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居然還是停在明月軒,和我想的地方不太一樣,如果真是談事,這裡顯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就連包間都沒有換,依舊是昨晚越雷霆宴請趙遠橋他們的那一個,只不過我從主人變了客人,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在包間裡等着自己的會是誰。
開門的是方亞楠,一合的便裝,讓看上去英姿颯爽,我想到了各種可能,但惟獨沒想到方亞楠會出現在這裡。
方亞楠的表很自然,把我迎進門,房間裡除了方亞楠一共有兩個人。
魏雍還是坐在他昨晚坐的位置上,臉上的笑容依舊謙遜平和,看見我走進來,很有禮貌的笑着站起,輕微點了點頭。
另一個人背對着我,幾乎是和魏雍同時站起來,只不過轉的時候,我多有些大吃一驚的覺。
羅德義昨天已經見過,但總覺今天看到的羅德義有明顯的不同,讓人覺更加威嚴剛毅。
“重新認識一下,第二十七軍軍長,羅德義!”羅德義豪爽乾脆的出手。
我一愣,雖然看面相他能算出羅德義絕非什麼廳長,應該是武職,但怎麼也沒想到,面前的羅德義會是二十七軍軍長!可惜蕭連山沒有來,否則他能告訴自己,堂堂一個軍長的軍銜到底有多大。
二十七軍的軍部設在蓉城,羅德義居然是一個萬人之上的人,但這讓我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現在我更好奇的是,一個能指揮萬人的軍長在魏雍面前也畢恭畢敬,魏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羅德義過來的手孔武有力,手掌上的皮很糙,一看就是常年槍留下的繭子,從握手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格,和我看的面相如出一轍,羅德義是一個雷厲風行令行止的人,有很強的執行力和服從力,想必這也是魏雍看上他的地方。
“實在抱歉,因爲我是軍長,不便出某些地方和見某些人,所以昨天我解釋的時候,我說是廳長,不過還是被你算出來,一回生二回,有機會來我軍部坐坐,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相信什麼算命,但你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羅德義聲如洪鐘說話很有氣勢。
羅德義口中的某些地方和某些人指的當然就是越雷霆和這明月軒,這讓我很好奇,既然這個地方這麼不方便,爲什麼會面還要選在這裡。
“羅廳……應該羅軍長才對。”我不卑不的笑着說。“昨晚不知道羅軍長有所避諱,妄言直說還希羅軍長不要介意。”
羅德義爽朗的大笑,把我安排到座位上,指着對面的魏雍剛想介紹,我已經主把手了過去。
“魏書,您好!”
魏雍稍微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出手意猶未盡的笑着說。
“你能算出羅軍長的真實份,我的當然也不例外,你既然知道我和羅軍長一樣,都是名不副實的頭銜,爲什麼你改口羅軍長,而還我魏書?”
“魏書和羅軍長不一樣,羅軍長是瓜田李下避諱,魏書卻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份,既然今天是談事,您的份已經不重要了,何況我也清楚您並沒有打算告訴我!”
魏雍笑逐開鬆開握着的手淡淡的說。
“你轉告越雷霆,明十四陵由他繼續尋找挖掘,但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進展和發現。”
我來之前想到了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但惟獨這一個怎麼也沒想到。
“魏書,明十四陵這麼大的事,霆哥一個人恐怕擔當不起,既然是屬於國家的,霆哥也願意毫無保留的把明十四陵的線索出來,由國家負責勘探挖掘不是更好嗎?”
“至於原因你昨天已經說的很清楚,越雷霆是黑社會,他能知道這個消息,其他的人同樣也會知道,黑道有黑道的辦法,白道有白道的規矩。”魏雍舉起酒杯意猶未盡的說。“等政府找到明十四陵的時候,恐怕早已空空如也。”
“魏書打算要我們怎麼做?”我知道自己毫無選擇的餘地。
“下個月初七,古嘯天會主持一場比試,誰獨佔鰲頭就能得到黃金龍,你必須贏這場比試,黃金龍不能落在其他人手裡,你一定要拿到手!”魏雍和煦的微笑看上去很輕鬆。
“爲什麼一定要是我贏這場比試?”
魏雍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臉上的笑容輕易能淹沒一切。
“我今天可以抓了越雷霆,可明天又會有另一個越雷霆冒出來,幾千年了,黑幫歷朝歷代都有,抓不盡,殺不完,既然黑幫能存活到現在,就說明有存在的道理和價值,既然堵不行,那就只有換另一個辦法去疏通和控制。”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完全低估了魏雍,他遠比自己想的要明,就如同魏雍所說的那樣,抓一個越雷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黑幫趕不盡殺不絕,沒有了越雷霆,其他人同樣也會打明十四陵的主意。
魏雍給我倒了一杯酒,很親和的說。
“剛好,我需要一個能掌管黑道的人,當然,這個人一定要夠聰明,同時還要有能力!”
“不知道魏書心裡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我擡着頭很平靜的問。
“有,就是你!”
“我?!”
“當然,現在還不是,等你贏了古嘯天安排的比試後,你就是了!”魏雍淺笑着說。
我到這一刻甚至有點佩服魏雍,比起打擊和瓦解黑幫來說,魏雍的辦法治標又治本,黑道講道義和規矩,又有古嘯天主持大局,誰贏了誰得到明十四陵,所有人的機會相等,也就公平,即便輸了也無話可說,如果想起二心,就是和整個黑道爲敵。
相反如果抓了越雷霆,也並不能改變任何事,其他黑道上的人還是會千方百計去打明十四陵的主意,魏雍不用勞師衆的到防備,只需要控制勝出的一個人就可以掌握明十四陵的向。
“如果我輸了呢?”我若有所思的反問。
“在我眼裡只有兩種人,有用的人和沒有用的人,越雷霆就屬於沒有用的人。”魏雍笑的很輕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想當哪一種人,你是聰明人,不用我多說的。”
對於魏雍來說,越雷霆可有可無,所以越雷霆現在四面楚歌,隨時都會被抓捕,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我輸了,結果和越雷霆一樣。
房間裡太抑,我出來去洗手間口氣,魏雍給我出的並不是選擇題,也從來沒有想過給我留選擇的餘地和機會,如果輸了,越雷霆會被抓,更麻煩的是蕭連山和嵐姨還有越千玲都會被牽連,這盤棋已經是死棋,除了跟着魏雍安排好的路走下去,否則剩下的每一步都是萬劫不復的殺招。
我洗了一把臉,整個人清醒了一下,剛擡起頭,看見旁邊有明月軒的服務員在洗手,轉的時候看了看服務員,我已經走到門口,還是又走了回來。
“今天你運氣不太好,最好說話,不要多惹事端,否則會有禍事。”
服務員一愣,不明白我在說什麼,等到反應過來,我已經離開了衛生間。
我回到包間的時候,正在上菜,端菜進來的服務員正是我剛纔在洗手間裡遇到的那個人,不過好像他已經忘記了我的樣子,方亞楠讓開子,方便他上菜,不小心倒了面前的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對不起,結賬的時候,這個酒杯一起算在裡面。”方亞楠很歉意的說。
“您最好現在把酒杯的錢先給了,這酒杯價值一百元!”服務員有些爲難的說。
“什麼……這,這酒杯一百元?”方亞楠很吃驚的問。
“我讓您先給,是給您節約,如果要是讓我們經理知道了,恐怕就不止賠一百元了。”服務員不以爲然的說。
“一個酒杯要賠一百元?”羅德義從地上把碎片撿起來看了看。“黃金還是白銀鑲的?聽你這口氣,一百元還便宜了,去,把你經理加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要賠多。”
“五百元,這是明月軒的規矩!”服務員領進來的經理說話的語氣很傲氣。
“你這是開飯店還是開黑店,一個酒杯你要五百元,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啊?”羅德義很氣憤的問。
“說話注意點,我這兒開門做生意,什麼都是明碼實價的,摔壞了東西就該照價賠償。”經理仰着頭趾高氣昂的說。
“如果我們不賠會怎麼樣?”一直沒有說話的魏雍突然笑着問。
“不賠,呵呵。”經理冷冷一笑桀驁不馴的說。“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明月軒是誰開的,沈江川聽說過嗎,他是明月軒的老闆,黑白兩道誰不認識他,你敢不賠,就怕你走不出這個門。”
“這錢我還真不想給,我也很想看看到底能不能走出你明月軒的門。”魏雍很平靜的笑着問。
“你想試試我也不攔着你,走着瞧。”經理說完扭頭就走。
魏雍再也沒有問過我其他的事,好像把剛纔說的事完全忘了,吃完飯離開明月軒的時候,才發現門口黑一片站滿了人,看上去應該是經理來的人,我們一出來就被圍了起來。
“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橫,不賠錢還敢走,你真當我和你鬧着玩。”經理從明月軒出來很囂張的說。
魏雍一點反應都沒有,臉上還是清淡的微笑,忽然十幾輛軍用卡車停在明月軒門口,從車上跳下來一百多個訓練有素的荷槍實彈士兵,把門口聚集的人全按倒在地。
“報告軍長!警衛連集合完畢,請指示!”
羅德義看看魏雍,好像在等他的安排,魏雍笑而不語的點點頭。
“這明月軒一共三層樓,從一樓開始給我砸,一件也不許留!”羅德義很威嚴的說。
“是!”
經理一聽頓時六神無主,怎麼也沒想到面前的人會是軍長,還想說什麼可已經晚了,一百多名士兵得到指示後,義無反顧的衝進明月軒,不到半小時蓉城最爲高檔的酒樓已變了殘垣敗瓦。
經理大氣都不敢出,被帶到魏雍面前。
“是我有眼無珠,得罪各位領導,我該死,我該死,有什麼要求,各位領導隨便提,我一定辦到。”
魏雍漫不經心的走到經理面前很謙和的說。
“以後做生意要本分,其他要求我沒有,回去告訴沈江川,給他一個月時間,把明月軒重新按照今天的樣子裝修出來,讓我再砸一次,這事就算完了!”
我知道魏雍這麼大的作並不是想在經理面前證明什麼,而是做給我看的,他的權利和實力是毋容置疑的,任何人都不能違揹他的意願,否則結果和這明月軒一樣。
“魏書,我一定會贏的比試!”
我深吸了一口氣很沉穩的對魏雍說,我並不是怕魏雍而向他妥協,而是這場比試的輸贏肩負了太多人的命運,我不能讓其他人有事。
“你能這樣想當然最好。”魏雍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心平氣和的說。“那我就拭目以待等你的好消息,希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我默不作聲的點點頭,魏雍的最後一句話是希有機會見面,是在提醒我,如果下個月初七比試我贏了,他自然還會來見我,但是如果輸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魏雍,因爲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魏雍絕對不會在其上浪費丁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