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舉目四顧,很快,在一棵幾米高的構樹上,發現了那個鯉魚風箏。
風箏高高的掛在樹梢,以蘇筱的高,本不可能把它拿下來。
蘇筱打算采用抱著樹干搖晃的方法,把風箏給搖下來。
一轉眼,蘇筱看見那個停在后不遠,雙手在袋里,裝作看風景的跟蹤者。
本來,取風箏就是為打消他的疑慮。為更進一步減輕他的懷疑,蘇筱對琪琪授意:“你去跟那個叔叔說一下,他幫我們把風箏取下來。”
“好的。”琪琪響亮的答應一聲,連蹦帶跳的對著跟蹤者跑過去,有禮貌的請求:“叔叔,我們的風箏掛在好高的樹上,你能幫我把它取下來嗎,謝謝你了。”
那跟蹤者本想拒絕,可琪琪又滿臉歡笑的請求他:“叔叔,你幫幫我們吧。老師說的,出門在外要互相幫助。”
琪琪話說到如此份上,跟蹤者也不好拒絕,他幾步走過來,利落的到爬到樹上,把風箏從樹梢摘下來。
風箏摘下來之后,他沒有立即放手,而是仔細看了看那風箏,才把它丟下來。
他觀察風箏的作,沒有逃過蘇筱的眼睛。
蘇筱心里暗自慶幸,得虧選擇的是這個半新不舊的風箏,否則肯定會餡。
帶著風箏,蘇筱牽著琪琪走出樓盤。
走在路上,蘇筱依舊覺得,后面有人跟蹤自己。
為驗證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蘇筱出隨攜帶的化妝鏡打開,通過鏡子映照出的景象,蘇筱清楚的看見,那個跟蹤者,果然遠遠的跟在后面。
這家伙警惕也夠高,剛才故意接近他,竟然還沒打消他的疑心。
被他跟蹤著,蘇筱就不可能和裴子靖會合。
頭腦里微微一尋思,蘇筱對琪琪說:“姐姐先去你家好嗎?”
琪琪點點頭,又有點為難的說:“我家什麼都沒有,姐姐你不要嫌棄。”
“怎麼會,”蘇筱了琪琪的頭發,“姐姐才不是那種嫌貧富的人呢。”
琪琪的家,是位于路邊的一棟磚瓦房,外表很破舊,看起來已有數十年的歷史。
進門的第一間屋子,勉強算是客廳,既沒有沙發,也沒有茶幾電視柜等東西,唯有一張油漆斑駁的黑木桌,上面堆滿了制作許愿燈的原材料。
琪琪費力的收拾出一把椅子,對蘇筱招呼:“姐姐,你請坐。”
蘇筱大大方方的坐下,用手機給裴子靖發去一條信息:“郁安斐的位置我已經找到,在樓盤第三排的第四棟樓上。”
剛把信息發完,就聽到隔壁臥室里,傳來一聲嘶啞微弱的呼喚聲:“琪琪,誰到咱家來了?”
琪琪跑進臥室里,隔著墻壁,蘇筱聽見在說:“是我跟你說過的,買了我很多許愿燈的那個大姐姐。”
然后,是爸爸的聲音:“琪琪,爸爸想喝純牛,你幫我買幾盒回來好嗎?”
“好。”琪琪答應著,連蹦帶跳的跑向外面商店,然后,蘇筱聽到琪琪爸爸在喊:“外面的姑娘,你進來一下。”
蘇筱猜測,他自己進去,肯定有事要吩咐。
蘇筱進了隔壁臥室,一眼看見,屋里簡陋的木床上,躺著個中年男子。
他臉頰清瘦,頭發花白,一雙眼睛卻是神采奕奕,頗有老電影里老干部的風采。
蘇筱直截了當的問:“琪琪爸爸,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是有事要拜托你,”琪琪爸爸沉默兩秒,終于開口:“我家的況,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癱瘓這樣,什麼工作也做不了。琪琪為養家糊口,早早就輟學,每天靠賣許愿燈賺點生活費。這樣下去不行,我不能毀了以后的人生。我拜托你,幫找個家境殷實,想收養孩子的好家庭,讓能繼續讀書求學,免得長大以后,是個沒文化的睜眼瞎。”
他竟然要托付自己這事,怪不得他會找理由,借機把琪琪給支走。
琪琪爸爸托付給自己的事,雖然很難辦,但出于對琪琪這個小姑娘的喜,蘇筱還是一口答應了他:“好的,我會給琪琪找一個合適的好人家收養。”
留在車里等候的裴子靖,收到蘇筱發來的信息后,他立即把況轉告給郁風。
得知消息的郁風,帶著十多個手最為敏捷,頭腦也分外機警的保鏢們趕來。
他們采用翻墻的方式進樓盤,借著地形的掩護,悄無聲息的接近關押郁安斐的爛尾樓。
樓下的兩個放哨者,聽到靜回頭,還沒看清況,就被保鏢們就地制服。
隨后,郁風帶著保鏢們沖上樓,在第四層樓的位置,他們發現了郁安斐和幾個綁匪。
那幾個綁匪妄圖反抗,雖然他們還有點手,可是和這些經過專業訓練的保鏢相比,那只有挨打的份。
不消幾分鐘,這些綁匪們都被制服,郁風讓一個保鏢帶著郁安斐離開,然后,他對著那些綁匪們挨個審問。
除了綁匪中的小頭目,其他人都說,自己都是聽命行事,不知道幕后者想干什麼。
而那個小頭目則待,莫太太是要策劃一起車禍陷害裴子靖,車禍的“害者”,就是賈正銀。
聽完小頭目待的步驟,郁風心里萬分鄙夷,憑這種手段就想把裴子靖送進監獄,莫太太未免把事想的太簡單。
郁風把況一五一十的匯報給裴子靖,很快,他就收到裴子靖的指示:“既然他們要玩,就配合他們好好玩玩。將計就計,借他們的手,殺我們想殺的人,非常劃算!”
下午,蘇筱和琪琪依依不舍的告別。
臨行前,琪琪一再要求:“姐姐,以后有空,再來和我玩兒。”
蘇筱覺得出來,這個小孩非常孤獨寂寞,很需要朋友。
大概,和同齡的孩子,都不愿意和朋友。
一來,那些孩子都在上學,功課繁重。二來,他們都過著生慣養的生活,和琪琪這種獨立自強的孩子,肯定玩不到一塊去。
蘇筱欣然應允了琪琪的要求:“好呀,我會經常來看你。”
“你不可以騙我哦,”琪琪歪著腦袋,有些傷的說:“那個祁叔叔,上次走的時候,也說會很快就來看我。可這都過了一個多月,他還是沒有來。”
聽小丫頭再次提到“祁叔叔”,蘇筱心里一。
“姐姐也對你提一個小要求,”蘇筱輕言細語的說:“下次那個祁叔叔,再到你家里來,你給姐姐打個電話好不好?”
琪琪疑的問:“姐姐,你也認識他呀?”
面對著琪琪天真無邪的目,蘇筱真不忍心告訴,心心念念的祁叔叔,是個犯下累累罪行的人販子。
“應該認識,”蘇筱撒謊說:“姐姐小時候,認識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人。那時候我小不懂事,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直想找機會給他道個歉。”
蘇筱謊話說得不甚高明,然而對百分百信任的琪琪,毫不猶豫就相信,蘇筱說的是實話。
“好,”琪琪答應說:“等下次祁叔叔再來我家,我一定給你打電話。”
幾天后的一個深夜:
時間太晚,白天車水馬龍的街道,顯得很空曠。偶爾會有車輛經過,又消失在燈火闌珊的遠方。
一輛黑的法拉利跑車,外觀和裴子靖的座駕一模一樣,連前方車牌上的號碼,也同裴子靖的車牌號毫無二致。
駕車的男人,梳著和裴子靖相同的發型,五也經過心化妝,隔著車窗看過去,還真和裴子靖有幾分相似。
這個人,是莫太太的遠房親戚,一個游手好閑的混混王欽。
他旁邊副駕駛上坐著的人,則長的有點像郁風。
像郁風的男人,則是王欽的老同學劉超。
本來,莫太太打算讓郁風親自上陣,以便他出庭作證時有絕對說服力。
但是王欽不敢讓郁風坐自己邊,因為有“陌生人”盯著,他會非常張。
莫太太無奈之下,只好同意王欽找自己人代替郁風。
反正因著郁安斐在自己手里,郁風已經答應出庭指證裴子靖,他在事發時沒有親自在場,那不重要。
法拉利經過某個十字路口等紅燈時,賈正銀步履蹣跚地沿著斑馬線,步履維艱的走向街對面。
看見他出現了,王欽突然踩下油門,對著賈正銀撞過去。
賈正銀雖然早就知道,這輛車會撞向自己,也做好了充足準備。可車子真的撞過來時,他還是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就往前飛跑。
他奔跑的速度,怎麼超得過跑車?轉眼之間,他就被跑車給撞到,并且“砰”的一下飛到幾米開外。
王欽嚇出一冷汗,不等他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突然聽到刺耳的警笛聲傳來。
他本來就嚇得六神無主,再聽到警笛聲更是驚恐,擔心被抓到,他重重地踩下油門倉皇逃竄。
跑車啟的一剎那,不偏不移的,又從賈正銀上輾過去。
意識到自己輾到人,王欽嚇得面無人,等他慌慌忙忙地踩下剎車,把跑車剎住時,跑車已經因為慣,向前駛出幾十米的距離。
王欽驚慌失措的向后張,只見后方有一道明顯的轱轆印,看起來非常目驚心。
而印記盡頭的賈正銀,則躺在地上一不,仔細查看,可以明顯看出,他已被碾軋的四分五裂,連五臟六腑都出來了。
被輾這樣,他當然不可能還活著,鐵定是已經死了!
這個多行不義必自斃的老家伙,終于因為自己的貪婪,走上了黃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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