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大臣們對于被蕭元水宴請一事保,誰都不想讓人知道兩人在宴席上談論立儲一事,所以當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其實不是蕭元水宴請的唯一一人。
蕭元水自然也不會說,眾人倒是形了一種詭異的默契。
這些大臣照常每日請皇上立儲,每日一催,皇上也照樣不為所,每日無視他們,一時倒也相安無事。
但有些時候,并不是所有事都能瞞住,俗話說的好,世界上沒有不風的墻,軒轅硯與這些大臣不錯,也能說上幾句話,有事沒事便聚一聚,小酌幾杯,然而喝醉了酒,就難免多說幾句,便他知道了這人被蕭元水宴請的事。
可蕭元水還邀請過他,軒轅硯又試探了一下,發現他們并不知道彼此也被邀請的事,還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被蕭元水邀請的人,他本就心思玲瓏,頓時就明白了蕭元水的打算。
等送走了客人,他回到書房思索此事,總覺得京城快要變天了。
旁邊的心腹看了許久,忍不住問:“大人,您在想什麼?”
“你說,蕭元水想做什麼?”
心腹略作沉:“只怕是想要拉攏大臣,只是不知道他支持的是誰,六殿下雖然回宮,但還是庶民,真要嚴格來說,他是不能參與立儲一事的。”
除非皇上下旨,重新把他立為皇子。
軒轅硯頷首:“不錯,但是還有蕭皇后,而宮里的年皇子就只有晉王和他,蕭家恐怕是不支持也要支持,否則蕭皇后那一關他們就過不了。”
無論是宮里還是宮外,誰人不知蕭皇后疼六皇子,不可能放棄自己培養疼多年的兒子。
心腹微微皺眉,這話也有些道理:“那您的意思是,蕭元水還是會支持六皇子。”
“暫時不清楚。”軒轅硯也不知道蕭元水到底是怎麼想的。
心腹頓了頓,問道:“那大人如何打算?”
軒轅硯一直不想考慮這個問題,自古以來,立儲一事,總是諸多麻煩,但既然到了不得不考慮的時候,他就得趕戰隊,否則真到了腥風雨的時候,恐怕他也難保。
他咬了咬牙,道:“罷了,反正我心中也早有人選。”
心腹微微一愣:“您心中的人選是……”
軒轅硯寫了一封信,給他,低聲道:“將這封信送到宮里,給晉王,切記不要被人發現。”
“……是。”
心腹有一瞬間的驚訝,沒想到自家大人居然是站隊晉王,但主子怎麼說他就怎麼做,沒有任何猶豫,拿著信出門就本宮里去了。
……
心腹尋了一個太監,讓其幫忙送到南宮諦手里,還別說,真就是巧了,他尋的這位太監正是前段時間去漠北宣旨,向南宮諦投誠的小太監。
名為小園子。
小園子一口應下,他本就在皇上邊伺候,頗有些權利,此事由他來辦再適合不過,正好前些日子皇上為了表示自己對南宮諦的關懷,每日都讓人給晉王送湯,一直到現在,這個命令也沒斷過,小園子尋到負責送湯的太監,與他換了差事。
晚間,天將要暗下,小園子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走過長廊,繞到了南宮諦的宮殿,門口把守著許多侍衛,小園子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自然地走上前去,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
“做什麼的?”
小園子扯出笑容:“奴才是陛下/邊的侍從。”
“這湯是皇上讓你送的?”許是看他眼生,侍衛多問了一句。
“不是,這是晉王殿下每日都要喝的。”
侍衛頓時皺眉:“可平時不是你來送吧,原來的小李子呢?”
小園子笑著解釋:“小李子今日吃壞了東西,這會兒還躺著起不來,他生怕誤了主子的事,就讓奴才替他來一趟,還請您通融一下,要不讓主子知道了,他恐怕就沒命了。”
侍衛說到底也是奴才,對于奴才的不由己頗為同,臉倒是好了許多:“算了,你進去吧,不過你要快點出來,可不能待太久,否則皇上知道,你我都不了干系。”
皇上倒也不是不讓晉王見人,就是不讓任何人跟他待太久。
小園子忙不迭點頭:“您放心,我送進去,看晉王喝完了湯我就退下,一定盡快。”
“去吧。”
小園子忙端著托盤進去,背對著侍衛,輕輕地松了口氣,方才可真是張死他了,生怕侍衛不讓進,一進屋,就看到南宮諦正在窗前出神,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殿下。”
南宮諦回頭,看到他頓時挑眉:“是你。”
小園子出笑容,看來殿下還記得自己,忙道:“奴才來給您送湯。”
南宮諦微微頷首:“放下吧。”
小園子回頭看了一眼門口,侍衛們沒有注意這里,他忙將信放在托盤底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殿下要趕趁熱喝,這湯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南宮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太監站的位置很巧妙,正好擋住了那些侍衛的目,不過他并沒有立刻打開信,而是裝在袖中,端起湯喝了。
他倒是不怕皇上會下毒,他父皇還不至于做出如此卑劣的事,將空碗放下:“多謝。”
小園子笑道:“王爺客氣了,那奴才就告退了。”
南宮諦目送他離開,扶著額頭,有些疲憊地吁了口氣:“將殿門關上,本王要休息一下。”
殿門被緩緩關上,門口的侍衛們收回目,互相對視一眼,確定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便專心守著。
而殿中的南宮諦并沒有真的休息,打開信幾乎是一目十行,看完之后有些驚訝。
這是一封匿名信,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這人說他愿意無條件站在南宮諦邊,祝他登上大寶,只要他為皇帝,這人必然是他最忠實的心腹,為他的左膀右臂。
南宮諦看了信之后,倒是沒有懷疑信中容,只因蕭元水和朝中與他一派的大臣都在他的監視之下,但凡他們有什麼舉,他都一清二楚。
包括之前蕭元水宴請大臣,他都知道。
而這人并非是蕭元水一派,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但他可以肯定這人不是中立,就是真的站他,這讓他不出笑容,同時還有點意外。
他之前沉寂多年,這次回來也并沒有嶄頭角,和父皇的幾番鋒,別人可不知道,而且他基本上也并不怎麼出去,整日待在宮中,在外人看來,他的贏面并不大。
那麼這人愿意在這個時候投誠,就恰恰說明了他的誠意。
南宮諦將信燒掉,心中更加肯定,自己也許不應該再繼續蟄伏,總不能讓支持自己的人整日提心吊膽,他也應該展一下自己的實力,也好那些人知道,他們并沒有跟錯人。
他有些興地想著,而后忽然一怔,勾笑了起來,原來自己也并不是沒有野心,只是這點野心并不是那麼重,所以他一直沒有重視起來。
京城外,車隊緩緩而來,里面的人都做商人打扮,守衛也沒有多想,只當他們是真的商人,進了城,商人們就尋了一家客棧住下,領隊是一個男子,一副儒雅模樣。
他要了一個房間,便上去休息,旁的隨從也隨其后,進去之后,便道:“老爺,都已經安排妥當。”
俞安臉上帶著笑容,毫沒有了方才的疲憊:“很好,接下來按照計劃行事,那些店鋪剛剛移過來,我需要留在這里看著,其他的就給你了。”
“老爺放心。”
俞安擺擺手,隨從便退下了,他輕輕地吁了口氣,最近他把家里所有的產業都已經轉移到了京城,只剩下一些利潤不高的店鋪,那都可以慢慢來。
他站在窗口,著街上的繁榮景象,笑著低喃:“京城,可真是個好地方。”
……
這天傍晚,南宮諦正準備休息,寂靜的宮殿出忽然出現一個黑影,他微微一頓:“發現了什麼?”
“主子,皇上日漸虛弱的原因找到了。”
“怎麼回事?”
暗衛低下頭,眼中閃過一嘲諷:“是蕭皇后,屬下派了人在膳房看守,發現皇后邊的宮,每隔三日會給膳房總管一個小瓷瓶,屬下雖然不懂毒藥,但親眼看到他將瓷瓶里面的藥倒皇上最吃的菜中,然后端去書房。”
南宮諦慵懶地靠在榻上,低笑一聲:“父皇還以為自己老了,才不濟,如今我看,當真是老了,被人下毒尚且不自知,只怕如此下去,他早晚要死在皇后手上。”
暗衛低下頭,不語,但他心中也如此想。
南宮諦覺得可笑,笑了一會兒,便又道:“你想辦法把那個藥瓶拿到手,查一查,那到底是什麼藥,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主子放心,屬下這就去。”
暗衛晃了晃影,便消失不見了。
只是還沒有查出是什麼,第二天清晨,皇上破天荒地來了,南宮諦還有些驚訝,要知道自從上次拒絕給他龍骨以后,皇上就有段日子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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