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眼前這倆人一唱一和,魏懷瑾早已待不下去,正想辦法,朝著慕楚狠狠使了個眼,他雖然不想管這位四皇子,但作為好友,也實在有些不忍心。
于是拱了拱手,施了一禮:“貴妃娘娘容稟,此次回來的匆忙,還有許多軍備尚未點算,這些都還要向皇上復述。”
慕楚雖是年輕有為,但并無職在,平日里更是流里流氣,半點不像將軍世家之后,偏偏魏懷瑾還容不得別人說他半句壞話。
所以勤貴妃極是不喜歡此人,淡淡道:“慕老將軍子還好嗎?你也老大不小了,邊如此多的紅知己,怎麼也不為自己將來考慮一下?”
心里自然是希魏懷瑾能早日婚,哪怕慕楚先婚也是好事,如此自然就疏遠了,再不可能生出別的來!
慕楚自然是知道勤貴妃不喜歡他的,但仍是抿一笑:“多謝貴妃娘娘關心,爺爺一切都好,至于婚事……還言之尚早。”
魏懷瑾也急道:“母妃,這事耽擱不得,若是去晚了父皇怪罪下來,這可就不大好了。”
“既然是這樣,那便算了,反正有的是機會。”說到這里,勤貴妃揮了揮手,讓宮人們送二人出去,又留下了蕭婉清,說了會子屋里話,再加上今晚本就是重夜宴,因此也就不必再出宮去。
蕭婉清起相送,舉手投足皆有一大家風范。
抬眸看向魏懷瑾,輕聲問:“四皇子,婉清自也不是橫刀奪之人,若您當真心有所屬,小也不會糾纏下去。”
魏懷瑾見狀,愣了一會,但見神自然極為真摯,不容道:“那多謝姑娘如此看的開,只是我母妃那邊,向來執拗,還請蕭大小姐多想想法子。”
“好。”蕭婉清自然要退一步,最起碼該知道他心里喜歡的是哪位高閣小姐。
出了章臺宮后,二人像是逃竄的老鼠,邁開步子離開。
魏懷瑾也松了口氣:“那蕭婉清看著也是個知書達禮的,我覺得這件事肯定不了,不過還多虧了你,你是沒看到那場面,一唱一和,太可怕了。”
慕楚卻不認為蕭婉清如此簡單,他了個懶腰,滿不在乎的說:“小事罷了,只是你確實該婚了,你是沒瞧見貴妃那眼神,恨不能把我吃了似的。”
“我母妃就是那個子,大不了以后見便是。”魏懷瑾無奈的嘆了口氣。
慕楚道:“不過話說回來,貴妃眼高于頂,恐怕你喜歡的子,未必能的眼。”
提起這個魏懷瑾就有些頭疼,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沒了。
慕楚深邃的瞳孔出一抹和,用手肘了他的肩,“這事很簡單,只要你堅決不娶蕭婉清,你母妃沒辦法就會退而求其次,答應你娶那小丫鬟過門,可這樣一來就得委屈你的心上人了。”
畢竟蕭婉清這樣的子,份又擺在那里,可不是個簡單的。
聽到這里,魏懷瑾的眉宇間著一焦躁,明亮的眸子也變得沉起來。他搖了搖頭:“我若娶妻,那只會娶我喜歡的人,沒有什麼大小之說,至于這個蕭婉清,若真像方才所說一樣,那自是皆大歡喜,可如果非要糾纏,我總會有辦法讓知難而退。”
“哦?”慕楚也只是搖搖頭,怕只怕此事可由不得你了,四皇子。
二人去了清殿向皇帝述職,父子許久未見,除了公事以外,自然也不得說說家常。
這重宴是每年都會在宮里舉行,有著君臣同樂之說,但也并非百都能到此間,也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員才有資格宮飲宴。
蕭家上下一團和氣,在李若蘭的建議下,蕭錦繡今日穿著的服,既不張揚,又不失份,一切還算妥當。
總共備了三輛馬車,蕭義在車上等的有些不耐煩,于是吩咐下人通知這幫眷手腳麻利些,作為臣子的家人,這若是遲到,那可是大大不敬。
元輕羽坐在一旁,懵然的看著屋子里的人轉來轉去,也不知究竟是在做什麼。喜兒和碧水都快忙慌了頭,早知道以往就該多做些裳,可現在……別說這些首飾釵環,就連像樣的服都沒有。
看著們慌作一團,像是沒頭蒼蠅般,相反蕭塵霜的神態倒是很從容,拉了拉上的狐肩,“若是等著你們,只怕今夜的晚宴我就不必去了。”
喜兒道:“馬上就好了,你這服和老夫人送的狐披肩半點不搭,今夜肯定是貴婦小姐云集,咱們可不能丟了面子。”
“是啊小姐,說不定還會被哪家公子相中,到時候您嫁過去可也算當家主母,這可關系到您的前程,自然得好好打扮一番的。”碧水也在一旁附和道。
總算在妝匣子里找到一支玉簪,淡紫的小花,垂下來的流蘇又增了幾分俏皮,如發現至寶似的,等不及要在頭發上擺弄。
蕭塵霜便也由著們擺弄,其實這種場合,喜兒們也說的對,去的都是達顯貴,那簫錦繡母打的便也是這個主意。
可實際上是半點心思沒有的,去這一趟無非也就應付一下。
蕭家嫡在場,即便曾出過靜安寺之事,可后的相府仍是屹立不倒,所以人們的目,無論是好意還是壞意,總會聚集在簫婉清上。
又哪能注意到這些個庶,所以費盡心思的打扮,到最后還不如人家一個份來的耀眼。
婆子已經來催促,手里托著木盤,上面放著一件紫的錦,而這件服正是簫婉清說要送的那匹蜀錦。
婆子畢恭畢敬的說:“二小姐,老爺已經等不及了,煩請小姐快些更,隨老奴出去。”
紫的服倒也不是只有王公貴族才能穿,但作為一介庶份,卻是萬萬不能穿的。
這簫婉清還真是一片好意啊!
且不說能不能穿,就算可以穿,也不會穿,原因很簡單,若是讓別人見了還只會給自己招黑,那之前所挨的打,豈非白白著了。
蕭塵霜搖搖頭:“不必了,我有合適的服。”
婆子有些不愿,“這是大小姐吩咐的,您也別讓老奴難做。”
“我怎麼讓你難做了,是打斷你還是折斷你的手?服我收下,但穿不穿,那就是我的事,就算大小姐問起來,我也是這麼說。”
蕭塵霜神仍是淡淡的,回頭與元輕羽和碧水代了幾句,刻意叮囑們務必把裳珍藏起來,算是封住了老婆子的口。
馬車上的人早就等急了,蕭義看了一眼,眉頭皺,眼睛里時不時跳出一些頹氣和怒氣,不耐的揮了揮手讓車夫行駛起來。
跟在后面的馬車則是李若蘭母,那蕭錦繡掀開簾子,“真不知道大姐為何同意你去,連件像樣的服都沒有,傳了出去還以為我們相府真真待了你。”
“三姐,你每天說這麼多話口不嗎?”明軒白了一眼,可當看向蕭塵霜時,卻洋溢出一抹甜甜的微笑:“二姐,我們共坐一輛車。”說完,他小心翼翼攙著上了馬車。看了一眼這坐墊,很,明軒見此,笑道:“我特意讓人加了墊,雖然說一來一去要不了多久,可我也怕你坐的不舒服。”
蕭塵霜心毫無波瀾,只是淡淡的說:“其實你真的不必這麼做,我說了,救你只是因為你是我弟弟。”
“我也說了,對你好也只是因為你是我姐姐,我想對你好就對你好!”明軒一臉堅毅,實則是了解這孩子的脾的,看起來對誰都隨和,可有個地方卻是與相像的。
譬如別人怎麼對他,他就如何對別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塵霜笑著了他的臉頰,便沒再說話。
馬車搖晃著行駛起來,垂下了頭,思緒飄忽。
前世明軒本可以逃,只要和魏懷瑾一起出了城,總能活下去,來日想要報仇也好,洗清冤屈也罷,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然而卻固執的要帶一起走,到最后不只是他,連魏懷瑾都沒有逃出去。重活一世除了要改命,便是要將這些人的恩還清,至于別的,也實在不想有任何糾葛。
每個人走的路總歸是不同的,既不是一路人,也無需同行。
太和殿,德宗皇帝坐在上首,左邊坐著的是勤貴妃,右邊則是楊妃,看上去極年輕,不過二十七八的模樣,長得并不算出眾,但因德行較好,深德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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