均是一知半解，不怎麼悉。

　對這個柳侍郎亦是一無所知。

　那下人咽了咽口水，道：“柳侍郎家中有妻，還有兩歲兒……”

　于氏怔了一下，開口時，有些不敢置信：“想要彤兒嫁過去做妾？”

　下人低著頭不敢說話。

　“啪！”于氏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真是心思歹毒，的兒嫁過去做妻，我的兒就要做妾！”

　難道們母，這輩子活該在這對母底下抬不起頭不？

　屋中下人均是跪下，誰都不敢出聲。

　于氏怒不可遏，抬袖將茶杯拂到地上，摔了個碎，咬牙道：“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

　臨死還不愿意做點好事，也不怕到了間投個畜牲道，到底還有理智，心中使勁咒罵著，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心中恨急時竟生了歹意，若不愿意活，送一程也無不可。

　就在這時，外頭響起吵鬧聲。

　“娘，娘你要給我做主啊！”宋書彤抹著眼淚跑進來，一邊喊道：“哥哥偏心，他欺負人！”

　于氏被哭得頭昏腦脹，了額角，打起神問：“發生什麼事了？”

　“娘，哥哥太過分了！”宋書彤也不說什麼事，只是一味的指責，滿臉憤然，仿佛了天大的委屈。

　于氏耐著子問：“到底是什麼事？”

　宋書彤坐到旁，一臉委屈：“方才我去哥哥那里，看到哥哥那有好多首飾，我相中了一個珠花，可是他不給我。”

　“為何不給你？”于氏問了一句。

　說到這個，宋書彤更加生氣了：“哥哥說那是給宋書綺的嫁妝，不能給我，娘，你說他是不是偏心！”

　原本也沒多想要，可聽了這話就非要不可了，奈何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宋書豪就是不肯松口。

　于氏微微蹙眉：“不過是一個珠花，你若實在喜歡，下回讓你哥哥送你一個更好的。”

　“我不嘛。”宋書彤十分固執：“我就要那個，我就要那個珠花，旁的什麼我都不要。”

　“彤兒！”于氏加重了語氣。

　“我就不要別的。”宋書彤鐵了心要和宋書綺搶，卻沒有注意到于氏的臉越來越難看。

　還在絮絮叨叨：“娘，你去幫我要來，不能便宜了那個賤人，哥哥的東西不就是我的，憑什麼不給我？娘，你幫我要，你幫我要！”

　這反反復復就像念經一般，聽的于氏一個頭兩個大，心中本就有氣，又見這副上不得臺面，小家子氣的模樣，臉越發冰冷。

　宋書彤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定睛一看，頓時被的臉嚇到了，吶吶道：“娘。”

　于氏沉著臉道：“彤兒，你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之前我是怎麼教你的？不過一個下午，你就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