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雖然貴人宰相,不過在朱元璋心裡未必舉足輕重,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歷史對朱元璋的評價褒貶不一,很大一部分是和他屠殺開國元勳有關。”越千玲若有所思的說。
我想了想越千玲的話,刻在石壁上的文字,雖然都藏着九宮格正確的數字,但不難看出,每一句文字或多或都是朱元璋一生所發生的大事。
如同越千玲說的那樣,胡惟庸雖然是百之首,但論功績並不顯赫,可以說在朱元璋心裡真算不上什麼,爲什麼會在文字裡單獨提起這事。
我慢慢擡起頭意味深長的問。
“朱元璋胡惟庸是哪一年?”
“洪武六年!從胡惟庸案以後,朱元璋就開始了對明朝的肅清。”越千玲回答。
“洪武六年……六年,是六!”我恍然大悟的說。“朱元璋留下的這句話真正的意思不是殺一個胡惟庸,而是在他心裡,大明從洪武六年開始進一個新紀元。”
結果和我推測的一樣,踩到六的方格里安然無恙,我暗暗鬆了口氣,還剩下最後兩句,距離對面的石門越來越近。
奈何罪己惹天仇。
“罪己,在古代罪己是引咎自責的意思,而朱元璋是帝王,他下罪己也應該是罪己詔纔對。”我很意外的說。
“問題是……如果我沒記錯,明史裡朱元璋並沒有下過罪己詔啊?”秋諾搖着頭說。
“而且後一句惹天仇,從朱元璋在乎傳國玉璽的程度就不難看出,他相信皇權天授是深固的,惹天仇,到底是什麼在他心裡,老天和他過不去?”我大爲不解的說。
“按理說,朱元璋從一個乞丐到帝王,一生順順利利,似乎老天爺對他不錯啊,他還有什麼好抱怨的?”蕭連山不屑一顧的說。“他能得到的一切都得到了,還有啥不知足的地方?”
“對啊……連山這話還提醒了我,朱元璋這一生有什麼地方不知足,可以讓他肆無忌憚的抱怨上天的?”我皺着眉頭喃喃自語。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真不好說了,一個人活一輩子多多都有不如意的地方,朱元璋就算是帝王也不能什麼都心想事吧,誰知道他糾結什麼事?”顧安琪抱怨的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在他手裡,一般的事朱元璋又怎麼會斤斤計較,一定是一件讓他無能爲力,也不能憑自己的權利解決的事。”秋諾若有所思的說。
一個帝王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事呢?我忽然想到了武則天,那個靠時間打敗一切的人,我眼睛一亮大聲說。
“是時間!朱元璋唯一不能掌控的是時間,惹天仇,他是認爲老天留給自己的時間太短,英雄遲暮……他想千秋萬代,呵呵。”
“就算他嫌自己時間不多,可又和罪己詔有什麼關係?”顧安琪問。
“英雄遲暮……說明朱元璋認爲自己時日無多,這個時候下的罪己詔……。”越千玲猛然擡起頭興的說。“不是罪己詔,是詔!”
秋諾一聽恍然大悟,連忙問。
“你還記得朱元璋詔的容嗎?”
“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憂危積心,日勤不怠,務有益於民。奈起自寒微,無古人之博知,好善惡惡,不及遠矣。今得萬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孫允炆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宜登大位,外文武臣僚同心輔政,以安吾民。喪祭儀,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臨三日,皆釋服,毋妨嫁娶。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從事。”越千玲一字不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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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下一個數字就藏在詔裡,可是什麼意思呢?”顧安琪詫異的說。
我口裡一直反覆念着文字,慢慢搖着頭說。
“惹天仇……不是詔裡的容,是時間,是朱元璋立詔的時間!”
“朱元璋立詔的時間是洪武三十一年。”越千玲想了想忽然大聲說。“是七,這個數字是七,朱元璋洪武三十一年整好七十歲!”
蕭連山率先小心翼翼的踩到刻有七的分格里,果然安然無恙。
大家看見對面的石門已經手可及,臉上都出欣喜的表。
最後一句文字是也有清遍九州。
和其他六句不一樣的是,這一句單獨的刻在一面牆上,可見這一句非比尋常。
“爲什麼偏偏把這一句單獨刻出來了?”顧安琪不解的問。
“因爲這一句和之前六句是不一樣的。”越千玲很肯定的說。
“千玲,有什麼不一樣?”蕭連山問。
“之前六句都和朱元璋一生有關,可這一句並沒關係,甚至不是朱元璋所寫!”
“不是朱元璋寫的?既然不是他寫的怎麼會刻在這裡?這句誰寫的?”蕭連山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這是元太子的新月詩。”秋諾心平氣和的說。“他是元朝最後一太子,在被明朝推翻後,爲北元帝王,就是後來的元昭宗。”
“朱元璋修建明十四陵,怎麼把敵人的詩刻在這裡?”顧安琪意外的問。
“秋諾,這元太子什麼來歷啊?”蕭連山也追問。
“元昭宗在政治上沒什麼太大的建樹,好佛法和書畫,他的漢文化功底頗爲深厚,除能寫一筆瀟酒遒勁宋徽宗書法外,還會做漢詩,其詩大多散軼不存,現在流傳下來只有一首《新月詩》。”秋諾說完把新月詩背出來。
昨夜嚴陵失釣鉤,
何人移上碧雲頭。
雖然未得團圓相,
也有清遍九州。
“既然朱元璋把這首詩其中一句刻在這裡,要搞清楚他的用意,先要明白這首詩的意思。”越雷霆回頭看看越千玲。“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供你讀到博士,現在也該用用了,呵呵,給爸解釋解釋,這詩啥意思。”
“雖然未得團圓相,也有清遍九州,這句的寓意很明確,雖然大元帝國作爲全中國的統治政權已經失統,但是新月的清遍九州,北元政權仍自稱爲大元,在北方草原和東北地區,以及西南的雲南地區,元朝的統治還在繼續。”越千玲不慌不忙的回答。
“這詩很有帝王之氣,可要是落在朱元璋的面前,這可算是大逆不道的反詩啊,朱元璋怎麼會容忍這樣的詩,還刻在這裡。”顧安琪大爲不解的問。
九宮格走到現在,所有的人都站在刻有七的分格里,從留下來的文字看,只需要一步就能走出去,現在面前可以走的一個是二的分格和九的分格。
就是說這句話裡藏的數字不是二就是九。
我一直默不作聲,越千玲想了想說。
“朱元璋一生有三大憾,一是沒傳國玉璽,二是沒招降王保保,這三就是寫這詩的元太子,朱元璋一直認爲沒有抓到元太子就不代表元朝真正滅亡,天無二日,北元一直都是朱元璋的心腹大患。”
“可不可以這樣想,朱元璋把元太子的詩刻在這裡,用意其實很簡單,就算元太子苟延殘,可依舊是亡國之君,朱元璋要讓他守護自己的明十四陵,看着自己的大明朝壯大直至最後消滅北元。”秋諾深思慮的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朱元璋此舉可能完全是一種警示,天下並未統一,還有一個北元蠢蠢。”越千玲點頭說。
“天下並未統一……有兩個政權!”顧安琪欣喜若狂的說。“是二!最後一句話藏的數字是二!”
“對啊!兩分天下,真是二!”越千玲也恍然大悟的笑起來。
蕭連山聽見藏的數字被破解,擡起腳正準備踩過去,發現我忽然一把拉住他,我一步到刻有九的方格里。
推測出來的數字應該是二,看到我站到九的方格里,越千玲們頓時驚慌失。
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可沒想到,過了一分鐘我竟然安然無恙。
“呵呵,我就知道不是二,是九纔對?”
“爲……爲什麼是九?”越千玲認爲自己推測的不應該有錯。
“很簡單啊,也有清遍九州,這句詩裡不是有九嘛,還用想其他的嗎?”我輕鬆的說。
“就……就這麼簡單?”顧安琪目瞪口呆的問。
“當然不簡單!”秋諾走了過去,心有餘悸的說。“最後一句文字單獨刻在牆上就是有含義的,朱元璋生多疑,最後一步可能是二也有可能是九,他留下文字線索,如果按照字面的意思去解讀就剛好中了他的圈套,因爲沒有人相信朱元璋會把真正的數字就顯在文字裡,朱元璋就反其道而行之,只要真正瞭解他的人才會明白他的用意,這些人只會是他的後代子孫,其他人進來,就算走到這裡,也會被誤導,朱元璋的心機好重!”
石門被劉豪派人推開,越雷霆站在門口,等到我點燃裡面的鯨油,越雷霆的慢慢張大,似乎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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