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立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三秋墨寶應該在乾陵,可清揚卻讓秋諾從小臨摹,更匪夷所思的是,連武則天心之垂拱集,竟然秋諾會寫出來,而且連自己都不知道,從這一點上看,李照都沒打算告訴過。
越千玲學考古的,垂拱集的分量當然知道有多重,不過從目前所有資料的顯示,這本文集在乾陵的可能最大。
“垂拱集的容在歷史文獻裡沒有半個字的記載。”越千玲看看我不解的問。“那你是怎麼知道秋諾寫的就是垂拱集?”
“正因爲沒有人知道,所以連秋諾從小寫到大也不知道自己臨摹的是什麼。”我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葬書也算是天下奇書,獨此一本,幸好我看過,上面有垂拱集極短的記載,所以我才吃驚。”
“那就更奇怪了,秋諾說臨摹的是李姨所抄寫的唐代文史,那李姨又是怎麼會有垂拱集的?”越千玲很好奇的問。
我猛然想起李照那晚看似無心隨口說的話,神慌的一把拉住蕭連山。
“你開車帶我去乾陵!馬上!”
我說完就心急火燎的往外衝,差一點把進來的顧安琪撞倒在地。
蕭連山把車停在乾陵下面,我還沒等車停穩就跳下去,一路小跑到無字碑前面,雙手叉腰大口的氣。
蕭連山看我這樣心急,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生怕出什麼事。
“哥,好好的你跑到這裡……”
我擡手示意蕭連山不要說話,我需要安靜的想一想。
清揚告訴過我,進乾陵並不難,只要參悟出無字碑的含義就可以,那天來這裡,揣了一天也不明白武則天立一塊無字碑有什麼意義。
而李照提點我,與其去想無字碑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想想無字碑立給誰看,可我依舊無法領悟李照說這話的意圖。
但現在我把所有發生的事結合在一起想,竟然冒出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我深吸一口氣,著無字碑淡淡的說。
“武則天立這塊碑到底想給誰看呢?”
旁邊的蕭連山聽見我這話,想都沒想就回答。
“哥,這還用問,武則天立碑當然是給後人看,難道還給自己看不,都死了幾千年的人了,你還指每晚從乾陵爬出來溜達?”
我先是搖頭苦笑,不過很快笑容凝固在臉上,蠕著角驚慌失措的說。
“難道…………真是立給自己看的!”
蕭連山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拍了拍我肩膀。
“我就隨口說,你還當真了。”
我了倦怠的臉上,表很奇怪的回頭說。
“連山,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
蕭連山知道我決定的事不會再更改,開車把他送回京兆後,就一個人回去,我心事重重的走了很久,天漸晚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大,等我走到清揚的房子時,已經是晚上。
開門的清揚看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吃驚的問。
“雁回,這麼晚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來?”
“清姑姑,我應該知道無字碑的含義了。”
清揚一愣,很快恢復了平靜,淡淡一笑。
“既然你參悟了無字碑的含義,那去佛堂找你李姨吧,一直在等你,說你想明白了,一定會來的。”
我點點頭,走到佛堂時,發現後的清揚並沒跟過來,我站在門口心神不定,足足默不作聲的站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推開佛堂的門。
李照坐在佛龕前,手裡的佛珠有節律的撥著,看見我進來臉上並沒有驚訝的表,甚至都沒一下。
“來的剛好,你清姑姑纔給我沏了一壺茶,雪夜獨品辜負了你清姑姑一片意,你剛好陪陪我。”
我坐到李照對面,神有些張。
“李姨,無字碑的含義我已經知道了。”
李照淺酌一口臉上沒有太多變化,漫不經心的說。
“哦,這麼快就想到了,我還和你清姑姑說起過,你雁回是聰明人,用不了多時間就能參悟出無字碑的含義,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
“但……但是我……我並不知道,我想的答案到底對不對。”我沒多底氣的說。
“你向來是一個很自信的人,怎麼今天……”李照心平氣和的給我倒了一杯茶,淡淡笑著說。“這茶廬山雨霧,是上好的綠茶你嚐嚐,定定神再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我喝完茶心裡果然平靜了很多,深吸一口氣說。
“我是在蓉城認識的秋諾,對於一個像年紀這麼大的生來說,對唐代文化的瞭解完全超出了很多傾盡一生去研究的專家,當時我並沒有在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全當秋諾天賦過人。”
“呵呵,還好諾兒不在,要是聽到有人對的評價這麼高,不知道該有多高興。”李照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諾兒有今天的就,全是清姑姑的功勞,從小到大都和清揚在一起,耳聞目染再加上清揚言傳教,諾兒現在還算有些建樹。”
“然後我在蓉城第一次見到清姑姑,當時我真被整座沉香亭北所震驚,在見到清姑姑後,我開始明白爲什麼秋諾對唐代歷史如此有獨鍾,因爲邊還有一個對唐代更加癡迷的姑姑。”
“你這話只說對了一半。”李照淡淡一笑,漫不經心的倒茶說。“秋諾是對大唐文化的一種憧憬,是活在幻想裡,但清揚是對大唐歷史的崇敬,是活在回憶裡!”
我默不作聲的點點頭,角微微上翹,喃喃自語的說。
“是啊,恐怕只有一個活在回憶裡的人,才能修建出像沉香亭北這樣的房子。”
“你接著說。”
“再後來我看到了清姑姑在沉香亭北的地下室,裡面的任何一件東西拿出來都是曠世奇珍,可讓我奇怪的是,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竟然很隨意的擺放著。”我端著茶杯平靜的說。“當時我以爲清姑姑財大氣,即便是珍品也不足爲奇,但現在想想,其實我錯了。”
“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清姑姑不在乎,是因爲這些東西對來說並不是珍品!”
“呵呵,說下去。”
“清姑姑把另一本玄神策給我,我把兩本玄神策合二爲一,得到一張沒有標示的地圖,同時清姑姑給我看了一幅吳道子沒有記載的畫,上面是有關九天龍決的一些事。”我面沉重的說。“武則天曾經擁有過九天龍決,作爲一代帝王,應該比誰都清楚這本書的重要,所以我相信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就算有,以武則天的格應該不會留下活口。”
“所以你當時就很好奇,爲什麼清揚會有這些東西。”李照撥著手裡的佛珠淡淡的說。
“清姑姑似乎對九天龍決的事瞭解甚多,九天龍決是玄學至高無上的寶,知道的人麟角,我也是在古書中看到隻言片語,可清姑姑一個商人卻如數家珍,當時我的確很好奇。”我點點頭沉穩的說。“而且清姑姑一再強調要九天龍決的存在危害極大,可見是知道這本書的,可清姑姑卻一點不想得到這本書。”
李照沒有打斷我的話,只是安靜的給我到茶,等著我繼續說下去。
“後來的事,李姨您也知道了,您讓清姑姑拿出佛主真舍利,我們纔有機會進地宮,當時因爲急於找明十四陵,也沒有多想,這些天靜下來,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您怎麼會有佛主真舍利?”
“佛主真舍利是我因緣巧合下得到,怎麼,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佛主真舍利是佛教至高無上的聖,每一枚都傳承有序,傳中土的一共只有四枚,現在國保存的只有其中三枚,而另一枚卻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雁回,你的意思是說,我給你的這枚舍利,就是消失的這枚?”
“開始我並沒有這樣想過,後來才意識到,這兩者之前竟然有巧合的地方。”
“什麼地方巧合?”
“長安四年武則天命閣侍郎崔玄暐和法藏、綱律師迎奉佛指舍利宮供養然而,就在武則天虔誠迎奉佛祖真舍利的第二年,武則天龍歸天,可佛骨仍供養於明堂尚未奉還,再後來這枚舍利就消失了!”我擡起頭看看李照。“又和唐代有關,清姑姑收集那麼多唐代文,多一顆舍利子也不足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