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試探著想把蕭風逸抱起來,試了幾次都沒功。
蕭風逸是瘦削單薄,高好歹接近一米八,白芷弱弱的本沒什麼力氣,哪里抱得起他。
“我力氣要再大點,”白芷不服氣地說:“肯定能把你抱起來轉圈圈。”
“就像這樣嗎?”蕭風逸摟著白芷的上半,輕輕松松的抱起,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子。
“放我下來,”白芷敲打他肩膀,“登機時間快到了,再跟你打打鬧鬧,我會趕不上飛機。”
機場里人來人往,有的人是要離去,有的人是前來。
看著那些拖著行李箱向外走的乘客,白芷恍惚間想到自己。
當初來楚州時,也如那些人一樣,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那時過來,是為了救治蘇筱。那時的蕭風逸,只是的豆。想都沒想過,會和蕭風逸在現實中接,并和他產生剪不斷理還的愫。
前面就是安檢口,是“送客止步”的地方。
蕭風逸沒有松開白芷的手,反而把拉得更。
“你別這樣,”白芷狠心掰開他的手指,“又不是生離死別,干嘛這樣依依不舍。”
蕭風逸猛然把白芷摟進懷里,傷而眷地說:“纖纖,我不想和你分開。”
這何嘗不是生離死別,對他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來說,每一次分別,都有可能是永別。每一聲“再見”,都有可能是再也不見。
被他的緒染,白芷也頗為傷,吸吸鼻子,安蕭風逸:“我還會過來,再過幾個月就是春節,我會來這旅游。”
蕭風逸沒有說話,幾個月的時間太漫長。到那時白芷再過來,他還在不在這里,他無法確定。甚至他還在不在人世,他都沒法保證。
蕭風逸長時間摟著白芷,不愿放開。既然分別不可避免,那麼再多抱一分鐘,也顯得彌足珍貴。
機場的廣播在提示:飛往寧杭的XX號航班即將起飛,請各位乘客做好登機準備。
蕭風逸不舍的放開白芷,和擁抱的時間太長,兩人軀間已滋生出溫。如今乍然分開,蕭風逸只覺得有濃重的涼意和空虛襲來,讓他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再見!”白芷輕飄飄說出兩個字,又何嘗愿意和蕭風逸就此分離,但是想到上這個男人的后果,又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靜理智。
如今就此分離雖然痛苦,好歹再過段時間便能平復傷痛。如果為他徹底淪陷后再分手,那時心里的傷痛,肯定會永生不愈。
狠了狠心,白芷毅然決然走向安檢口,還沒走出兩步,蕭風逸抬追上,再次把拉進懷里。
沒等白芷反應過來,蕭風逸捧起的臉,輕落在的眉心,留下一個淺吻。
他的吻比蜻蜓點水還輕三分,白芷卻是如遭雷擊,有那麼幾秒鐘,很想摟住蕭風逸,熱切的回吻他。再投他的懷抱,不計后果,不計得失,和他談一場轟轟烈烈的……
為防止自己真把想法化為行,白芷用力推開蕭風逸,快速沖向安檢口。
兩手空空,沒帶任何行李,因此過安檢很快。
等過了安檢再回頭時,只看見人頭攢,蕭風逸的影被隔絕在人群之后,連角都看不見。
也許此生,再也見不到他了。
白芷眼角潤,用手捂住,阻止自己哭出聲。
不得不承認,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確實假戲真做了。
明明開始之前,是做好十足防備,覺得不會心,是可以笑到最后,結束后還能毫發無傷的全而退。
然而事實卻是,手才不過幾個回合,就丟盔卸甲,潰不軍
游戲,還真不是這種人能夠玩得了。
人群之后,蕭風逸久久站立,直到這批乘客全部通過安檢,眼前除了安檢員,再沒有其他人。
安檢員奇怪的看著他,熱心地問:“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蕭風逸禮貌地回應:“謝謝,不需要。”
他攤開手掌心,看見了幾頭發。
這是他剛才從白芷襟上摘下來的,青既是,這幾頭發,是白芷留給他的最好念想。
蕭風逸走出機場大廳,再上了自己的奧迪車。
他沒有馬上開車離去,而是坐在駕駛座上,單手扶著方向盤,目越過半開的車窗,凝視著機場跑道上方的天空。
不斷有一架架飛機騰空而起,飛上灰蒙蒙的天空,云層消失不見。
蕭風逸看了看手機,距離白芷乘坐的飛機起飛,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再過十五分鐘,他就要和天各一方,隔絕千山萬水。
據說,一個人有三次死亡: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土為安的那一刻,被所有人忘的那一刻。
那麼,他和白芷的分別,也該是有三次:他們在機場分離的那一刻,白芷所坐的飛機起飛的那一刻,以及飛機落地的那一刻。
白芷下了飛機,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徹底分別。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五分鐘,一個來自異國他鄉的電話,打進蕭風逸的手機。
看著那串號碼,蕭風逸就不想接。
他把手機放到一邊,任由來電鈴聲作響。
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電話還在固執的打進來,似乎蕭風逸不接,電話就會不停的打過來。
無可選擇,蕭風逸按下接聽鍵,立即聽到二號含怒氣的聲音:“206,剛才為什麼不接電話?”
206是蕭風逸的編號,二號稱呼他們這些PUA員,從來都是只編號不名字。
因為在二號眼里,他們不過是任他控的傀儡棋子,連個人都算不上,自然不會喊他們名字。
蕭風逸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剛才我在忙,沒聽見電話響。”
二號本不相信他:“借口,都是借口。就像你沒用心做任務,找各種理由借口敷衍我一樣。”
蕭風逸無言以對,要說他勾搭蘇筱不功,是沒有用心,其實也說得過去。
因為每一次,他都是按著靳北城或二號的指令,在機械執行任務,本談不上用心。
對白芷,他才算是用心了,所以在短短的時間,他就把白芷給打。
“以后,你不必去勾搭蘇筱了。”二號說出的這句話,讓蕭風逸萬分張。
不讓他執行這個任務,一定會給他安排其他任務,而且肯定還是他無法接的。
二號接下來說的話,讓蕭風逸大為震驚:“兩次暗殺都以失敗告終,你有各種機會接近,把暗殺的任務給你,你完應該沒問題。”
“不!”蕭風逸條件反的拒絕,“我不會殺!”
他拒絕,并非他心善殺不了人,恰恰相反,他不覺得殺人有什麼大不了。
在弱強食的殘酷環境里長大,蕭風逸見多了死亡,在他看來,一個人的生命終結,跟自然界的葉落花謝沒什麼區別。
他拒絕,是因著白芷和蘇筱親如姐妹的關系,如果他殺了蘇筱,裴子靖的仇視他不怕。
他害怕白芷因此對他心生怨恨,若蘇筱因他而死,估計這輩子,白芷都會仇視他。
“206,你是在外面呆久了,忘記規矩了?”二號冷聲說:“忘了我就再告誡你一次,指派給你的任務,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即便再艱難,著頭皮也要完。”
蕭風逸找理由推辭:“殺人不是我的專長。”
二號冷笑:“你專長的事,不也沒做好?”
蕭風逸沒再說話,二號立即給他代任務過程:“今晚你就該上節目,找機會在裴子靖的跑車上安置一枚紐扣炸彈,炸死他和蘇筱。”
蕭風逸木然聽著他的話,什麼也沒說,二號繼續說:“炸彈,我已經派人送到了你家里。這個任務實在是簡單,你閉著眼睛都能完。”
蕭風逸能聽懂他的潛臺詞,閉著眼睛都能完的任務,如果失敗了,便是他不想完導致。
“我知道了。”蕭風逸簡短說出四個字,隨后把電話掛斷。
空氣中傳來飛機的轟鳴聲,蕭風逸抬頭,只見一家民航客機騰空而起,飛上灰蒙蒙的天空。
算算時間,這架飛機,毫無疑問是白芷乘坐的。
飛機越飛越遠,很快就消失不見。看著飛機消失的方向,蕭風逸喃喃自語:“纖纖,我該怎麼做才好呢?”
蕭風逸駕車回家,在家中的茶幾上,他果然看見一個陌生的紙盒。
拆開紙盒,里面有個幣大小的金屬圓片,外觀酷似紐扣電池。
這個小小的東西,是一枚威力不小,能要人命的炸彈。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楚州電視臺里座無虛席。
《詩詞達人秀》開播了一期又一期,有多名選手闖關功,雖然在擂主挑戰賽上,他們折戟沉沙。但他們統統都獲得了參加總決賽,爭奪狀元的資格。
今晚,就是總決賽的第一場。
蕭瀾山一一介紹了所有選手的份后,決賽正式開始。
第一個環節,是最簡單的詩詞問答,由主持人提問,再由各位選手作答,回答正確加分,回答錯誤則扣分。
蕭風逸站在舞臺上,眼睛盯著觀眾席,他看著的方向,是白芷以前所坐的位置。
今晚的那個位置上當然有人,也是個年輕孩。
可不是白芷,蕭風逸目從上離開,在滿場觀眾里搜尋。
他知道白芷不會出現,心里偏偏有那麼點可笑的幻想,覺得只要眾里尋千百度,就會出現在燈火闌珊。
蕭瀾山向一個又一個選手提問后,到了蕭風逸,他口齒清晰地問:“請問,風淅淅,雨纖纖,難怪春愁細細添。是出自哪位詩人的哪首詩?”
蕭風逸本就神思恍惚,聽到“纖纖”二字,他心神更加恍然,里不自覺呢喃出兩個字:“纖纖。”
蕭瀾山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重復一遍剛才的問題,并且提醒他:“心放松,越張越容易出錯。”
蕭風逸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但是在舞臺上,他又必須回答蕭瀾山的提問。
“出自蘇軾的《定風波》。”蕭風逸隨便說出個答案,他此話一出,不管是場上的選手,還是場下的觀眾,都安靜了幾秒鐘。
蘇筱最為驚訝,蕭風逸的詩詞功底,非常了解,說他學富五車也不為過。
他怎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就算是心張,也不可能發揮失常到如此地步,
蘇筱驀然想到很久以前,蕭風逸也是表現反常,而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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