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格外清冷,茶案上的廬山雨霧已經涼了,李照並沒有對我的推測做出任何評斷,慢慢站起批上裘皮大。
“雁回,陪我到外面走走,房間裡呆久了總覺不舒服。”
我跟在後面,來的時間並不長,可出去才發現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整個屋外銀裝素裹,一片蕭殺的寒涼。
李照就站在被白雪覆蓋的花園旁,風雪中的花園全是枯枝殘葉。
李照神專注的看著蕭條的花園,沒回頭淡淡的說。
“你說了這麼多,和無字碑有什麼關係?”
“去無字碑是清姑姑的提點,我當時一直想不明白清姑姑要我參悟的含義是什麼,後來李姨您提醒我,想想無字碑是留給誰看的。”
“你想到了嗎?”
“想到了!”
李照慢慢轉過頭心平氣和的問。
“是留給誰看的?”
“武則天是一個本不在乎別人看法的帝王,所以無字碑不是留給後人看,而是留給自己的!”
李照和我對視一眼,忽然意味深長的淡淡一笑。
“都是死了幾千年的古人了,怎麼能看的到,雁回,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呆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後冷靜的說。
“因爲秋諾!我在無意中發現竟然會寫三秋墨寶上的字,這個字帖是武則天親筆所寫,算是的至之,不出所料應該在乾陵陪葬。”
“三秋墨寶是清揚從小讓諾兒臨摹的,清揚說書法可以修養,小時候就是用書法磨諾兒的子。”李照不慌不忙的說。“清揚喜歡收集唐代的文,有一本三秋墨寶不足爲奇。”
“開始我也曾經這樣想過,或許是餘廣文臨摹一份流傳於世也大有可能。”我聲音低沉的說。“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秋諾告訴我,李姨您的書法造詣曠古爍今,我好奇就讓秋諾寫您讓臨摹您寫過的字,誰知道……秋諾寫出來的竟然是垂拱集!”
李照慢慢收起臉上的微笑,轉過頭又看著花園平靜的說。
“三秋墨寶流傳於世還說的過去,可垂拱集一百卷是武則天畢生心,而且又不釋手,這樣一件記載一生的文集斷不會丟失,唯一的去一定在乾陵陪伴武則天長眠地下,所以,你很想知道,我怎麼會有垂拱集,是這樣嗎,雁回!”
“開始我的確想問的,不過後來想明白了。”我點點頭說。
“你想明白什麼了?”
“兩樣都應該在乾陵的東西,卻流傳在外,而乾陵又沒有被盜過。”我很冷靜的看著李照背影說。“只說明武則天並沒有把這兩樣東西埋在乾陵,而李姨您一直瞞著秋諾,並不想讓知道,從小臨摹的竟然是垂拱集。”
李照臉上沒有任何表的變化,沒回頭聲音穿風雪。
“你不想知道,爲什麼我會有垂拱集嗎?”
我低著頭,了手沒有回答李照的話,而是很平靜的說。
“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清姑姑的時候是在沉香亭北,當時秋諾讓我給清姑姑看相,清姑姑的面相當時我看過後就很詫異,清姑姑不應該是從商之人!”我記憶猶新的慢慢說。“看清姑姑骨相,日角之左月角之右,有骨直起長而大自肘至腕名虎骨,象臣。位至三公,而清姑姑的眼相爲龍眼,所謂龍眼既是黑白分明神強,波長眼大氣神藏,如此富貴非小可,竟能祿輔明皇,屬極品!清姑姑的口相,仰月口富貴,口如仰月上朝彎,面白脣紅如抹丹,滿腹文章發現,竟達富貴列朝班。”
我說到這裡停了停,深吸一口氣說。
“當時我也不明白爲什麼清姑姑的面相和份完全不同,我甚至都懷疑自己看錯了,所以我特意看了清姑姑的手相,清姑姑的手其紋如琴,昔漢張良有之,這是拜相紋!拜相紋從乾位尋,其紋好似玉腰琴,郭厚文章異,常得君王眷顧深。”
李照竟然笑出來,擡起頭看看夜空意味深長的說。
“按你看相的結果,清揚應該是朝堂輔佐君王之人了?”
“事實上,清姑姑的確應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封侯拜相的之人。”我點著頭很肯定的說。“命理天數我多還有些把握,可那一次我心裡真沒底。”
“聽你這話的意思,當時沒底,現在有了?”
“是的,當時我沒看錯。”我有竹的回答。“因爲我看過李姨的面相後,也和當時一樣迷,李姨面相貴不可言,生伏羲相,必是天下主!”
“哈哈,我是天下主,清揚封侯拜相……”李照依舊沒有回頭笑了笑。“雁回,你這頂高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啊。”
我沒有猶豫,向前走了一步,著李照的背影淡淡的說。
“李照……其實應該是李曌纔對,曌同照,是武則天所創之字,寓意日月當空芒萬丈,這纔是您名字的真正含義,爲什麼清姑姑能修建一座沉香亭北,後來我查過,那是按照武則天寢宮一模一樣修建的,爲什麼您佛塔裡禮佛的用品全是大唐皇室之,爲什麼您會有佛主真舍利,爲什麼您會有三秋墨寶和垂拱集,因爲……。”
我的聲音在風雪中有些抖,角蠕一下。
“因爲您就是武則天!”
李照沒有說話,靜靜看著花園臉上沒有半點表。
我吞著口水,沉默了半天后說。
“清姑姑的名字也是假的,清揚……野有蔓草,零漙兮。有一人,清揚婉兮,這是上婉兒名字的出,歷史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子,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上婉兒!”
……
雪夜裡除了風雪聲外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響,我和李照都靜站在花園旁,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沉寂讓我無所適從。
李照慢慢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我。
“雁回,你剛纔說的這些你肯定嗎?”
“肯定?!”我想了想一臉的苦笑。“說實話我當然不肯定,這樣匪夷所思的事又有誰敢肯定呢,只不過……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答案。”
“你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李照淡淡一笑問。
我有些茫然的點點頭。
李照轉過頭依舊看著花園,大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切景都穿上了潔白的素裝,花園裡的花草雖說枝葉凋零,但經雪一打扮,猶如銀枝玉花,顯得格外的麗;偶而一陣夜風吹過,把枝條輕輕一撣,灑下團團白絮,好似一隻只飛舞的蝴蝶。
李照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宣紙,上面寫著字,我站在旁看的清楚。
明朝游上苑,
火速報春知。
花須連夜放,
莫待曉風吹。
李照把宣紙遞給我,意味深長的說。
“現在你燒了這宣紙,你就知道答案了!”
我不明白李照是什麼意思,按照吩咐點燃宣紙,火在夜風中攢,照亮了李照的臉頰,那是一張充滿驕傲和威嚴的臉,令人不敢直視。
火漸漸微弱直至消失在我的手中的時候,我看見李照笑了,自信而從容的笑容中,我看到花園裡覆蓋的積雪紛紛落下,像是被人在搖。
雪夜裡放眼去一片銀白,可花園中慢慢有在顯,我慢慢張開了口,完全不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剛纔還一片衰敗的花園裡,舉目去,滿園的桃花、李花、玉蘭、海棠、芙蓉、丁香等全部怒放了,一叢叢,一簇族,絢麗多彩,爭芳鬥豔。
夜風搖曳著花朵,皎潔的白雪襯著綠葉,隨風輕擺,時俯時仰,婀娜多姿,嫵人。
“借春賞花……當年武則天令百花冬日盛開,百花莫敢不從……”我蠕的角斷斷續續說。“只有真龍帝王才能做到,您……您果真是武則天!”
武則天平靜的淡淡一笑,看著我後說。
“婉兒,我沒說錯吧,他早晚會參悟無字碑的含義。”
我連忙回頭才發現清揚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雙手託著的木案上用黃綾羅遮蓋著。
“清姑……”
我說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面前的這兩個人,一個是千古一帝歷史上唯一的皇,而另一個是被譽爲稱量天下兩朝專的才。
我一個勁的掐自己手下,作痛,我用這種覺告訴自己並不是在做夢,兩個千年前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就站在我面前。
“過眼雲煙,這裡沒有武則天,也沒有上婉兒,你記在心裡,我是你的李姨,是你的清姑姑,不必介懷。”武則天笑了笑平和的說。“這東西是給你準備的,你現在可以拿去了。”
我手足無措,雖然武則天說了平靜,可一時半會本反應不過來。
我掀開黃綾,一方上紐五龍,方圓四寸的玉璽出現在自己眼前,我一怔,小心翼翼的把玉璽翻轉過來,上面八個字清清楚楚。
命於天,既壽永昌。
“傳……傳國玉璽!”我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