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幾下穩定心神,蘇筱疾言厲的呵斥:“你們把花給我放下,否則我報警了!”
那些人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把鮮花往外搬,轉眼之間,店里的鮮花已經所剩無幾。
見自己的警告沒有用,蘇筱拿起座機聽筒,就要撥打報警電話。
“嫂子,別報警!”一個戴著眼鏡,模樣頗為斯文的青年沖過來,一把搶過蘇筱手里的聽筒,笑嘻嘻的說:“嫂子,你誤會了,咱們是來買花的。”
蘇筱才不相信他的鬼話,這麼野蠻的強取豪奪,哪是買花的樣子。
而且看他們這些人吊兒郎當的穿著打扮,都是些街頭混混無疑。
“放開!”蘇筱把聽筒從眼鏡男手里奪過來,同時迅速的按下報警號碼,那邊剛剛接通,眼睛男立即把電話線扯斷,沖著外邊大喊:“辰哥,你趕進來吧,嫂子誤以為我們是強盜,要讓警員來抓我們呢!”
“等等,”蘇筱終于聽出不對勁兒:“誰是你嫂子?”
“他說你是我們嫂子!”眼睛男指著從外面走進來的安辰,“還有,也是他我們來買花,說要把你店里的花全買了,一朵也不要留。”
安辰里吹著口哨,雙手在袋里,竹竿似的長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蘇筱面前,多日不見,他面容似乎清瘦了些,然而那種公子哥兒的隨卻更濃郁。
蘇筱氣得眉打結,質問道:“安大爺,你欺負我一個弱子好意思嗎?”
安辰輕佻的一笑,有理有據的說:“我見你這生意冷清,我上自己的兄弟們來捧場,怎麼能說是欺負你呢?”
說著,他從袋里掏出一個玫紅的心形小盒,遞給蘇筱:“今天出門急沒帶錢,我用這個小禮抵債。”
蘇筱接過盒子打開,里面竟然是一枚鉆戒,那鉆石的厚度還相當可觀,估計不下三克拉。
“我不要,”蘇筱把盒子扔給安辰:“戒指這東西,還是留著送給你未婚妻吧。”
“哎,”安辰裝模作樣的嘆氣:“上次,裴子靖害的我被查出酒駕,進去蹲了十多天,把我原本的婚事給攪黃了,家里父母又婚的,我只好抓你回去當媳婦。”
安辰說的話,蘇筱一個字也不信,看他以前那流里流氣的樣子,也不像個要結婚的人。
打過幾次道,蘇筱也知道,和安辰不能正兒八經的講道理,因為他只會胡攪蠻纏。
低下頭,蘇筱裝作是看信息,飛快的發出去一條短信。
又一本正經的對安辰說:“你老媽誤以為我是勾搭你爸的小三,后來雖然查清楚了,又被著當眾道歉,對我肯定心存芥。你這樣把我領回去,不把我掃地出門才怪!”
“嗯,”安辰自以為是的點頭:“你這都在考慮婆媳關系,看來也是鐵了心要嫁我。”他把玩著手里的戒指盒,“是不是嫌它小,我回頭給你換個大的。”
蘇筱郁悶的拍腦門,怎麼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看安辰一副要耍賴到底的架勢,蘇筱指著希雅的方向說:“我勸你還是趕走,要是讓裴子靖發現你在這,你吃不了兜著走。”
安辰依靠著花架,饒有興味地說:“正好我想和他算賬,”他俊秀的臉靠近蘇筱,幾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順便我向他提親,讓他把你嫁給我。”
蘇筱真是匪夷所思,讓裴子靖把自己老婆嫁人,安辰也想得出來。
退后幾步拉開和安辰的距離,出其不意的說:“安辰,你老媽你回家吃飯!”
這句話,把安辰說的莫名其妙,沒等他反應過來,袋里的手機響了,正是他老媽安太太打過來。
安辰接通電話,剛喊了一聲媽,安太太就披頭開臉的罵道:“好你個混小子,剛從里面出來就跑到那些七八糟的場所鬼混,簡直跟你爸是一個模子靠出來的,都是中惡鬼!”
安辰聽得稀里糊涂,他趕解釋:“我現在規矩著呢,路過那些地方目不斜視,連看都不看一眼。”
安辰在費力辯解,偏偏蘇筱恰到好來了一句:“先生,你在和誰打電話呀,人家都等不及了!”
蘇筱聲音嫵的快要滴出水來,安太太果然上當,聲嘶力竭的喊:“我都聽見了你還裝,你什麼也別說了,趕給我滾回家!”
安辰郁悶的掛斷電話,他瞪著蘇筱:“故意的?”
蘇筱嫣然一笑:“甭管我是不是故意。你趕回家要,晚了可不好收拾。”
安辰轉轉腦子,聯想前因后果,大致明白了一切:他是被蘇筱給耍了。
“算你這招厲害!”安辰晃悠悠的往外走,走到門口,他聲音響亮的說:“妞兒,等著,我還會回來的!”
終于把安辰打發走,蘇筱心里的石頭落地。看見店里所剩無幾的鮮花,蘇筱才想起來,還沒向安辰要錢呢。
安辰那些小兄弟搬走的花,很多都是奇珍異卉,還有不從國外進口的珍貴品種,再加上各類材質的花盆,加起來的金額可不小。
蘇筱忍不住要罵臟話,有那麼幾秒鐘,真的想報警,讓安辰知道教訓。
不經意間,蘇筱看見安辰落在柜臺上的戒指盒,打開盒子端詳著里面的鉆戒,這段時間混跡于上流社會,蘇筱對珠寶也有點了解,看一會就判斷出,戒指上的鉆石貨真價實,說也值個幾十萬。
蘇筱決定把這枚鉆戒出售,有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不會貿然出售,肯定得貨比三家,然后選個正規地方賣個好價錢。
店里的鮮花已經所剩無幾,蘇筱給供應商打去電話,讓他們把新的鮮花送來。
這麼一番忙碌后,時間已到午后,蘇筱剛點好一份外賣,手機里突然接到條信息:“送一盆綠蘿到裴總的辦公室。”
發信息的號碼很陌生,蘇筱以為是裴子靖的下屬發來。
在花架上選了一盆清秀俏的綠蘿,蘇筱又細致的打理枝葉,直到一片枯葉都不見,才捧著綠蘿前往希雅總部。
小雨還在飄飄灑灑,蘇筱單手撐著雨傘走進公司,一路上,到的職員都向問候:“夫人好!”
蘇筱對他們點頭微笑,在電梯里,有個職員說:“你來看裴總呀,估計你要等等,他在辦公室里接待客戶呢。”
蘇筱愣了一下,知道裴子靖的規矩,接到客戶一般在會議室或會客室,除非是關系特殊的人,才會在辦公室里接待。
很快,電梯門開啟,蘇筱捧著綠蘿,在裴子靖辦公室猶豫,要不要敲門進去。
“子靖。”
蘇筱突然聽到一聲子的呼喚,嗓音溫至極,帶了百轉千回的,可以說是深款款。
蘇筱覺得全都凝固了,整個人就像從懸崖上跌落,墜向萬丈深淵。
“子靖,”那溫的聲又說:“這些年我在國外,時時刻刻掛念著你,奈何一直沒時間回來。”
裴子靖說了句什麼,蘇筱沒聽清楚,只不過那語氣也是溫如斯,像極了那天晚上,他蘇筱時的腔調。
綠蘿上殘留的水珠滾落到蘇筱手背上,那涼涼的覺似乎滲進的,直達四肢百骸。
看著手中纖塵不染,葉片猶如翡翠的綠蘿,蘇筱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不過是裴子靖需要一盆裝飾的花草,就挑細選了最好的一盆,還可以細致打理一番才送過來。
可是在辦公室外,卻聽到裴子靖和另一個人的語溫存。
蘇筱苦的笑笑,這盆綠蘿,裴子靖估計不會當回事,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
走到垃圾桶邊,蘇筱把綠蘿丟進去。恰巧,聽到實木門開啟的聲音,應該是裴子靖和那個人出來了。
蘇筱趕躲到一盆蔥蘢的滴水觀音后面,的目過綠葉的隙看見,一個氣質高貴,服飾優雅的子從辦公室里出來,而裴子靖隨其后,他的臂彎里,還搭著一件式外套。
“你工作忙,不用送我了。”那子要接過外套,裴子靖執意地說:“沒關系,幾步路而已,又不耽誤我時間。”
那子溫婉可人地說:“那行,不耽誤你時間就好。”
了自己的頭發,臉龐正好轉向綠植,五被躲在后面蘇筱看的清清楚楚。
自小到大,蘇筱也見過不,對自己的外貌也頗有自信。可現在才發現,有一種人的麗,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神韻奪目,會讓顧盼轉眸時都嫣然百。
蘇筱把自己更的藏在綠植后面,不得不承認,這人無論是氣質還是外貌,乃至是高,和裴子靖搭配起來都非常的賞心悅目,似乎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旁人足其中,只會顯得荒謬。
兩人走進電梯,眼看電梯門徐徐闔上,蘇筱趕沖出來,搭了另一部電梯下樓。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蘇筱一路尾隨他們來到停車場,裴子靖親手把外給那子披上,然后兩人又輕言細語的談幾句。
最后,那人張開雙臂,裴子靖也大大方方的抱住,那親的姿態,宛若人離別時的依依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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